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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124师372团82无炮连老兵的战时回忆 [打印本页]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4 22:08
标题: 124师372团82无炮连老兵的战时回忆

先说几句,在铁血论坛看到一个好帖,转来这里与大家共享。作者湘雨阁,78年兵,写的是从入伍到自卫反击战的全过程,此前我还没看到42军战斗全过程的帖子,都是某一天某一个具体的战斗回忆(41军的全过程帖子倒看过几个),不过湘雨阁的这个帖子是一段一段发的,到目前还在继续中,我们就边看边等吧。下面开始: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2 入伍途中 湘雨阁


(二)入伍途中
山花烂漫春舞南国,离乡寻梦初识军营。春天的天空五颜六色,使人眼花缭乱?啊,那是孩子们放的风筝,

在蓝天白云映照下,千姿百态的风筝潇洒自如地飘舞着,飞升着,多么使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啊!

在风的吹拂下,满山满坡的野花睁开了眼睛,一朵、两朵,一丛、两丛……连成片,汇成海。人们面对这蓝

的、红的、黄的……气势磅礴的色彩的海洋,烦恼没有了,萎靡没有了。

第一次坐火车,一切都是新鲜的。3月5日,我们所乘坐的军列过湘南进入广东,在韶关兵站下车吃饭,一路

上的面包从喜欢到厌倦仅仅只用了10多个小时,这与我不太喜欢面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看到养我十七年的大

米饭还是亲切许多,虽说那时还没有过完整感觉地亲吻过纯白大米饭(家穷煮饭都要掺一些红署丝),但当看

到新兵们那种奋不顾身地抢着装饭吃菜,我的食欲更加空前高涨,可以装至少一斤饭的白色盆子我压了又压,

那战备盆里的土豆炒肉,恨不得用手去抓,我的军营大家庭生活就是从抢饭菜中开始。

火车继续一路向南,乘车的风趣随风茫然无存。火车到达樟木头是晚上九点后,我们被带进到了一个大礼堂

,这个礼堂应该是多年失修,好多窗户门都没有了,电灯非常昏暗,倒是坐位还好,没有经过训练的我们把背

包放到坐位上,就显得乱轰轰的一片,好不容易安静后就是原地休息。春天的脸说变就变,还未等大家安下心

来,就下起了大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也下起了小雨,有的角落还是倾盆之欢迎。大概到了凌晨2点左右雨停了,

接兵干部吹哨集合,开始了从军路上的第一次拉练,从樟木头到长宁驻地足有70余公里,部队穿村过河,跨泥

泞、绕水泊,全部是穿行在乡间小道上,我走到一半时就只往队伍后边靠,后来方副连长(接后里是连长)走

到我面前,问我还能不能坚持,我说我只想就地躺下,他笑笑之后就叫我站到队伍的一侧,并交待我一会看到

有个右手扎白毛巾的就去找他,千万不能睡着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过,疲劳指挥着我只好站在路边看着战

友们从身边走远。其实当时心里还真有点担心:第一次离开家乡,现在又脱离了相识老乡的队伍。不过还好,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个右手扎白毛巾的老兵问我,并帮我接过了背包,他的身后还有十多个和我一样的新兵。

我们在老兵的带领下走了不到10分钟就是一条柏油公路,那里有一台解放牌军车在等着(到了连队后老兵告诉

我那叫‘收容车’),我们上了车,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这也是后来和同乡战友聊天时,以“我是第一个坐

上军车的幸运儿”为话题的资本。

军车走一会就停下来,等到老兵从山头上了望下来后又走,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下午4点才走进营区。在一

个大操场上坐了下来,就是分兵,先是分到团,很多同乡被分走了,剩下的人重新集合在一起,离开那个营房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我们团部。又是分兵,经过第一次分兵,大家的心里都是提心吊胆的。还是整队坐在

自己的背包上,还是看着那些干部走来穿去的,有种在牛市上的那种被人挑选的感觉,但对于自己是否能分到

一个好连队的担心占了上风。一个干部和一个老兵走到我的面前,问了我的文化程度和省份,转身走出不到5步

就见方副连长追了上去,和那两人交谈了一会,最后见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在争着要我(是

实话),没多久就听到叫我的名字,我急忙走到了那个叫我名字的干部面前,等齐了6个人就由那个老兵带着我

们经过一个长长的上坡,两边马尾松长得可好,跨过一条小石子铺成的公路,拐一个弯就到了营房,得到了老

兵和先到的新兵战友的热烈欢迎。

最后一次分班,我的班长就是从团部接我们回来的那个老兵。将背包放在水泥地板上,老兵(副班长)帮我

打开背包,用塑料布堑好,通地铺一字排开,吃过饭又叫我们相互介绍自己,怎么挂蚊帐、放口杯等等诸多的

事,从此,我的军营生活就翻开了第一页。

[原创] 78年兵的从军往事3 征服“木马”
罗浮山,一座神奇而又美丽的群脉山峰,据记载山中有一百座形状、规模大小相似的庙宇。可被后人发现的且

标在地图上的只有九十九座。解放后直到七十年代中期,山中仍经常有可疑的无线电波出现,当时被认定是国

民党特务藏身的地方。在这座山的周围有七个建制县。

我们部队就紧邻在罗浮山下的长宁镇。长宁原为公社所在地,椐当地人说,当时就有不少华侨居住在这个镇上

,镇子里店铺比较多,算是热闹的,这与驻扎了这么多部队多少有些关系。两条小街成“Y”型,从广惠公路分

岔入镇后,在镇中再分开,一条是通往我们团和师部,也就是轰动全国一时的林立果选美之地的野战医院,另

一条就是通往370团的。我们团部依一带小丘陵而建,从司令部前过一片小树林就是军人服务社,前面一个练兵

场,往左二公里是我团的二营、团集训队、弹药仓库;往右过公路就是我们直属分队和一营。团直属分队有特

务连、通信连、高机连和82无炮连。特务连、通信连在团司令部边上,高机连和82无炮连则在团部过大操场再

过一个小山头和一条通往师部公路的另一侧。我们的连队是82无炮连,我们的排长是老连队的三排长,我被分

到三班,分到三班的还有同乡李国厚、刘成刚,其它的是广东、河北等地的,班长高金洲是湖南人,个子不高

,对新兵要求很严格,从不与我们开玩笑,但也从不体罚我们新兵,可以用“苦口婆心”来形容他是相当恰当

的。我到达连队后的第三天,新兵全部到齐,随之新兵军训也就正式开始。直属分队没有建制新兵连,每一个

老兵连组成一个新兵排,四个新兵排为一个新兵连,直接由司政协理员管理。平时的训练都是以排为单位进行

,只有周六早上才集中汇操一次。新兵的队姿训练是从仪表、着装入手,通过站腿、正头、收腹的基本功练习

,将普通老百姓扭转成为一个军人应有的气质,这个在后来带兵中才体会到是一项长时间的系统工程。

前两个月的训练科目是:队列、紧急集合、器械项目和三大条例的学习等。队列训练是我们班的长项,可以

说在新兵连队的表现是相对不错的,主要是整体水平发挥得好,多次受到排长和汇操时的表扬;比较差的是军

体器械科目上,单双扛还说得过去,就是那“木马”一、二练习是我们班一直想攻而不破的一个大难题。那时

我和班上的另一名来自广东的战士王松,一跳木马就想哭,我是将木马横着放时就能过,但王松比我还畏惧那

只“马”,马头、马身都让他在助跑线上随时改变方向,有时连续几次的冲刺随时又让他快速调头,这主要是

我和他两人是班队型当中的第二、三副班长的原因,个子不足170CM,体重未过100KG,也是新兵排有名的两个

胆小鬼。有一次木马训练,班长下口令,副班长和另外请来的3个老兵分别站在马的两侧进行保护,目的就是要

让我们两人跳过去。当时我一看那阵势,心里知道再不过去只怕要有苦头要吃了。班长对我说:“小张你来带

头跳”,老乡李国厚对我小声地说“别怕,过一次你就不会怕了”。我也作好鱼死网破的准备,要不就是飞过

去,要不就是光荣负伤,反正不能再拖班里的后腿了。我走出队列,站在起跑线上,拿出一副就义前的英雄气

概,冲上助跑线,单脚一蹲踏板,身体腾空一个前跃,双手对准马头一拍,头手向上同展,双脚着地,上身向

下微蹲再起立,一气呵成后急忙向被我征服的“小马”看了过去,这一看让我大吃一惊,那保护我的副班长和

三名老兵早已退至在那只“马”的五、六米以外了,班长朝我点了一下头,副班长鼓着掌笑弯了腰,走到我面

前说:“我终于知道刘胡兰赴刑场时的表情了”,气得我真想吐血。接下来的训练中,我对迎头“小马”终于

有了一个从首次征服、初步印象、最后在“马”上挥洒自如的全新过程,在后来的全连汇操和比赛中,我还被

指定为排里代表,在全团的军训动员大会的新兵汇报表演上,作为直属队新兵连代表出席了表演。可那位广东

的亲密战友直到新兵排结束时,还是望“马”兴叹,他后来被分到了炊事班,不知是不是与这只“死马”有着

密切的联系。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4 普通话“大杂烩”

一套卡叽布绿冬装罩在大家的身上,个大的没有领到大号,个小的穿最小号也显肥大空荡,一套衣服穿了半

个月没洗(第二套衣服是3月底才发的),24个新兵加上6个班长、副班长和新兵排长用一间大房子挤着,排长

在一个角上开了一个木板床,其余的三个方向用地铺通列着10个绿色“豆腐块”,整个房子里还真是有模有样

,可就是好看不好闻,晚上熄灯号一响,从大家身上、脚上发出来的那股味,蚊子都不敢停留。

新兵到齐开训后,各班组织开了第一个班务会。清一色的短发几乎是光头的我们,坐在一张小木橙上围了一

个圆圈。班长首先开场,主要说了军人应具备的常识和纪律,然后就要大家自我介绍,这一下倒是冷了场,大

家都低着头看着自己并得整整齐齐的两只大腿,高中毕业的就算是“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的小学毕业生也是

“知识青年”,更何况上小学时不要学拼音,要用普通话发言的难度可想不是一般的难了。副班长只好进行再

一次动员,第一个发言的是来自河北的赵传峰,他说话时声音不大,那发出来的卷舌音让我听起来很吃力,不

过还是能听懂他说出的意思;接下来就是我的一个同乡游跃飞介绍,他讲话时的节奏也让我好象吃鱼卡了刺那

么难受;接着两个广东的开了口,我们听的倒是没事,可他们自己感觉到无比的累,班长多次要求他们重复,

更增加了他们的难度,讲到“发言完毕”时都是脸红脖子粗了;我当时的心慌乱得很,虽说当过老师,但从没

在正规场合时说过普通话,只好把头低了再低,将“推让风格”发扬到底。让别人先说有利于自己准备的思想

指挥着我。接下来又到了贵洲人的表演,这下让坐在我旁边的副班长偷偷地都笑出了声。班长只好当机立断地

制止贵洲人说:“你别说了,等开完会后写出来交给副班长”。本来我还以为可以再多拖一会,谁知这么快就

轮到我最后一个啦,我知道当时的我一定是“火烧关公脸”,脑子里如同一片空白,把要说的顺序全给搞乱了

。散会后,副班长对我说:“你的发言我听懂了一半还要还多一点点”,简直把我气得晕倒。

紧张的训练和政治学习,把我们新兵慢慢变成了一个过渡期限的“准士兵”。而我们的汗水、泪水也一直伴

随着军事训练成绩的进步。那种苦虽说让我们有过退缩,但只要想到它也是我们年青一代的理想和追求时,就

感觉到苦中有乐,而真正让我们乐的事也有一大堆。无数的笑话因普通话而起,尤以广东话为重,把我们这帮

新兵是乐在其中。记得有一次,广东战友小蓝向班长报告:“我的父亲出差到了惠洲,明天下(上)午要来看

我,可不可以让我去接一下”,班长说可以,但把上午听成了下午,第二天上午训练时,不见小蓝参加,排长

叫班长带人四处去找,到10点多小蓝陪着他父亲到了连部,班长对小蓝说:“你不是说你父亲下午才到吗?”

小蓝连续几次作解释,班长仍然是一团雾水,最后对小蓝规定说:“你以后请假,必须有请假条为依据”。还

有一次中午全班去副业地里种菜回来晚了些,其它两个班已经集合走了,班长叫小刘去看一下下午训练科目表

,小刘从排长那里回来对班长说:“下午练习‘杀鸡’”,班长没加思索就叫全班穿好凉鞋,等带到排里集合

地时,那两个班的人全部是背着枪,班长赶紧将队伍带回来,并问小刘怎么不看清楚,小刘回答:“报告班长

,我说了是‘下午杀鸡练习’呀”,班长只好自己去看训练课表,原来是:射击练习。小孟是一个性格开朗的

人,最大的优点是开玩笑从不红脸,可有一次差点出事,那是在一次总结个人一星期优缺点的班务会上,他把

一周的训练说完就说做好人好事,他说:“我今天“干”到一个姑娘和她妈妈”,班长就急忙插话:“什么,

你小子不怕开除军籍?”,副班长赶紧接过话题解释说:“他说他看到一个姑娘和她妈妈”,这一下把我笑得

眼泪都掉下来了,倒是班长的脸红了一大片。

新兵生活就是在训练紧张和笑话娱乐中慢慢过去的,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练习,大家的普通话水平也在慢

慢提高。新兵之间的交流也开始多了起来,特别是一到星期天,基本上是各班训练,而大部分时间里是副班长

组织,坐下来休息时,副班长就带头开玩笑。有一次他对我们说:“全国有七十二怪,广东就占有十八”,我

们就要他说说是那些“怪”,他很熟地数着:三只老鼠一麻袋,五只蚊子一碟菜,斗蓬当锅盖,老太婆爬树比

猴子快,姑娘抱着孩子谈恋爱......,把我们笑得前倒后翻。可他接着又说:“你们一字不差把我刚才说过的

话重复地说一次,不能错一字,更不能错一个字音”。就这么一个不是绕口令的“轮说游戏”把我们休息的地

方笑成一团,副班长最后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新兵蛋子说普通话”。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5 打靶,八个“光头”
时间飞逝,在不知不觉间我们悄悄长大了,当青春微笑地走来时,猛然发现,我们已经不再是父母呵护下的

小孩子了。开始独自面对越来越多的事物、黑夜,思绪万千,此时我们开始疑惑了,到底什么是青春和理想,

什么是男孩子和男子汉?它是多么的抽象和不可捉摸。于是我们想通过在军营里寻找,寻找那片属于自己的天

空。

新兵之新,就在于从形式上已经是一个兵,但是素质和军事技术则还是刚刚入门,一切得从零开始,也就是

把一张洁白的纸交给了自己,让你去画一张属于你自己的图画,有些人喜欢画高山流水,有的喜欢画鸟语花香

,也有的喜欢画草原大漠,有的干脆就将洁白的纸空着。这就是性格不一,爱好不同,最终所产生的结果自然

就各异了。


]新兵连队的生活是军人生活的开始,也是决定你在纸上的第一笔。而生活又不象小说里的那种文绉,也没有

舞台上的浪漫,更不会出现随心所欲的野性。它要求从小事开始,从点滴做起,地方上让人不可思义的事,在

军营里就都有规矩的可能。从吃、喝、拉到动、静、睡都得按规矩进行,什么都得以“报告”为主,只有那个

夜深人静里所做的梦才是属于自己所拥有。在这么一个完全没有预感的生活环境里,我们24名从各地来的新兵

一起生活了近两个多月时,步伐开始了一致,行走站坐也归顺于整齐划一,就在这个时候,排长召开的实弹射

击动员会在我们的生活中荡起了层层波澜。首先,实弹射击是我们能成为军人的第一见证;第二,许多人就想

在这个科目上来体现自我能力和水平,这主要包括体力科目不太好和已考科目没能发挥的人;第三,实弹射击

是一项智力、技术、胆量的综合测试;其次,新兵排的生活眼看就要结束,军事技术如何就会决定下到老连队

的岗位。因此,从未真枪实弹的我们,大有摩拳擦掌、尽展风采之势。

那是一个毛毛细雨的早晨,出操回来整理内务时,大家没有平时的喧闹,班长们已经去了连部受领任务了,

看得出大家都是心事重重,整个房子里充满着紧张气氛。昨晚班务会上大家对自己所定下的成绩都是在良好以

上,再等几个小时将会有结果来为自己验证,这不得不要让大家好好地冷静起来。那几个天天喜欢抢扫把的也

不约而同地看教材笔记,还有几个人坐在地铺上望着冲锋枪发呆的,也许是在回忆瞄准的动作要领,连那几个

平时因瞄得好而受表扬的也没有了平时的凛凛威风。

大家好不容易等到饭的集合哨声,老兵们扛着报靶器,哨位红旗等保障器材加入到队伍中,60多个人的队伍

变得威武庞大起来,排长整理队伍,向连长报告后,连长说:“今天是新同志实弹射击,一要绝对保证安全,

二要打出好成绩,三要有精神,这是第一次听到连长讲话。

我们三班一到就负责修理靶台,一班首先排队每人领到8发子弹,口令将他们推到各就各位,第一枪后就看到

对面的报靶器显示10环,之后就是炒豆子式的一阵枪响,当报靶的老兵全部露出壕外时,我们都跟着一班的人

紧张起来,成绩很快统计出来了,我的妈呀,居然有2个光头,没多久二班的成绩也出来了,2+1个光头,增加

了一个,我们班长来回地从我们身边嘱咐一遍后,我跟着队伍前面的人领取子弹,验枪,卧倒,子弹上膛,瞄

准,当我听到有人报告起立后,可我还只打了两发出去,班副蹲在我身后说:“小张,别急!有的是时间”。

我的前5枪是10.7.8.9.10环,知道班副在身后倒真不是那么慌张了,慢慢准星、缺口对靶心,一击、二击再发

射,后面3发全部钉进9环圈内,这下,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宣布成绩时将我吓了一跳,3个光头,其中有一

个打出了135环。

收队了,指导员将大红花挂在我的左胸前,连长当场给了我们6个口头奖励一次。这是我从军历史中的第一次

获到的荣誉。当我们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时,我分明看到大部分战士脸无表情,那8名

光头里有5人含着泪水。排长在晚上的总结会上说:“这是我们连队近10年来新兵打靶最差的一次,这与气候有

一定的关系,但是,有的同志有骄傲的思想在作怪,我希望在明天的“三大条例”考试中引起高度注意”。

那晚,熄灭后一直没有了平时的呼噜声,微弱的叹息声和丝丝的翻身声持续到凌晨,班长和班副把那晚的岗

全部代完。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6 印象82无炮连

春去不见桃花影,叶绿军营遍地情。万物在我们“一、二、三、四”的呐喊声中苏醒,花儿就在我们第一次

射击声中凋谢,春天在我们立正稍息中溜走。当我们的步伐也能像老兵们那样嚓嚓有声、立定整齐有力时,当

我们的被子折出来也像“豆腐块”那么有棱有角、背包打出来两竖压三横的方格时,当我们也能背出“三大条

例”里的部分章节、日记里有“雷锋”精神的偶现时,我们的新兵排生活却结束了。

1978年6月6日的军人大会上,我们这首批换发到与干部们同式样人造革腰带的新兵们,在鲜红的军旗下,无

比激动地戴上了领章、帽微,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124师372团直属分队82无炮连的战士。在记忆里还有:尹

铁山、来跃进、李仕洲、任先武、刘成刚、张小知、菜为兵、赵传峰、欧国权。

82无是一种口径82MM的无后坐力火炮的缩称,它是一种伴随步兵作战的打坦克武器,同时具备对各种暗堡、火

力点的有效摧毁的炮兵“小弟弟”,地道的火炮中之尾步兵武器之头,有着“兵头将尾”之正排级荣誉。最大

的特点是:携带方便、操作简单,行动快速;具有仰府角度大,平射弹道低等,它的前身是75无坐力炮改进而

成,在70年代后期才装备到野战部队。越南初级指挥官在中国院校学习期间对75无的性能、操作、特点等比较

熟悉。

分到老兵班排,是我们这帮新兵所盼望的事。大家再次用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战友的面前,其中包括分配在并

不如意的岗位上的战友,也表态坚决服从分配,像雷锋一样“党把自己放在那里就在那里发光”。记得那天连

长宣布之后,队伍一解散,老兵们就来到了我们新兵排,帮忙背背包的、提桶拿行李包的,再就是老兵们手把

手教着在架子床上如何整理内务,如何上下床,对分配稍不如意的战友谈心安慰的等,到处呈现出一片“互相

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团结气氛。我被分配到了连部,跟一个比我多一年兵的老兵学习2瓦电台,也是

唯一一个被分配到连部的。

连长梁金炎,广西平南人,指导员姓曾,是广东汕头人,副连长是广东人,副指导员姓覃,是广西人,一排

长姓廖,是广东人,二排长空缺(转业走了不久),三排长是湖南人,司务长是部队驻地附近人。全连三个排

九个战斗班,另加司机班和炊事班;共有火炮9门,南京牌汽车6台;清一色黄色外墙的单层营房5栋,都是50年

代苏式建筑。连部单独一栋,右邻靠操场一侧,下来就是炊事班、食堂,与之并排的就是班排宿舍了,宿舍前

后都有宽敞的走道,窗户特别大且窗台很低,紧急集合时可以通过窗户跳到走道;每个房间住着一个排,排长

是一个木板单人床铺占据了一角,其它三个角上各放一张条桌,桌子上是供各班人员放口杯之用。战士们都是

上下木架床,四个床捆绑在一起为一个班,床下两边各一个小柜子,一人一个放些《老三篇》、《毛泽东选集

》、学习心得本、业务学习本、信纸信封等物品。

连部的概况是:中间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两张带窗户的门对开着,四张很旧的桌子拼在一起,有一个木制报

架,一侧的墙上是领袖像和一副对联“红太阳千秋永照,毛主席万寿无疆”,领袖像下方是一个红纸黄色的“

忠”字,对面墙上是连队两级首长职责。整栋房子的东边是四间连首长宿舍,外加我和卫生员郭松成的房间,

西头是文书兼军械员高金洲的仓库与住房,面向食堂那侧是司机班,食堂以南是一片副业地,再往前的东边是

养猪场,西头是车库。

这就是我生活了一年不到的连队驻地(后来转移广西),它在我的印象中是:营房整洁,气氛祥和。我把青

春时期的第一个军营梦丢在了那里,也是我学会立正稍息、奋斗人生、锤炼意志的启门之地。那汗水里掺杂着

泪水的训练场;那小橙子上将笔记本顶在双腿上写字的政治学习;那粪桶压肿了我双肩的副业地里;那几百人

围着一台14吋电视机看《加历森敢死队》的情景,让如今已经是真正老兵的我们,见面时总是不能忘记那一排

排参天的马尾松,还有那马尾松下从祖国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的青春年华,也给我们如今聊天时增添了无数有

趣的话题,也正是那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让我们至今还有成千个念想和上万个惆怅。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仍在想:那饭堂前坪是否还环绕着“战友战友亲如兄弟”的歌声?那片小树林里是否还

闪跃着模爬滚打的绿色影子?那记忆的长河里是否不要剥夺我们永远的——印象82无炮连。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7 亲吻罗浮山


我们这批新兵融入到老兵队伍群里,其实在明眼人一看就可以分辨出新兵与老兵。这主要体现在新兵在执行

《三大条例》的每个细节上过于机械或不自然,特别是着装上的全新和那条人造革腰带扎在两个口袋的军装上

,更让人一目了然。而也正因为这根显眼的人造革腰带,倒是让老兵们恬目相看。78年是“士兵腰带改革”的

第一个年头,在这之前77年以前入伍的老兵所发的是帆布腰带,只有干部才是人造革的,到了我们这批新兵就

改成了人造革的,和干部所使用的一模一样。因此,在老兵们眼里时常流露出来的就是对腰带的无比羡慕。我

们新兵就因为有了这点无形的优势,很多老兵为了在晚上能和我们借到这种他们从没用过、甚至不敢想象能用

上的人造革腰带上岗过瘾,所以新兵和老兵的关系比往年的要融洽得多,特别是在下班排后的周六第一次上罗

浮山砍柴的集体活动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罗浮山,形成于八千万年以前,这一带地壳发生断层,花岗岩体受挤压而隆起。经过长年的风雨侵蚀,形成

现在奇峰林立的罗浮山。山上风景幽美,气候宜人。山峰林立,有铁桥、玉女、骆驼和上界等大小山峰
432座。主峰飞云峰海拔近1300米,不愧是“岭南第一山”。罗浮山是岭南的宗教圣地,山中石室洞穴也比比

皆是。如通天、罗汉、伏虎和滴水等72个石室幽岩和朱明、蓬莱、桃源、蝴蝶和夜乐等18个洞天奇景。朱明洞

是山上最大的洞穴。

罗浮山水源相当丰富,山上有980
多个瀑布泉井,其中著名的有“薄雾炎天犹飘渺,十里吹来毛骨寒”的白漓瀑布,“跌宕千尽响如雷”的白

水门瀑布,以及“峰头两道瀑布水,飞作满天风雨声”的黄龙洞瀑布。山下有微波荡漾的白莲湖和芙蓉池。泉

井如“泉涌而出,满而不溢,汲而不涸,清洌甘甜”、为苏东坡所推崇的卓锡泉。我们师的所有生活用水全部

来自山上,在山的中部修了一个不小的水库,充分利用高差的虹吸现象,用水管子将水引用到我们部队的营房

各处,那就是我们的自来水。

罗浮山下四时春,
芦橘杨梅次第新。我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带上砍刀和绳子,沿着这根水管边的山路,翻过几座小山,到达了

师高炮营,再走了三公里左右,看到了那个清澈见底的水库,山的倒影映入水中,一幅葱葱郁郁的绿色山水画

让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让人联想起“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之名句来。      

老兵们自觉地与新兵结成上山“对子”,开始了征服罗浮山(无非就是山中的某一个小顶,主峰是可望不可

及的)的历程。
山真的是好高,群山延绵,岩石尖怪,地道的原始树林里,根本叫不出名的树将太阳遮掩得有点昏暗。我们

顺着雨水冲刷出来的沟沟往上爬,我是空手上路,老兵们则是帮新兵们拿着刀绳爬山,尽管我想有所表现,可

还是一路掉队。出着粗气,两脚向上抬起来总感觉是慢慢越来越吃力,走着走着,我真想放弃继续向上爬了,

可高班长说:“砍柴是任务,爬山是锻炼,一会到山顶看风景才是一种最快乐的享受”。我只好跟在他们的后

边,我不时问班长,还有多远,他总是乐呵呵地说还有一百多米,两个多小时,几乎是机械的跟着队伍前进,

面对大山应该是有一些豪情的,出来不就是体验的吗?走着走着,我突然间浑身发冷,开始以为是山高了以后

气温下降,看见其他人依然挥汗如雨,我开始明白我可能体力透支或中暑了。在快到山顶的一个地方,休息了

一会,大口的灌着山泉,甜甜的山泉将疲劳立即驱散,终于舒服了。在班长和老兵的连骗带蒙的鼓励下,爬到

一个山顶,那种成就感,竟似蹬珠峰。我将整个身体放倒在地上,四肢伸展,一股股久违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班长开始高歌起来了,“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来消灭反动派……”这首革命现代样板戏让他唱得

还真象那么一回事。我也坐起来激奋地唱起了《冰山上的来客》,一首接一首,我猛然发现大家的心情比营房

里二人成列三人成行的“方格块”生活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从远处飘来的云朵,开始是零零散散的划过天空,后来就是一片片,一蔟蔟的,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随风飘

荡不定,有的就象是花儿在空中绽放着。那无数的瞬息万变,让人觉得空旷神怡,寂寞着的心瞬息中回到了充

实的美丽,似乎将所有的委屈一扫而光。站在山顶的高处向着营区眺望,无限的空间就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

山小”而淋漓尽致。

尽情洒脱了一番后,我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往山下走,当到了半山腰时,将到处都是的干柴拾起成堆,又用绳

子捆绑好,学着老兵的拉着多余的一节绳子将柴往山下拖曳着直到山下。回到营房后,大家对山上的感触较深

,老兵们将很多关于山上的事讲给我们听,从那个晚上开始,许多老兵在晚上站岗时都扎上了人造革腰带;也

是从那天开始,训练场上、副业地里出现了无数老兵关心新兵,相互谈心帮助的动人故事。

后来,因没在战斗班排,加上进“报训队”,我再也没有上过罗浮山。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8 副业地里暗流涌

所谓的副业地其实就是菜地,并不生产其它的农副产品,纯粹就是配合养猪场达到自给自足的主要生活来源

。当时部队人均伙食费是0.51元,还得月月有节余。因此,连队从连长、指导员到每个干部、班长对抓种养业

是相当重视的。

记得我们新兵到连队不久就是老兵复原阶段,因是根据不同省份分批次送,在送最后一批3个老兵时,欢送队

伍里是锣鼓喧天,哭声一片,却只发现两个戴着大红花的老兵站在那里,缺的是那个饲养员,司务长急忙领着

炊事班的人四处寻找,在猪圈里才把那个仍在打扫卫生的退伍老兵拉回到欢送队伍里。后来我们班长对我们说

到这事还泪水涟漪:这个是从广东韶关深山里走出来的农家孩子,21岁那年才历经了三年的体检才当上兵,新

兵连队结束后,他就被分配到炊事班当饲养员,那种苦干精神非常让人佩服,当了五年兵就等于养了五年猪,

因名额问题加上不是战斗班排,退伍时没能入党,当知道要离开部队时,他把唯一的心愿透露给了副连长,就

是想坐一次连队的炮车,然而,炮车是封存的,要启用必须报请一级一级批准又谈何容易。于是,这个五年守

候在猪圈的战士带着战友们的嘱咐,带着未能实现的遗撼,带着他那节省下来的几套崭新的军装,离开了他并

不想离开的连队。后来不记得是那位战友把在车库拍到的炮车照片寄给了那个想坐车的公社社员。

连队的副业地是战士们业余生活的一大组成部分。记得当时我们连队的副业地是在食堂与猪圈之间,四方型

的一块足有10亩,一条人造水沟从地中间由东向西一分为二,再加上南北的一条通道,从高处看下去,一个标

准的“田”字。三个排各占一角,剩下的一角就是干部、连部兵和司机班的,说到司机班我印象最深的是老兵

特别老,一个70年的山东兵当班长,那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志愿兵,可他一干就是8个年头,听说是在第11年满后

才退伍回乡。2个72年的兵中一个是副班长,副班长姓魏,是从广西一个山区来部队的,他到部队收到的第一封

信就是得知自己当上了爸爸,儿子是在他离开家乡的第二天出生的,山区贫穷且家里兄弟多,所以他每个只用5

毛钱,其它的全部寄回家。4个74年以后入伍的兵在他们班长眼里是新兵蛋子,他们班只是在每周一去车库完成

一次车辆保养,其余时间就是泡在副业地里。而我的那两块地就紧挨在他们班上的边上。我种菜借工具全部是

找司机班,因为我经常去司令部拿报纸和信,我也总是把他们班的信给他们送过去,所以和他们关系是最好的

,有时他们在帮连首长浇菜时,也自然地帮我把那两块地浇上水,有时看到我翻地时也帮我一把。

连队官兵种菜的积极性是相当高的,表现最为突出的就是抢那担粪桶。收完操下完课都是跑步去抢,经常因

为在抢的过程中发生误会和意见,班务会上也能常常听到自我批评中有关抢粪桶的事。产生主要的原因是每个

班只配备了一担粪桶,两把铁铲,一把镐头和一担粪箕,全部由副班长锁在一个自己搭建的小房子里。干部和

我们连部兵是没有工具的,每次需要向别人借,虽说地不多也没具体数额任务,但那块责任地里是可以看出来

成绩的。

故事一:七一前夕,连队发展了三名党员,宣誓的那天,我因接到司令部电话要找连长,就走进了会场,一

看那场面,可以说是比连队其它大会要严肃得多。我退出来之后,心里也在想着,什么时候也让我去参加这种

庄严的场面?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吃过晚饭就一个人慢慢地走出连部,拐进了通往驻地不远村庄的便道

,这里是不能随便来的,连队有禁令,但我在这条路上走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收到我叔叔代表祖母的来信,

我是在这路边一个人哭了许久;第二次是和游跃飞在这里劝他不要因小事和班长赌气。正因为这里很少有人经

过,加之我比班排的人出入方便得多。当我走到小河边时,听到有人在那里唉声叹气和说话的声音,我顺着声

音望了过去,是司机班副班长和副连长,我听到是副连队在做副班长的思想工作:“你虽说是真正的老兵了,

这次没有发展你入党,是因为你在副业生产方面比他们相比差得较远,你看他们三人一有空就往地里跑,而你

呢?还比不上你们的班长勤快......。我赶紧朝回去的路上走了。

故事二:三班有个76年兵,在其它连队的3个同村老乡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可他还不是,眼看快要到复

原时间了,训练上一直是当四炮手,生活中又不会说话,做事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于是他心里甚是着急,慢慢

开始了失眠。有一天晚上的深夜,他扛着铁铲跑到副业地里,将班里刚刚栽下小白菜的两垅地重新翻过,然后

回到宿舍,被站岗的哨兵发现并将之叫住,他停下来后发现自己此等模样,心里也是为之一震,心慌意乱地回

到宿舍睡下,第二天就发高烧,被送往卫生队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三班长了解到他是“夜游症”后也没有说他

什么,但这个老实的战士在班务会上作了题为“正确对待荣誉”的深刻检讨。

故事三:连部山东籍号兵兼通讯员,有一天,负责培养他的司务长给他透露说支部已经在加紧考验他,这个

人我是比较清楚的,和干部班长们比较亲热,为了体现自己的入党的迫切要求,在副业地里做起了文章。他每

星期便上交一次菜,而且数量比较大,当他连续三个星期都去交菜,在给他过称时,炊事班副班长产生了怀疑

,用心数了数了他上交的菜里有多少颗,然后立即去他的菜地里数了数所砍的颗数,结果相差悬殊特别大,副

班长将情况报告了副连长,副连长经过证实也认为情况有异,找通讯员谈心后才知道了他“借菜上交”的真相

。原来,他在每次要交菜的前一晚上去找他另外一个连队的老乡,叫他的老乡提前在当日的凌晨帮他送过来同

一个品种的菜,加在他自己的菜里上交到连队。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4 22:08
标题: [转帖]124师372团82无炮连老兵的战时回忆

弄梅隧道没有那么100米的距离那么长,现在回忆起来也就10来20米的样子,没必要在这里讨论的那么较真,真的要较真的话诸位有空再回去越南找那个弄梅隧道量一量距离然后再说?372团副团长麦达林随我2营行动,在途径靠松山时,在112号坦克车上被越军流弹击中,于18日凌晨5点牺牲在112号坦克车上。

372团1营由副团长占文昭指挥,2营由副团长向学华指挥。博山是东溪通往高平的主要屏障,两侧有652高地、526高地相衬托,有越军1个加强连防守,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218日凌晨5时多,搭乘坦克的37212营因坦克受阻先后换徒步,继续穿插。1营在前,2营跟进,2营秩列按4连(欠2排担任坦克警戒),炮连,营指、6连、5连(机枪连加强各连),1营进至果岗南侧天已亮,并自行上山防御。1营误以为到达高平跑步前进。2营由跟进变成前卫,虽然前面有1营,但要做好各种应急准备。并该过去1个尖兵班为2个尖兵班,41排在公路左侧,3排在公路右侧,1班、9班分别担任尖兵。分两路沿公路两侧进行搜索前进。840分,4连尖兵班在果岗俘敌1名,缴获冲锋枪、手枪各1支,匕首1把。约924连进至博山时突然遭公路两侧高地守敌猛烈火力袭击。敌人依托博山、526高地,652高地有利地形集中轻重机枪、冲锋枪、追击炮向2营猛烈射击。狡猾的敌人多藏在村庄附近,竹林、树林、芭蕉树、菜园、山沟里,并构筑A字形防御工事,配有轻重火力,4连(欠2排)被突如其来的敌人火力压在公路上,情况十分危急。战斗打响后,向副团带营指跑步赶到4连后卫,因敌火力很猛,无法再前进,4连通信联络突然中断,情况报不上来。观察敌情地形后,认为4连如不迅速强行攻占公路两侧无名高地,伤亡将更大。便急令炮连就地简便射击。压制博山越军火力,支援4连战斗,并对营长杨德明说:“你指挥全营行动,以火力支援4连战斗,我到4连去”。敌人以轻重机枪封锁公路,迅速跃进到4连左翼1排,发现整个4连被敌人火力压在公路旁,公路左侧是开阔地,右侧有一条10多公分深的排水沟,一时找不到四连干部。便就地组织重机枪,无座力炮压制公路左侧公路无名高地敌火力。我发现652高地东侧无名高地敌人对4连威胁最大,山沟里还有许多火力点,该高地又是攻打博山必经之路,便急令41排长张友铭带2个班向652高地进攻。张友铭受令后喊了一声“1排跟我来”(担任尖兵的1班被敌火力压在公路旁动不了),23班(因伤亡)只有8名同志,在排长带领下迅速沿公路两侧河沟跑步前进,3班在班长陈涛带领下分组跃进通过稻田地,迅速抢夺博山东南侧无名高地山脚有利地形,排长急令2班占领制高点,以侧后火力控制壕内敌人,3班刚占领有利地形,机枪手发现壕内出现2名敌人,即以1个点射毙敌1名,另1名迅速隐蔽了,2班抢占制高点,以火力支援3班战斗,使敌无法抬头,迫敌困于壕内,此时有5名敌人从堑壕内冒头,企图逃跑,被3班火力击毙3名。1排越打越猛,3班在班长带领下向敌堑壕发起冲击,机枪付射手刘泽军勇敢机智,手里拿着2枚手榴弹,在班长火力掩护下冲到敌堑壕前沿,将手榴弹投入敌堑壕,乘爆炸烟雾迅速突入敌堑壕内,发现炸死3名敌人,夺过敌人冲锋枪沿壕搜索,在堑壕拐弯处发现另一头还有3名敌人隐蔽在壕内,另有1名受伤的敌人正在包扎,刘泽军迅速一个抵近射击,敌人全部被击毙。经过30分钟激烈战斗,该排在十分不利的情况下强攻并占领652高地东南侧无名高地,全歼守敌1个班,毙敌8名,缴获轻机枪2挺,冲锋枪3支,40火箭筒一具,手榴弹4枚,子弹1箱。战后该排荣立集体三等功,与此同时,3排担任尖兵的9班被敌火力压在公路旁,78班在指导员罗尚钦同志的带领下向公路右侧无名高地发起强攻,经过激烈战斗,歼灭守敌,夺取了该高地。fficeffice" />

经半个多小时激烈战斗,4连进一步巩固了阵地,营指挥所,将指挥所转移到果岗北侧山脚。立即召集营干分析研究敌我形势,判断博山守敌为1个加强连,决心用6连加入战斗,攻打对我军威胁最大的博山,兵力部署是6连从4连左侧向博山发起攻击。4连由公路向博山进攻,5连为营预备队,炮连展开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向副团与营长、教导员统一了思想,并向团报告博山守敌兵力及营决心,得到团批准,因时间紧迫,直接用步谈机给6连连长下达按营第1方案攻打博山的命令。6连为营主攻,从博山西南侧山脚向博山发起进攻,将已攻占652高地东侧山腿的41排(欠1班)划归6连统一指挥,但由于山岳丛林地形复杂,初战心情紧张,6连未能按营部署打,而是向离公路较远对我军威胁不大的652高地迂回。6连因天热没有干粮、没有水,中暑的中暑,晕倒的晕倒,(进攻前战士的背包、水、干粮都放在出发地了),战士十分疲劳。在向652高地迂回中,因茂密丛林覆盖,6连无法观察一直报不出自己的站立点。直到占领652高地后才报出自己的位置,而只上去十多人。此时四连政指罗尚钦向营报告随该营行动的付营长戴玉清连长邱福球还有几个班长都牺牲了。付连长,步谈机员负重伤,他手中掌握不到2个班的兵力,并发现敌人向4连右翼运动。将情况报团后。令5连派1个排支援4连战斗。

1815时,2营已对博山守敌形成三面合围,但6连仍在迂回中,未向博山发起攻击。接着坦克上来了,沿公路突击前进,博山守敌放过第1辆坦克,用苏制冰雹火箭连续击毁我军4辆坦克,我立即指示4连消灭敌反坦克手支援坦克战斗,并向团建议坦克不要前进了。4连经激战攻克公路两侧无名高地后一面顽固阵地,一面以火力支援坦克战斗。

6连向652高地迂回动作十分慢,于是向副团决心使用营预备队加入战斗。经请示批准后,令5连进入博山南侧受领任务。因在敌火力下,山岳丛林地部队展开后收扰十分困难,1740分部分干部才到位,5连只有政指潘石福,2排长冯业文带4个班过来受令,连长、付连长都未过来,也联系不上。1840分攻击分队才集结到位。向副团立即组织营连干部现地勘察,区分任务,将4连(2个班),5连(4个班)合编为2个排,以4个班沿博山西侧山脚向博山进攻,2个班为营预备队并再次强令61850分前插到博山南侧,从背后向敌发起攻击。营炮连占领有利地形向博山西南侧山脚竹林、草棚地域守敌炮火准备七分钟,1850开始攻击。在这以前团曾两次问2营能否拿下博山?时间能否提前?(因天快黑了)。答复天黑前我们一定攻占博山,但攻击时间无法提前,因部队收扰集结耽误了时间。

为确保天黑前攻占博山,团决心1营加入战斗,并令2营撤出战斗,以免误会。

1营在4连、6连之间加入战斗后,直插博山主峰,天黑前很快攻占了博山。至此博山、652高地被我团占领。此次战斗4连共歼敌50名,(其中毙敌49名,俘敌1名,缴获轻机枪2挺,冲锋枪4支,手榴弹1枚,40火箭筒一具,各种弹药一批)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4 22:30
标题: 回复主题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9 裸睡副班长的传说

78年6月份,我被送到团轮训队集中训练报务业务。在之前,走了3人去师“汽训队”的。当时在我们新兵心

目里,对那3人的感觉是:文化普遍不高,军事成绩一般,身高长相平淡,总之不是优秀人才也。因此,大家都

感到出乎意料之外,那几天,失落感写在了很多新兵们的脸上。

而我去“报训队”集训是大家没有争议的了,因为大家知道学报务不是什么技术兵种,只是与无线电台有关

联,并不是大家所向往的。那天,连长告诉我报到时间和地点,交待了一些什么“一个人是代表整个连队,无

线电台是我们炮兵的顺风耳”等等,最后加说了一句“你自己去班排要两个人送你去,和他们班长说一下就行

了”。

到轮训队大概有五公里,那时是不可能有车接送的。在张小知和游跃飞的护送下,三人好不容易找到轮训队。

轮训队坐落在在二营的后面,再往后就是一片黄土山包相连,直通罗浮山下,小山包的两边各有一片树林。五

栋石头营房,宿舍那栋的每间房子不大,一间是4个单人床,两个房子为一个班,我被分到二排四班,排里来的

都是直属分队(通信连除外,他们连队的人多为一排)的,排长是通信股的参谋担任。班长是高机连的老兵,

副班长由特务连的老兵担任,他姓孟,来自山东农村,个子不高但一看就是一个很勤快的人,青春痘将他脸上

的80%地方占领,说话急促、宏亮,初次一接触就发现他讲话极不注意逻辑性,同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分体现

了山东人普遍都有的那种豪爽。

下午就是动员会,由通信股长带队向一个并不高大的老头子报告:“团长同志,报训队集合完毕,应到108人

,实到108人。请指示!”。这个老头子就是我们的团长呀,在我的心里有点不敢相信似的持续了好几分钟。

团长只讲了10来分钟的话就走了,主要是围绕通信兵在战场上的重要性和如何提高训练效果两个问题,听后

确实大受鼓舞。后来慢慢才知道团长姓丁,原来是国民党部队里特务连的排长,在解放战争初期,他去执行一

项侦察任务时,在柑庶地里例行大“方便”时被民兵发现了他的腰间手枪带,抓获后他立马投诚到解放军的革

命队伍里来改造,后来在历次战斗中英勇无比,多次屡建奇功,直到当了团长,可当上团长后一当就是八年。

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后才提升为副师长,在自卫还击战中,曾多次看到他手撑一根竹棍子,带上一名警卫员出

现在我们的面前,他话很少,面部显得苍老并毫无笑脸,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类型。

训练开始后,第一个月主要就是电台操作、理论知识和“密底”背诵。每天是早操三圈后解散读“密底”,

上午上课,下午练习操作,天天就是这么重复着,可惜那时没有复印机,要不文书更换周训练表就容易多了。

虽说训练看似不辛苦,但背诵那些枯燥无味的密码很是烦人,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个还不是大难事,最

难的是晚上的岗哨。

说到站岗,我就有点怕,那时不到18岁,加上博罗那里台风多,晚上又没有人带岗了,总是感觉“风动满城

草木皆兵,独行后面全是跟随”。一直到后来2个月才习惯。有一次星期天最后一班岗收岗回来,因为是星期天

休息,大家都不要出操,我轻轻地走到床铺边坐下准备脱衣再睡一下,目光朝对面副班长的床铺上扫了一眼,

这一下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窗外的晨光照射在副班长的床上,一床白色透明的蚊帐里躺着一个全裸侧着朝

外的躯体,那下身的“强大”和“强大”周围的黑物一直延伸到胸脯,随着呼吸的节拍那“强大”也跟着一起

做着匀速运动,我赶紧躲藏到自己的那个小天地里。

从那时候起,我在体会到老兵吹牛皮时的“我当兵时你还才穿开裆裤呢”的基础上的另一句子“小东西,你

的**毛还没长齐呢”的真正含意,才领略到老兵为什么“老”。也是从那以后,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微妙

的变化,直到后来证明自己也长大了的“梦中第一次”。虽说成熟对于那个年代的我是来得较晚,但是,课本

上的生理知识是看不太懂的,人的生理特点是要在经过以后才能完全明了的。

第二年的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中,我在高平省城见到过副班长最后一次。椐后来他们特务连的电台兵说:收

复高平以后,副班长跟随副团长到尖刀连,在一次高平外的迂回小穿插中与敌人遭遇,战斗相当激烈,到下午

我方先后投入了两个营才歼灭了该股敌人,副班长也就随之失踪。回国后,在当年的“清明节”那天的追掉会

上,我去了他的坟前看了。可就在追掉会没多久,他神奇地给连队党支部来了一封信,信中说自己那次战斗中

负了伤,被送到了后方医院动了一个切肢手术,不能回到连队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了他的点滴信息。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10 东江“三怪”

“清清的东江水,日夜向南流,翻过高山,流过……流过了田畴,啊,流上深港楼外楼”。一首《多情的东

江水》唱出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唱出了港奥同胞的心声,也唱出了我对部队生活的眷恋。

东江,据资料显示:原称为循江,南汉改为浈江,宋代更名东江。河神传说为东河潘大仙。有着悠久的人文

历史,东江发源于江西省寻乌县的桠髻钵和安远县的三百山,上源称寻邬水,西南流入广东省,由寻乌和安远

两水与广东龙川县的贝岭水汇合成江,至惠州市折向西,流至东莞市石龙镇入珠江狮子洋出虎门出南海。东江

取名于它在珠江所处的位置。是中国南方大河珠江的支流。干流全长约523公里,总落差约440公尺。主要支流

有安远水、篛江、新丰江、秋香江、西枝江和增江等,流域面积32,200平方公里。江面宽阔、流速偏急、水深

适中。70年代的“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的指导思想指导下,这条母亲河,自然也成为了我们部队水上训练的

基地。

7月底,我们团组织了一次综合野外训练,就是拉练与武装泅渡训练,我们报训队也参加了。那时,我对游泳

是一片空白,其主要原因是我父亲逝世得早,就我一根独苗,祖母对我下水看管得非常严厉,每当我们同伙们

去游泳时,我只有在水边看的份,因为我真的不想让我那年迈的祖母为**心。这次听说要去水上训练,在心里

多年所养成的畏惧心理还真的很大,一是怕下水,二是怕别人笑话“旱鸭子”“称砣”。好在我们是炮兵分队

中的通信兵,对这个要求相对比步兵要宽松一些。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在这次训练中学会了游泳,并且可以游

出一公里以上,但比起其它高手,真的是相差甚远。听步兵连队的老乡说他们连队有一个老兵可以游10多公里

,真是行行出状元,印证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老话。让我收获最大的还不是学会了游泳,而是在我们

训练的那一带了解到当地民风民俗,请看下面的三个小故事。

故事一:高空厕所。17岁多的年纪是很少出远门的,对自己家乡稍远的地方也是不太明了,何况来到了省外

的地方。这不,我们驻地的村庄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地方,有山有树有风景,水源充足。记得那天,经过两天的

拉练,到了这个比较大的村子里,在小学校里住了下来。我将床铺安置好后要方便,就和一个老兵一起出门去

找厕所,在房子周围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只好去找当地老乡求救解急,老乡指了指说,就在那边,老乡还问要

不要他带我们去,我们谢绝了他,说可以找得到。可当我们朝老乡所指的方向走了几百米也未看到有厕所,我

们只好再次询问知情人了,刚好有一个妇女路过,我们也就硬着头皮向她咨询了,她用那只细细白净的小手指

了一下,原来我们走过了,又折回来才发现,那栋房子是建在一个鱼塘边,而且比鱼塘高出2、3米,走进去一

看,是一个直通下面的吊脚楼,下面就是鱼塘,当我们例行“私务”时,掉下去的排泄物落入水中的那么一响

,我是条件反射地站立起来,老兵对我说“那么高你怕什么?”,我自己也是好笑。当我再次蹲下去时,往下

面看了看,谁知那些东西却引来了好多的鱼在争抢,这一看,彻底将我的排欲杜绝了,只好草草了事,走到外

面等那个老兵。后来的十多天里,我都是邀请别人在晚上时才来光临那个高空厕所。

故事二:野外牧猪。村子里的空地比较多,要走一段距离才是耕地,四处除了鸡鸭狗以外,就是猪了,清一

色的白毛猪,所有的这些动物对人类一点也不畏惧,有的好像是老朋友似的跟着你“亲热”。有一天,我们听

到出操哨声后,赶紧起床,一会儿隔壁五班传来一声惊奇的大叫声,我们都被叫声吓了一跳,等我出门过去时

,已经在五班的房子里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赶一头大猪,尖叫的是河南战友刘小山,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地和

大家说:“我听到哨声后,就迷迷糊糊起来穿好衣服站起后,撩开蚊帐就去穿鞋子,脚一踩就觉得不对劲,急

忙一看,原来是一头大猪睡在我和班长的床头。其实,凌晨我也醒过来一次,听到呼噜声,以为是班长呢,平

时他也是这样的,但当时听到的比平时的声音要大多了,我也没什么在意,谁知是这个不速之客呢”。说完后

还将目光朝班长看了过去,五班长被他这么一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对大家说:“没什么事了,大家还是出

操去吧。”

故事三:死尸当肥料。据村民聊天说,当地人死了以后,只准埋在菜地里,等一年满后才将骨头拴起来,装

在一个缸子里正式埋到山地里去。我们问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他们说是祖宗遗传下来的规矩,亲人刚死后是不

想离开家里太远的,只能在一年满了,他们才习惯到荒山里去。刚听到这个风俗习惯,我们还以为是晚辈的一

种孝顺,可是在没多久后,生产队里为了感谢子弟兵为他们做的好人好事,比如扫地、插秧苗等就送来了一担

刚抓上来的鱼,我一想起那次白天在鱼池边方便的事,就对吃鱼反胃,班长问我为什么不吃,我只好吱唔,那

个和我一起去方便的老兵就说出了我们第一次去方便的事,班长笑着说:“这算什么,你们吃的青菜,都是那

些死尸肥料长起来的,你不是也吃了蛮好吗?”,我联想到老乡的那些话,确实有点像班长说的那样,在后来

的游泳训练的日子里,不管副班长和排长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们的理由就是:将死人埋在菜地里确实不错,

但那块地是不种任何菜的。我和另外2个战友任由他们怎么解释,反正就只吃炸菜和萝卜干。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每当我想起来,有时觉得好笑。现在的生活是好多了,但谁又能说出菜的生长期的清白

?就连奶粉都可以吃出病来,中毒事件那年没有,我们所吃的粮食,副食品,高级补品等,在漂亮的包装下,

是不是能比得过那时在那个不知名的村子里的鱼和青菜的干净?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11 两广大转移


78年11月的一天,班排的战士早操后照常是往副业地里跑,我是整理好内务后就是看看密码和其它一些书籍

。不可缺少的就是听团部高音喇叭里的新闻联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报了一条新闻让我震惊不已:“越南当

局黎笋集团向中国境内驱赶华侨,抵视中国人民......”。这条人民日报社论评论员文章,惊醒了我们部队官

兵。紧接着日子里连续报道了很多新闻。

“越南当局不顾中国政府的强烈抗议,在我边境地区打死打伤我边民”。
“业已侵入中越边界中国境内的越南武装兵力正在继续杀伤中国边防部队人员,并且袭击列车等,造成了严重

的事件。同时给了越南以严厉的警告”。
“中国外交部今天再次向越南驻北京大使馆提出抗议,要求越南当局“立即全部停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

事挑衅。”


部队当时是准备年度野营拉练训练的,慢慢地对拉练的事没有人提起了。连长、指导员去团部开会的次数是

越来越多,有时会议一开就是一整天。大家对形势的变化也是猜测不定。12月5日,全连召开了军人大会,指导

员作了“拉练”前的动员,要求各班将菜地里的菜全部进行淹制,司务长从增城买回来了很多的坛子菜,什么

萝卜干菜,炸菜。又过了几天,副连长抽调每个班2人把连队饲养的40公斤以上猪全部杀掉。老兵们也傻了,过

去拉练的准备工作可不会这么办的呀,我们这些新兵们是议论纷纷,大家都感觉了战争的火药味开始浓厚起来

12月23日下午,一阵阵紧急集合号划破了营区上空,连队除了房子、床铺和二名留守人员外,全部装车,大

家都登车后,8台车慢慢移至营房靠能往长宁的公路边,一会就见几台吉普车停在了操场与公路的一角,紧接着

就是各营的车队到了,整个操场上全是解放牌和少量的南京牌汽车,大概又等了10来分钟,师部、师直(工后

营、高炮营、防化连、师医院)、师炮团的车队经过我们车队往前开去,我们团的车队紧跟其后,到了长宁镇

后,我们又停下来等370团的车队先行,浩浩荡荡的军车队伍过曾城后,傍晚时分到达广州郊区,并与371团汇

合,埋灶做饭,在那足足有好几公里山林地带,到处是炊烟四起,公路上由当地民兵实行警戒,车子分两路停

靠在土泥路上。吃过饭,各班开了一小时左右的班务会,大家主要是对野外训练时期进行表态,之后是就地休

息。部队将在晚12时后通过广州市,主要是为了不打扰市民。12点30多分我们进入市区,看着两旁的街道,街

道上的路灯,路灯光照下的房子、工厂、学校等,我的心里在想着:人民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与我们这些

兵是紧密相连的,而祖国的建设又是靠这些劳动人民来出力的,之所谓军民鱼水情的真正含义也许就是这么体

现的吧。

一过市区,大家的好奇心一过就是沉静的睡眠了。第二天一亮,车队全部停了下来,下车一看,路边有好多

好多的村民们送来了开水,还有好多很便宜的一些小食品。连队炊事班也给每人发了三个“发饼”,我们就和

着老乡送来的开水吃着早饭,因那一带是山地而且缺水,所以大家就把洗脸漱口这些给全免了。休息了近两个

小时后,部队又开始出发,这一路是大家说说笑笑,讲故事的,吹口琴的,快中午时前面传来了军歌大合唱,

接着是一台车接着一台车的唱了起来,路边站岗的民兵不断地向我们挥手,大家也慢慢的感觉到公路两边的山

越来越多。

此时的我却想起了我们入伍到部队的列车上的一些趣事,同一列车上的其实都是一个省的,可方言的不同勾

通也比较麻烦,接兵干部在车上也叫我们唱歌,那首“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就是在火车上学会的,经过南腔北

调的歌声把我们也乐了个够;还有我的一个同乡饶建军是未婚妻把他送上那列火车的,还给他送了好多吃的东

西,可他每次从提包里拿出来吃时,总是两眼泪汪汪的,我和饶跃进等几个小老乡看着他那么的“痛苦”,一

商量就在他睡着后把他包里的食品全部拿出来吃光了,当他知道后,倒是对我们说:其实那些食品是我自己买

的。我们就问他那你为什么每次吃时总是出眼泪呢?他说:以前我吃的东西都得分给她一半,看着她吃才有味

。我大笑后对他说:现在我们吃了,你就可以不伤感了,以后就多买点,也分给我们一半。那时的我们还是一

个老百姓,可经过近一年的军营生活,刚毅将我们转变成了一个军人,而饶建军也不再是那时的那种儿女情长

之辈了。

车队又是三天的行进,到晚上7点多在接到就的宿营的命令。我们边是在一个无法将车开得进去的村子里宿营

,村子不大,但有很多果树,那个小学校周围更是被包在树林之中。我们一个连队的人全部就在学校的三间教

室和几间小屋里住下,连部分了三间老师办公室,我和电台老兵、文书加上越语翻译住在一起,我们连部的战

士赶紧帮边首长的背包搬到了学校里安顿好,又吃过饭后,干部开会,我们就打了一条小河洗脸洗脚,与老百

姓聊天时得知,我们已经进入了广西,不远处便是广西有名的十万大山区了。

第二天,车队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午2点后才正常起来,只是先进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开始了进入大山了。十

万大山,果是名不虚传,山是一座连着一座,一座比一座高,公路两边全是悬涯深沟,盘山公路是一会向上爬

一会又往下滑,拐湾处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碰到山涯边上,好几地方是大家都不敢往个面看,这个时候才知道

部队的司机班为什么老兵多的原因,只有老兵才可以也才敢在这等公路上开车。不过这不代表所有司机的水平

。因为当晚的事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前几个晚上都是闭灯行进,但进入区后就是开大灯行进,而且听说只要进

入广西就得晚开大灯行军,白天休息,可第一个晚上就出事了,一营二连的一台解放牌车上坐了两个班,在一

处拐湾时翻了车,幸好那里是一片树林,只是有12名战士负伤,司机是重伤。天亮后又通报了一台炮车碰到了

一颗大树上,导致所牵引的火炮急掉头,碰伤了一个站岗的民兵。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4 22:32
标题: 回复主题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12

1977年底,越军在俄国的强有力支持下大举入侵柬埔寨,并击溃红色高棉的波尔布特政权,妄图实行地区霸

权主义,并在此期间不断派兵向我国边境进行挑衅。翌年初,我国的军委主席邓小平利用美国总统卡特宣布“

中美关系正常化”之机会,赴西方四国进行访问,与美国总统卡特达成其“联美制俄”之共识,在访美期间就

表示将对越共采取“惩罚”行动,返回北京后立即召开“中央军事委员会”,决定各项作战行动的指导方案。

广州军区部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开赴广西龙州的。之后不久,中央总书记胡耀帮到广西、云南视察部队和与军

队高级干部座谈,并号召边境军民要为捍卫国家主权完整,边境安宁不怕流血、不怕牺牲。

龙州是一个县的建制,位于广西西南的左江源头南侧,左与凭祥毗邻,西北与越南接壤。龙州也是一个古老

的县,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地图上就有了这个边陲小县,就因为历史长久自然古迹就多。一条左江从这里经过

,两岸山崖壁画数不胜数,悬棺崖葬就是这里的一大绝景;当你泛舟江上,看眼前的水,随意性的姿意纵横,

美丽中的清而不静;还有那棉江花山壁画也是在广西很有名气,颇具神秘气息,当人们看过以后都觉得让人不

可想象。船工兴起时会讲述一段段神奇优美的故事,足以让人边享受丽江深厚的文化内涵边感叹自然的鬼斧神

工。两岸的俊山仪态万千,充满灵气,而一派田园风光的村落坐落在江的两岸。由于龙州与越南北部接壤,一

直是战争的交通要冲,硝烟往事中也留下过不少被人称道的名人轶事和独特难得的人文精神。著名的思想先驱

者梁启超、蔡锷曾在黑暗的清末时期,专门来此讲学,素有桂西文化名城之称。龙州自然景观也颇具一绝,只

因为物有的自然地质,到处是山川纵横,岩洞遍布,还有被新中国确定的弄岗自然保护区位于中北部,葱郁灵

动,蔚为大观,也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而在它的南面就是平原与山区的综合绝笔,除去山好似平原,每处

都让人有不同的感觉。

罗回,一个大队部的边陲小镇,紧靠在通往“水口关”的公路两边,离边境直线距离仅仅只有3公里,我们连

队就驻进了离公路不到一公里的右侧村子里。这个村子不大,大概有30来户人家,大队的知青点就在这个村子

的中间,当时知青已经基本返城,事实上只剩下了两名男知青,听说这两名知青的家庭成分不好,加上其父母

是“右派”分子,所以他们所面临的是继续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再次作为。当我们到达时,这两名知青早

已将知青点所有的房子和房子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部就设在知青点上的另外六间房子里。从知青点往村子

的西北方走约600米就是生产队的晒谷场和仓库,班排就住在仓库里,另外有一个排就分别住在老百姓家。

团部驻在一个农场的场部,隔我们连队有近5公里,一营在我们正前面的几个村子里,二、三营在我们的左边


当我们到达该地区以后不久,在我们周围又开来武汉军区的部队,南京军区的坦克部队,福州军区的高炮部

队以及南京军区的和舟桥部队。他们来了之后全部是搭帐蓬,而且是天天修工事,搞阵地伪装和相关的协同训

练。

越南北部地区与我国的云南、广西陆地和广东海域相毗邻,西起中、越、柬三国交界之处,东至芒街以东之

珍珠港,东西全长约1100多公里,中越边境陆地相接壤地区属于热带气候区,气温高且雨量多,其主要山脉源

自我国云南省境内,全部都是以高山为主,其中六诏山脉与哀牢山脉标高均在1000至1800公尺之间,山上的地

形非常复杂且怪兽、山蚂蟥普多,还有让人头痛的瘴疠之气,;在这片崎岖的地形内,人烟稀少、石灰岩山峰

、浓密的森林与深遂的溪谷随处可见,形成该地区的特殊地貌。龙州与越南交界处,以河中心为界,在两国各

一半的河面上有一座桥,桥的两头分别设有关卡,被称之为“水口关”,关口的正对面就是越南北方最大的一

个糖厂。我们所驻扎的地区是大丘陵,一到边境就突然变成了大山区,这种地形地貌对部队运动带来了很大的

限制,但边境上的我方一侧地形略高于越方,大部分对我们的观测还是有利的;陆上交通除友谊关、水口关等

几处主要道路及凭详铁路通往越南以外,其它地区对部队机动相当困难;越南方向的北部地区河流较多,有黑

河、红河、清水河及高平河,如果是碰到雨季河水上涨,那对东西向交通形成相当大的障碍,更加重要的是越

北地区因山高洞多,便于敌隐藏;耕地面积少,当地人民生活贫穷落后。

两国边境人民有着历史悠久的文化、物资的交往;而且边民的通婚现象也比较普遍,双方有很多人都是亲戚

;语言共通,风俗习惯相同,因此中越边境军民有着长期往来。当时边境上的大部分地区还没有公路,甚至没

有一条能通马车的大道;全是高山间的崎岖小径,边民的日常生活用品都靠人扛马驼,特别是越南边民的日常

生活用品全部是靠从中方购买过去。当地边防站同志的思想代表着很多普通边民的想法:两国边境人民之间有

着血缘关系和沾亲带故的“自然地区现象”,同时,怕我们打完仗就走了,而留给他们的是长时间的零星炮击

的危险。边防站的人员以前还经常同越南边防站的人员开联欢会,有着浓厚的感情,直到我们部队开到前不久

才接上级通知不许往来了。他们对我们部队的行动几乎是一知半解,这与当地纵深很远都没部队有关。我们到

了驻地后就对老百姓进行宣传发动,揭露越南当局的野心,团电影队也多次把那个年代特有的“朝鲜电影飞机

大炮,越南电影哭哭笑笑,中国电影新闻简报”中的许多越南打死打伤我边民、蓄意在我边境制造事端的“新

闻简报”电影放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两国斗争的形势。

随着老百姓认识的提高,也随着部队有针对性演习的增多,在1979年的春节过后,在整个边境线上,战备工

作在不断加紧,战前气氛也越来越浓厚。


[原创]78年兵的从军往事13 未生效的遗书


1979年1月28日是中国人民的传统“春节”。部队仍象从前那种加菜会餐,放假嘻闹,每个班还是找一个“硬

币”包饺子,吃到这个特殊饺子的战友按旧得到同班战友的祝福。所不同的是会餐桌上出现了少有的白酒,放

假那天不准离开哨声所能覆盖的驻地周边。初二,大家把穿了一次的新军装收进了个人行李包,干部们一返平

时节俭的习惯,拿出二十多元钱轮流“坐庄”请客,军中前辈们所表现过的请战书、血书等像雪片一样飞到连

部,军人大会、支部大会、班务会、军事民主会等所有的会都是紧紧围绕参战有关的表决心,岗哨由单哨改为

双人哨,河边洗澡必须以班为单位,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一级战备的再升级即将来临,边境战火在不断升温。

情况一:人人写遗书。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下午,班长都到连部开会,指导员那天在会上宣布,各班组织大

家将遗书写好,并放入行李包内。散会后,各班的班务会就开始了,从不开会的连部兵,在文书高金洲的组织

下也开了一个很短的会,把连首长的指示进行传达。我回到我的房子后,从那不太大的窗户向外看着那飘忽不

定的毛毛雨,把那信纸摊在桌子上很久,又凝望着那支“英雄牌”自来水笔,不知道怎么去写。坐在对面床铺

上的越语翻译爬在床边好象是在抽泣,我知道他是一个才进军营不到一个月的归国华侨,没有受到过革命英雄

主义教育,对战争的畏惧是可以理解的。很想过去安慰一下他,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恰好在这时,副连长叫

我过去一下,当我走进他的房间时,副指导员不在,副连长小声对我说:“小张,你知道我只读了两年书,眼

下就要打仗了,如果光荣了,这给家里人的最后一封信可得把意思写清楚一点了,所以请你代劳了。我无言以

答。根据副连长的意思归纳有三点:一是牺牲后叫家里人不准阻拦爱人改嫁,小孩必须让爱人带着;二是牺牲

后有200多元抚恤金,可以考虑买几头猪养着给小弟结婚用;三是不要找地方上的麻烦。我把写好的“遗书”交

到了他手里,就走出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我知道,这就是一个64年入伍的老军人面对战争状态

的无数情怀。是对家人的担心还是不能尽孝的忧虑,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那绝对不是畏战。

情况二:军装上衣内侧口袋上的个人情况表格填写。2月8日,连队召开军人大会,由一个刚从福州军区调来的

蒙副指导员教大家学唱《再见吧,妈妈》,我记得在仓库前坪里,大家学得非常认真,司务长带着炊事班的人

员都参加了,这首歌我是会唱的,不过当我感受到全连人员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比平时学会的速度简直是加快

了一倍,三遍后就可以齐唱了,虽说有些生硬和不是那么整齐,但可以看得出,大家是带着感情在唱的。唱完

歌后,连长就叫大家在军装的上衣口袋的反面如何填写本人资料,他反复交待大家,那血型栏里一定要写对写

明显。有涂改和不合格的,重新换一件衣服再填写。我从文书手里接过圆珠笔后,按照连长的要求,在血型栏

里更正地填写了“AB”两个字,又小心地加粗一些,之后,又帮几个战友填写。直到连长检查后,部队才解散

。在回连部的路上,三排长廖新民对我开玩笑说:“小张,你看看你的耳朵那么长,你一定是长命的人”,我

只能是笑笑而已。

情况三:后运物资集中后撤。在部队里本来就有一条是平时物资和战时物资分放的规定,这对部队建设是一

种从严,从实战出发而要求的。2月14日中午,连队值班员吹哨叫各班将平时所用的个人物资全部送到连部,后

勤处一会就来了一台“解放牌”汽车将其全部拖走了,我听到那个汽车兵和一个肋理员的一段对话:“陈肋理

,这些都拖到那里去?”“你在团部等,一会你们连队的车队都在团部集中,全部送往崇左外贸局仓库,要记

得不要把行李包上的小布条弄丢了,要不然以后牺牲的就没法找到地址了”。

情况四:精神分裂症的出现。就在这如火如荼的时刻,我们连队却突然出现了一个79年元月入伍姓左的新兵

精神失常了。这个新兵是湖南的,人长得挺帅气,炮兵理论和操作学得相当快,在10号实弹射击时,他是新兵

里最出色的。可就在把行李包搬走的当晚,他就开始说胡话,把家庭关系反复地向别人说,整晚没睡觉,第二

天天一亮,他到各班向所有的人行军礼,而且是反复不断,那刚来时的笑脸没有了,说话语无伦次,向大家敬

礼时有时是右手,有时又是左手。那天早操只跑了两圈就解散,然后就是干部开会,会议一致同意:一是立即

将此兵送卫生队检查;二是由各排开会学习《雷锋日记》时里的把青春奉献给党的相关章节,以稳定军心;三

是交待各班班长、副班长严密监视各种情况的出现,出现状况立即报告。当天,这个小左就被送到团部卫生队

。这一送走就再也没有回到连队了,听说在打仗时期他被送到了一个野战医院,伤员多了后就被送到地方一个

专门治疗精神方面的医院里,再后来得知他被提前退伍。最近听战友说,他现在比在部队那时的病情还严重一

些。在这斗转星移的几十年里,时间也没有医治好他那颗惧怕的心,或者说是紧张而导致精神分裂的病。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2
标题: 回复主题

[原创南陲往事14 越境侦察


2月15日,梁连长接到团部的紧急指令,通讯员任先武去了班排,他赶紧叫我全副武装,我俩跑步赶到罗回的公路旁,一辆解放牌已经停在那里,车上有了二十多个人。我们上车后,汽车沿着公路直往边境开,快到水口关时往右拐上了一条机耕道,高低不平的路面上汽车并没减速,我背着通讯员的那支半自动步枪,双手紧紧抓

住车子的箱板,巅得很厉害的车子上,我们仍可看到好几辆小吉普车超越我们向前驶去,扬起一股灰尘将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让我们无法睁开双眼,最后一段距离是根本没有路,汽车是在老百姓的一块空地里行走,直到连种植地也没有了,汽车才停了下来。

连长们被司令部的人叫了过去,围在一起看一张地图,我们随连长去的战士们侧在四周负责警戒,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们才分批多个方向往山上走去。我们跟随副参谋长从另一边上山,侦察排的两个班长在前面开路,乱石中能踩脚的地方就是路,好不容易才上到快到山顶时,大家把事先准备好的伪装帽戴好,并只准连长们

靠前上去,他们在那看了一会,连长招手叫我上去,他叫我记坐标和一些时间什么的。之后,他们又用手指着山那边,对目标编号进行重复,步兵连长们都明白后就往下撤,副参谋长把我们连长和我留下,他重点对我们这种伴随步兵的炮兵单独交待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主要是对出发阵地到占领阵地距离和时间又研究了一番。

随后,又向越方看上去,我也跟着向前望去,在对面的是群山连绵起伏,在大概有5公里的地方看到有好几栋房子,原来是越南的一个糖厂,说起这个糖厂,在后来的125师进攻中有过许多的英勇事迹,厂子不算大,可里面的人防工事是比较完务的,越南公安屯的指挥所就设在地下工事里,在我们部队首日向其发起攻击时,临时

出现了多个火力点,主是暗堡为主,加之相互策应功能齐全,火力配备都是在我军掌握之外,连续两天的进攻都没有按计划拿下该地区,而对我们穿插的124来说,就形成了背面受敌的不利因素,在126师快速拿下东溪后,我们师直接向纵深挺进就不得不前后顾及了,因此,只好用我们的一个团回援,给敌人造成前后夹击之势。

最后才将敌打跑。125师是我军中的一个生产师,在牛田羊生产基地,开到广西后,由我们师派送战斗骨干充实到该部队,我记得和我们一起入伍的游跃辉就是在春节前调查到125师的。从战斗力来说,相对而言比我们全训部队要略一些,因此,在他们多次组织进攻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情况,水口关本来在计划中是当天必须拿下的,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完成作战意图。这都是后来从战报上看到后才知道的。

我按照副参谋长给连长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有些具体的目标我没有看到,但是,一个营房我还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的,几栋矮小的茅草房子,还可以看到几个越南兵在附近活动,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个阵地,因为我们是站在山顶上,才可以看到一部分,在房子的前方的一条小河边,看到几个女兵在晒太阳,周围是凉晒的衣服之类,有一个还在梳着长长的头发,副参谋长说那是我们的第二个计划内目标,并告诉连长必须使用穿甲弹。副

参谋长又给连长指示了后面几个目标,因距离较远一些,我无法看到,只好不做声把身体往下收了回来,坐在石头后,等他们看完后,我们往山下撤到一半的时候,副参谋长才对我说:“小张,今天我们一起出国了一次,你不怕吧”。必里在想:出国?难道我们刚才上的那座山是对方的?我们上那山敌人不会发现吗?一连串的问题顿时就缠绕着我,口里却说:“不怕”。

说起这位副参谋长,其实我和他是熟人了,这不光是他也是湖南人,主要是在往广西开进的路上,团司令部要考察一个保密员,司政协理员推荐了我,通知我去司令部考察,应该是现在的面试的意思吧,我一个人走了大概有10公里才找到临时的团部。记得那是一个大队部的样子,一个不大的四合院子里足有二十间房,院子中间是一个露天电影场,我好不容易才打到协理员,他把我带到了一间有四个人住的房子里,当我们进门后,那

三位四个口袋的干部就出去了,协理就向我介绍了眼前这位副参谋长,他热情地接待了我的,问了一些问题,就对我说:“准备把你调到司令部来,你想不想来?”,那时的我其实根本不想离开连队,也不知道保密员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并没有表态。这时通信股长突然出现在副参谋长房间门口,进门就要我在外面等,半个小时

后,副参谋长出来对我说“小张,你回连队先好好干吧”就这样才认识了他。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结束回国后,协理员来我连队参加一次会餐时,在我们连部那一桌上对干部们说:“小张原准备是调到司令部当保密员的,但是通信股长死活不放人,要不现在也是干部了”。这时候才知道我与干部这个神圣的职业已经擦肩而过一次。

当我们几个最后从山上撤下来后,又开了一个简短的会。首先是对当面之敌的情况进行了介绍,又把一些友邻部队的情况进行了通报,其次是把任务又一次细化。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3
标题: 回复主题

南陲往事15 战前倒计时


1979年2月15日是元宵节后的第五天,按照命令我们部队已经形成了整装待发之势,随时都可以出发,从连长到炊事班的战士个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展开各种活动,班长们是枪不离身,电话是双人值班。入夜以后,天空是蓝蓝的一片,月亮挂在高空,时而有一小片云彩从它旁边向前飘过,带着深冬残留的苍老,向南边那深黑的天空中毫无目的地游荡。

我白天和连长去边境察看地形,下午我的老兵师傅朱兄把电台与团指进行了频率较正,新装了两块电池。我要在晚10点后才值班,所以我就和衣躺在床上,看着月色,慢慢地睡着了。当小任叫醒我的时候,我知道值班时间到了,赶紧起来走到他的房间,老朱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对我说:“小张,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下,我知道你白天太累了”。我说:“没事,起来后就不想睡下去了”。我们俩没事找事小声地聊了起来。10点30分

,正好老朱方便去了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好似要将夜空下的村子震醒一样,我急忙抓住军用话机的听筒,一个“喂”还停留在口中,那边的话就传了过来,“火速通知连长听电话,30秒后点名”,我把电话放下,正准备转身去叫连长时,突然房间里的大灯亮了起来,连长、指导员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简单把电话内容告诉了连长,连长赶紧抓过电话,这时老朱也回来了,小任也起来了,人一下子把房子塞满了。指导员对小任说:赶紧通知值班排长来连部。我也趁机往门外走了出去。

当值班排长赶到连部时,连长正好放下电话,他先朝指导员看了一眼后对排长说:“紧急集合,战备物资全部装车,人员登车待命!”。我和小任迅速到了连长、指导员房间里,我帮指导员,小任帮连长收拾东西,将他们的背包打好之后,又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向和老朱也已打好了背包,老朱对我说:“小张你的背包我

来打,你去连长那边看有什么事”,我又出来正好碰上文书老高,他对我说:“小张,你去看看连长的手枪里的战备子弹差几发,我挂包里还有20多发,少了你就过来拿”我说“好”。我到了连长房子里,连长好象是在考虑什么问题,指导员把一些无关的资料放在一边叫小任烧掉,连长看到我后,象是自言自语:上午看过的地形,那应该是没用了。这时我才知道他还在想着白天看地形的情况。我走到他身边,将桌上的地图装入那个公

文包里,又把他的手枪取了下来看看了里边,一个备用弹匣是满的,枪内的弹匣只有两发子弹,我到文书那里拿了6发装好放到枪内,连同指北针一起放在他的桌子边。这时,文书、老朱和小向已经将我们的东西装了车,连长看了看表,对文书说:“各班的弹药有没检查好”“下午全部检查了一遍”“各班长的子弹是多少发?”“120发”“干部的呢”“16发”“马上加倍配发”“是”。

小任对连长请求“我的枪是不是也加倍子弹?”连长说:“你和文书说吧”。我站在床边望着空荡荡的房子,而小向抓着我的衣袖望着我,没多久,值班排长从我们房子前跑步过去到了连长那里,我们听到了“报告连长,全连登车完毕!”“好,你指挥司机班的人将车队按编号停靠在村口”“是”。连长走出房间来看到了我

和小向,他走进来拍了一下小向的肩膀,对我说:“小张,跟我去班排那边看看”,然后又对指导员说:“老曾,麻烦你看看车队那边情况”又对老高说:“连部这边你负责检查一次,不许掉一样东西”,然后他就走出门,我和小任跟着他,后来小向也跟了过来,我们四人向班排住的地方走去。

班排住的仓库已经黑洞洞的一片,小任拉开了电灯,显然没有一人,甚至连一片小纸片也没有,原来开铺用的大小木头也整齐地摆放在一角,房子看得出临时打扫了一遍。连长又带着我们去了老百姓腾出来的几栋给三排住的房子里,也是整洁干净,比原来还显得漂亮多了,连长笑了笑说:“走,开进时间到了”,我们跟着他向车队走去。

说是车队,其实总共只有四台车,两个班一台车,六个班三台车,加上后勤一台车,全部是南京牌,这种车是专门为82无炮订身量做的,它与解放牌不同之处就是底盘高,后边是单轮胎且齿轮深,便于爬坡和防滑,车箱上的两边坐橙下有炮身、炮架固定位置,车箱中间是堆放弹药的,也是可以固定的,弹药箱上就是背包了。

每排坐橙上坐一个班的人再加干部和连部兵,而靠前的第一个位置也是分好了的,左边第一个位置是排长兼任车长,右边第一个位置是连部兵的,接着就是班长,副班长是箱尾那个位置,专门负责安全。车队的第一台车是连长带车,对应的是电台兵坐右边第一个位置,最后一台车是指导员带车,文书跟随坐车箱的右边第一位置

。当我们走到时,没有一点响声,值班排长已经站在第一辆车旁,见连长到了,小声将情况向连长汇报了一下,连长对我们说:“全部登车”。他向最后一台车走去,和指导员说了几句话,我们的车队就从村口开出,可向前走了不到500米时,路边有20多位老乡已经等在那里,连长下车和他们打招呼,生产队长说:“我们的民兵哨看到你们装车搞卫生,把情况告诉了我,我想你们可能是要开赴前方了,我们也没什么好的东西,这些甘蔗

你们带在路上解解渴”并紧紧握着连长的手,其它社员将甘蔗分别装到我们本来已相当拥挤的车上,连长只说一句“谢谢你们”就向队长敬了一个军礼,转身上车,当我们的车队拐湾时,在夜色下还可以看到那20多个身影在向我们挥手。我在感动时也想起那次福州高炮部队刚开到时,压坏了队上几垅甘蔗,当时社员们经过讨价还价后硬是要求部队赔偿2.8元人民币。

我们车队经过罗回时,看到街的两边的房子前后,露宿着部队,都是身体躺在地上头靠着背包上,身上盖着雨衣。我们车队继续前行,路两边全部是与我们走相反方向的步兵部队,他们全是徒步行军,我们走了有十来公里时,还是有许多部队从我们身后走过,当我们到了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后,一排长实在克制不了向路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一个干部问到:“你们是那个部队的?”那个干部对一排长说:“我们是125师的”。在不远处的

连长似乎有了一点眉目,但沉默他并没有说什么。没多久,就是125师的大炮部队和坦克部队,我们这时才真正领会到电影里的那些部队开进的场景,一直等友邻部队过完后,我们团指车队才上来,然后,我们跟着团指大车队往一条土质公路上开,直到2点多,我们到达了一个村子里驻营。我们把背包搬进一个小学校里,布岗放哨,连部人员与干部分组轮渡值班,其它人员一律就地休息。我们连部和连首长们住一间教室,连长和指导员的

谈话灌进了我的耳朵:“这是部队大调动,说明我们的任务有了新的变动,明天上午就应该知道了”。指导员说:“明天中午开饭前,我们要召开一个连务会,把大家的思想集中到‘一切行动听从上级指示’上来,不要让大家有猜测”。连长说:“好!”

我躺在教室的窗户下,望着隐隐约约的星空,好久没有闻到的一股泥土气息让我体察到平静下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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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16 动员誓师大会


2月16日,我们连队是10点才起床的,12点开饭,下午1点钟准时带到了离驻地不远的一片树林里集合的。全团所有参战人员都在一起,树林四周全是民兵布的哨,还有附近群众在各路口设了茶水供应站,当地群众在中午也都接到了有关政府部门的通知,在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就近山上隐蔽。

动员誓师大会是在一片树林里召开的,全体官兵全副武装,没有主席台,也没有任何横幅和标语,当然更没有音响设备,首先是肖政委作战前动员,他手持喊话筒,这个抗美援朝的老兵大声且有点激动地说:“同志们,硝烟已起,钢枪已亮,子弹已经上膛。祖国人民在关注着我们,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是为边境人民讨还血债,是为了和平而战,我们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革命军队。


同志们,前面是打死打伤我们战友的敌人,后面是祖国人民的万家灯火,我们是新一代的军人,在我们每前进一步的道路上,将会有千难万险在等着我们,无数困难将会考验我们的青春岁月,不过我一定相信,胜利是属于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英雄的,谁英雄谁好汉,咱们战场上比比看!”。

激扬的动员令,将大家的心燃烧起来,群情激昂,斗志速增,团政治处的一位宣传干事,带头喊了三句口号:“为边境流血牺牲的军民讨还血债!”、“接受祖国人民的考验!”、“胜利一定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口号声震动了山谷,将战友们的心聚集到了一个热血点。

老团长宣读了中央军委的战斗令,他命令一营为尖刀营,并将一面印有“尖刀营”的鲜红旗帜亲手交给了一营营长。紧接着就是一营尖刀连连长宣读“挑战书”,他的最后一句是:“只要一连有一个人活着,阵地就一定还是我们的”。让人热血沸腾。民兵代表也宣了誓,最后是一队少先队员给一连部分代表戴上了大红花。

回到驻地,战友们之间没有了往日的嘻闹,没有了平时的紧张,很多在过去有意见的战友在一起促膝谈心;各班全力以赴地擦拭枪支火炮,检查各种装备。很少说话的老朱主动地和我聊天,他把我们的分工再次重复着,我们俩人的战斗工具就是那部两瓦电台,把密底上交了,电台保持静默,他说:“小张,你力气不如我,电

台由我背,你负责背两块备用电池,那付小耳机你一定要保管好,还有就是电报纸,你一本我一本,铅笔你的包里有三支,小刀有两把,必须记住的就是两个备用频率和主台的备用代号”,他一口气说了不知道说了几遍的事,要是平时我会早已厌烦进来,可今天我用心地听着,心里知道他的好意。老朱他出生在山东的一个偏远的农村,三兄弟都是当兵的,因为读书不多,加上反映有点慢,在集训队他背密底,不管比别人多付出几倍努

力就是赶不上,远距离快速调频也比我要慢一些,因此他从不在我面前称老。其实他对我是很好的,帮了我不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期间,他像亲人一样照顾我,从不乱花钱的他还为了我买了一瓶桔子罐头,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开到广西之前,他同一个村子里的老乡从三十多公里的炮团来看他,我到炊事班硬是缠着炊事班班长炒了两个菜给他,想起这些事,我就对老朱说:“老朱,收报的时候我用小耳机同时抄收吧,这样会快多了,也不会搞错的。还有发报时由我来发,我是不怕主台那个班长的”,因为主台的班长是通讯连的,平时通话

训练时,有几次对老朱发火,嫌他太慢了。他说“那太好了”。其实我俩都知道,对于我们电台兵来说,就是怕听错和译错,那可是一字都绝对不能错的。正当我俩无别的话题时,卫生员郭松成走到我们面前,问我“三角巾”会不会用,我说不会用,反正连部的在一起,我不想学了,他又给了我两盒“万精油”,我给了一盒子给老朱。晚饭是在5点多一点就吃了,之后就是文书高金洲安排了连部兵值晚班顺序,大家都提前各自休息起来,翻译小向总是跟我在一起,他的那个收音机送到后方去了,连队又从来不分配他的事,他只好整天就是帮我

做做事,他的普通话的确说得有模有样了,他对我说不会用手榴弹,还说一个人四枚好重的,我说你看看人家年龄比你小的战友要负责背火炮的、炮架的、四发炮弹的,你这点还嫌重?也不知怎么会有两个女人和你结婚的。他笑笑说:我没有背过重东西,我的手倒是有劲。

至此,中越边境自卫还击各参战部队已全部进入攻击出发阵地,我们师与125临时调换,125师在水口关正面组织进攻,126师在我们前面负责撕口子,我们师负责整个对高平的穿插。这是下午副参谋长来连队时与连长、指导员的谈话内容,我在给他们倒水时听到的。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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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17 历史定格“2.17”


夜如冰,月半钩.山似墨.斜照月下人;兵在睡,哨静立,炮架起,车树底,梦游战友心。1979年2月17日凌晨一点我按时接班,我轻轻将电话单机移到门外,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凝神着那部电话机,我知道再过一小时,不管他响与不响,我就会把值班排长叫醒,再听他那哨子的一声长鸣,再看战友们从梦中跳出的千姿百态……

夜,确实是美丽无比的,不管是那里的夜。城市的夜喧闹、热烈;乡村的夜沉静、香甜;而这个一般地图上也找不到的边陲小村落的夜就更加显得犹人、奇特。当把自己融入到其中,都会感觉自己是生活在一个有时连自己也不能左右的有趣岁月里。夜,可以让人痴狂,把白天文表撕裂;可以让人思念,把无数的情感装进心田;可以让人失落,把压抑的委屈全部喧泄。只有夜里,才能让自己回归,让自己真正属于自己。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月色下,


孤独地拥抱淡蓝人静的夜,安静地去思念一个人或者想一件事。在我家乡那个山村的夜,总是那么的美,除了无数小虫的低鸣,还有依稀不知从谁家传来一阵的婴儿啼哭声,像一支高雅的交响乐,高低起伏,简直是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每当月光倾泻,给大地披上了一件薄如纱的银装的时候,那动人的月色就如同村子里的姑娘那般自然美丽,当你硬要帮它施点粉黛,就会失去了它那种独特的纯朴,多少也会显得有些做作。因此,我习

惯了那种纯朴自然的夜色,也习惯了独自思念的特有滋味,也更习惯了一个人孤独伴月的日子。而近一年来的部队生活,让我明白了无数个夜空下还有许多人的通宵达旦,也明白了生活中的夜不怕它多么地漆黑,就怕黎明前的无聊贪恋;也不怕夜色多么地孤独,就怕自己缺少应有的追求。在旭日东升的那一刹那间,会突然觉得新的生活在向自己微笑,新的一天又在等着自己去驾驭。

就这么地想着,那架数着时间的电台专用时钟,只有5分钟就是规定叫醒值班排长的2点了。我赶紧收起大脑里的无限念想,抖落身上的呆想寒气,把装备重新整理,急步走向一排长的房间。

排长一改往日吹哨习惯,他挨着房间把班长们叫醒,并看到班长坐起来穿好衣服才转向另外一间房子的。当我回到连部住的那间教室时,所有的连首长和连部兵都在打背包,连长的背包早已打好,我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起来,装车、集合、开饭仿佛大家都有了一种早已有了的默契,2点40分我们就登车完毕。

3点,我们连队正式出发往边境开进,走了不到一公里,“Y”型路口有四个战士右手扎着白毛巾,双手各执红绿旗的调整哨,我们连队四台车停靠在路边。小车在往返跑着,尖兵营搭乘坦克、其它步兵乘坐军汽车团的车有序地往前开进,队伍络绎不绝。全师的编队是:师工兵营、370团、师防化连、师前指、371团、师炮团、

师指、师医院、最后才是我们372团;我们团的编队是:一营、二营、团指、通讯连、团卫生队、民兵单架营(出境后的第二天全部分到各连队)、我们连、高机连、三营。2月在边境地区仍然是属于旱季,我方一侧的公路两边的地也早已成了荒地,石头山大都是独立的,而且有较多的小丘陵地。

6点30分,月亮已西斜,慢慢转黑的天空上一架直升机从我们头顶掠过,10分钟刚过,在我们周围,只听到一声声“放”口令联成一串,传遍各炮位。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这么多炮兵阵地就在我们身边。刹时,阵地略现、炮兵激昂、火炮发威、怒吼成遍、地动山摇;一发发带着对敌人的刻骨仇恨、带着对祖国人民的无限忠诚、带着全军将士的杀敌决心、带着对边境群众的承诺、带着正义压倒邪恶的气概的炮弹,从边境上的无数个界

碑上空,惊过曾经倒下过战友的地方飞向对方的阵地、营房、军用设施。怒放的硝烟,弥漫在印有“中国”字样的粮袋、武器、帐篷上,一片火海中只有忘恩负义的尖叫、死亡边缘挣扎的狼嚎。

边境线一带,火光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大地,映红了一张张年青战士们仇恨的脸膛。那是一道人工制作的血红霞光,也是一束束体现中国人志气的木棉花。
大小口径、多种性能、纵深配置、全线计划射击的炮火准备持久了10多分钟,接着是第二波的延伸射击再度开始,160、152、130、122、100、82等火炮各显神威,瞬发引信轰炸阵地、延期引信深炸暗碉堡、定期引信空

中照明,敌军没醒过神来的就被报销、刚醒过来神来的也立即迷糊起来了。我在军强大火力攻击下,我军扫雷部队不畏牺牲,英勇地扑向雷区,把一条条通道打开。炮火刚一延伸,提前进入出发阵地的坦克开足马力,引导步兵跨过国界线,向敌人阵地冲去,各种短兵火器以排山倒海、气势磅礴的英雄胆略压向敌火力点,10多分钟就从敌人手里抢过了首批阵地。

我和老朱按规定在6点50分准时取消无线电静脉之后,通过两瓦电台从团指收到的一份份前线通报,火速翻译后第一时间把电文递给坐在驾驶室里的连长,车上的战友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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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18 “晕血”全过程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血与火的洗礼!是正义与罪恶的抗争!战士是什么?战士就是战场上的勇士,是维护和平的使者,是进行战争的坚决执行者。我们不希望战争,但我们不能没有战士,军队的象征就是战士的存在,就是战士能经受那血与火的考验,就是能冒着炮火、朝着机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血肉之躯。

2月17日上午8点多,我们部队按编队缓慢前进,在公路两边的炮火射击让我们热血沸腾,是啊!那多口径、大纵深的炮火准备,都只从书本和电影上看到过一些,可今天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从未有过,大多数人

甚至是几代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这种战争前期的战场,就算是经过战争年代的人也从没见到过眼下这等规模的场情,当把自己的身心全部融入其中,那种现代科技下的战争让人领略到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此密集的炮兵阵地和万炮齐鸣的火焰,将我们车上的人看到得都是哑口无言,左顾右盼,欣喜若狂。

我们是东线负责穿插到高平的一个整装师,而且前面还有一个126师在撕口子。126师于昨晚12点就全部进入了一线阵地,包括所配属的坦克部队,凌晨2点做好一切进攻准备。我们在此时是登车完毕,从我们登车地区到边境线上大概有5公里多,在这个区域内就是各炮兵阵地了,其配置最靠一线的是126师伴随步兵的82、100迫击

炮临时阵地,师炮兵团临时阵地,然后就是军区炮师的85加浓炮、122榴弹炮、152加榴炮、12管130牵引火箭炮、20管130履带自载自行火箭炮、160迫击炮、100高炮至到后方的二炮阵地。当炮火准备期间,有我们工兵部队的扫雷、开路机械分队最先进入;其次就是军区侦察大队的快速渗入,对临时出现的目标进行定点,为炮兵指示目标;当我群炮火力第一次延伸射击时,步兵迅速从出发阵地上出击,126师的伴随步兵的临时炮阵地和他们

师临时炮兵阵地迅速撤出,组织了进攻战斗队形。而此时我们全师一直未投入战斗,而是跟随126师的后面,当他们占领到那里,路开到了那里,我们就跟进到那里。因此,整个全师的车队就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近10点时,前方第一批伤员陆续被抬了下来,我们的民兵担架队都是三人一组,将伤员用竹子、木头制担架由两人抬着,另一人随时替换,这些伤员已经经过救护人员临时的处理,这些参战民兵都是经过短期训练了的,他们

抬着伤员几乎是小跑经过我们的车队,但仍然可以看到有头部受伤的,有四肢受伤的,有的伤员衣服全被烧焦,胸部受伤的全身是血,有一担架组在刚好到达我们车子边时,抬在前面的是一个17、8岁小伙子,因路不平而一脚踏空,整个担架就倒了,担架上的伤员经过一震后胸部的伤口再次流血不止,坐在车上的我们为之一惊,连长叫卫生员火速下车处理,卫生员郭松成下车后,在伤员的胸部加了一个急救三角巾,叫民兵赶紧送往后方

不远的战地医院。而当卫生员跳下车去处理那名伤员的同时,我们车上的给养员老曾却突然晕倒,只见他摇摇摇晃晃,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刹时是只见出气不进气,一班的战友们迅速将他放在数双大腿做成平台上,略有救护知识的一排长用右手拇指掐住给养员的“仁中”,连长知道后只说了一句“晕血。叫卫生员处理”,并叫通讯员小任站在车上察看后面的车队是否有情况发生,幸好全连只有一个是晕血的。等卫生员上车后,对大

家说:“大家别紧张,没什么大问题,让他躺倒休息一会就会好的”,果真没过10分钟,老曾醒过来了,他坐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头很痛,是不是负伤了”?大家差点笑出来了。这个老曾是77年入伍的,他对任何工作都有一股永远也使不完的冲劲,记得我们入伍到达团部大操场时,就是他和覃副指导员将我们搂回连队来的,后来就当上了新兵一班的副班长,他性格开朗,对任何人都是一脸的笑容。新兵训练结束后他当了连队

的给养员,一部旧单车让他象祖宗一样侍候着,他有“三不骑”的美称,就是到不远的镇上买菜时不骑,用扁担挑;遇到下雨天不骑;个人的私事不骑。据当时我们的班长说,他是一炮手中的训练尖子,装定诸元和瞄准的单个动作每次考试都是全连第一,还参加过全师的军事大比武获得了第五名,战斗动员后,给养员一职就空了,他被分配到了二班当一炮手。可今天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看见了一个伤员的血就晕倒过去,为他在整个

战斗中未能立功提前埋下了隐患。那是在后来的高平外围战斗中,连长命令身边的二班向一个敌火力点肩炮射击,二班长下达完命令后,他装好诸元,向敌阵地的火力点瞄准,十几秒过去了可他却没有发射,班长立即命令副一炮手李四洲换上,这个副一炮手就是和我们一起入伍的李四洲,李四洲迅速接过炮身、瞄准、击发,一发炮弹就把敌人的火力点摧毁,就这么几十秒,李四洲荣立了二等功,从此,老曾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当一炮手了。

虽说这都是后来发生的事,后来他对我们说:“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枪炮声就在眼前出现红红的,头就开始发晕”。无疑就是晕血引发了他过多的想法,把枪炮声与死伤和那红红的流血时刻联系上了,也就注定了他在战场无法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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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19 前线战报


在幼小的时候,那个记忆并不丰富的年代,看过无数解放军打仗去前线时有好多老百姓积极支前,打了胜仗后又是人民群众载歌载舞地迎接子弟兵的动人场面。老师说电影就是一门艺术,说白了就是在事实上进行多面而集于一点的手法;也看过红卫兵的文攻武卫的斗私批修和自己参加过的“批林批孔”高呼口号、群情激昂的

口珠笔伐,后来老师也说那是政治领域里的过激行为。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对那些听过的、看过的而且是激动过的场面倒是淡忘了许多。而当我处在成长高峰期中的真正懂事的那个热血年代,却亲身经历了那早已遗忘的人生感叹和终生难以忘怀的一幕又一幕的动情场景。

2月17日近12点时分,伤员从边境线的那边被不断地抬了下来,抬担架的民兵个个面现义愤填膺,躺倒在担架上的伤员却是强忍心将痛苦减少到最低点。我们向抬担架队的民兵询问,他们都是怎么负的伤?民兵们都是简单地回答:“被地雷炸的”占多数、“被竹尖刺的”次之、“被枪炮打的”也不少,那些担架队的民兵统一都是旁边那个换肩的人回答着我们的提问,另外两个抬的人一律不停脚步,可见他们也是经过训练而达到了一定专业素质的地方部队。

我和老朱上午总共收到5分报文,其内容分别是:各分队注意跟紧,一律不准下车;前方杀敌英勇,先头部队已打进敌纵深,各分队要进行好伪装,防止敌人空袭;我师尖刀营已越过边境,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最后两

条是在12点后发来的,并且间隔不到10分钟:友邻部队伤亡较大,各部要加强战地思想政治工作,有新的情况立即报告;第五条是“先头部队已与敌接火,估计是被打散的敌残部。各部队遇到零星火力,部队不要停下,如有敌炮火攻击时,各部要组织炮兵进行火力压制和将其摧毁”。从中可以看出电文有的是团指发的,有些是师前指发的。

没多久,从前面山谷里传来了略小于炮火的声音,接着快速传了过来,传到我们能够看到的车队时,明显的是一阵口号声,虽说听不太清楚,但那是一种鼓动、是一种呐喊、是一种高昂的赞歌和同仇敌忾的决心,从那回落在空气中回音中可以分辨出来,低沉而带着狂风般的怒吼,仇恨又包含着大义凛然的气概。

当我还未听清楚口号的具体内容时,电台耳机里传来了:“120,120,101呼叫;120,120,101呼叫。。。。。”我立即戴上耳机,全身贯注地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到了耳机里。这是群呼叫,必须按顺序回答,当回答中有10秒停顿,下面的人可以跳号回答。当轮我时,我右手将话筒按钮压下,急促地回答到:“101,101我是109;101,101我是109”。刚等点名完毕,对方就紧接着发出90,意思是“不重复”电文。我将外面的声音紧急忘

却,聚精会神地听着每组密码,边听边译,其内容是:“为鼓舞士气,师指颁布战地口号,内容如下:1、坚决打击越南地区霸权主义;2、为烈士报仇;3、为倒下的战友雪恨;4、打出国威、打出军威;5、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总共10条,老朱快速从我手里将电文交到连长手里,连长跳下车,他自己往后跑到指导员坐的那台车交给了指导员。这个60年入伍的指导员将车门打开,一只脚踏在驾驶室的踏板上,一只手紧抓车门,将身

子伸了出来,另一只手将电文纸给车箱里的文书,叫他把电文纸朝向他,另一只脚还在驾驶楼里,刚等此起彼落的口号浪潮一过,他挥起单臂,用尽了平生力气大喊起来:“坚决打击越南地区霸权主义”,瞬间又响起了“坚决打击越南地区霸权主义”声浪......,,这一下所不同的是,两边炮阵地上的炮兵战士们在刚刚完成一次急促射击,他们也跟着口号叫了起来,只听见一会由近而远的,一会又是由远而近的一浪又一浪的口号声,战

士们的热血再次沸腾,斗志重新昂扬,群情反复振奋;只震得山谷抖动,回声盘旋,植物摇头晃脑,林海起涛;只惊得动物呼吸急促,逃无方向,窜无地缝。多少战友们的泪水在眼晴里打转,多少战友们把握着枪的手心里的汗水擦了又擦,多少战士在心里暗暗地再次向祖国表明决心,多少战友们恨不得飞往冲锋一线拭杀拼搏。这就是70年代的士兵,这就是新时期一代最可爱的人,这就是军民鱼水情的真实写照。

太阳西斜,冷风带着深冬苍老的阵阵寒气包围着我们,而这并未有丝毫影响无数颗燃烧的心。凌晨吃过的那些食物早已不知去向,我从挂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就着军用水壶里的调了盐的水吃喝起来,这种四四方方的压缩干粮是昨晚发到大家手里的,每人6块,每块里有四小块,我是第一次吃,感觉味道很不错,香、盐就是主要

特点,我吃了两小块就感觉比较饱了。就对老朱说:“我来值班,你先吃干粮吧”,他也和我一样吃了两小块,不过他比我吃的时间长些,真有点在品尝的派头,不过他在吃时与我不同的是他没有摘下耳机,就这样我们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在深浅不平的山路上继续前行。

廖排长小声对车上的人说:“大家要吃好,晚上我们将是在敌人的土地上了,前方的战况和我们周边的情况随时会有战斗出现,只有强大的力气才能去参与我们职责的争夺”。是啊,我们不就是为了那份职责吗,不就因为这职责是党和人民为我们定的吗?就在这么个不是政治课上的特殊课堂里,我们读懂了职责的真正含义。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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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0 关外首战


二月十七日拂晓,广西边防部队南路集团属下的126师在炮火掩护下,从布局突破越军防御,部队分左、右两路,一路步兵,一路坦克,从布局关冲杀出去,向东溪挺进。其目的是从布局撕开一个口子,为担负向高平穿插任务的我124师开辟通道。

第五份战报到达我连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后了,其主要内容是:越南侵略军犹如惊弓之鸟,连裤子都顾不得穿,抓起机枪乱打。126师炮团七连官兵,把加农炮对准敌人,很快就把敌几个火力点全部摧毁。敌人没有料到我边防部队会从布局关出击,更没有想到我坦克在这里出现。

布局关,历史上也叫布局隘。从这里到四号公里上的越北边境的东溪县城,是绵绵数不清的崇山峻岭和处处极危险的悬崖陡壁,之中根本没有公路可走,只有一条牛车小路在断崖下和峡谷中穿行,山高、谷深、路窄,好几十处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军事地理上来说,这里的地形是地道的溶岩地貌,笔直的山峰一个叠着一个,怪石林立,岩洞繁多,按照一般的看法,很不适合坦克行动;部队在这种地形上开进,其难度是其它地形的几倍,在各国坦克作战史上很难找到先例。

越军正是看中了这种对他们防守有利的险恶地势,而恰恰忘记了我边防部队也是有着丛林作战丰富经验且还有着排除万难、无坚不摧的英雄气概。126师的先头部队在步兵和坦克兵紧密配合,兵分两路夹攻,从布局关到东溪仅仅用了二小时四十五分钟,比规定的时间提前十五分。当坦克开近东溪时,一些越南人误以为是他们的

坦克,提着蓝子上街的人,还连连招手致意。我军进入东溪后,发现敌人房间里的桌子上还摆着热茶水和热气腾腾的面条之类的早餐,他们的班车还按照正常时间进站,在班车上还抓获了两名探家归队的士兵。这就是以险制敌,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段展开战斗,神速地占领敌军的一线阵地中国军人。

我师按计划是紧跟126师至东溪再由后速部队变为先头部队。下午四点多,我们连队总算是到达边境线上,覃副指导员看了一下地图对我说:“边境线就在我们的脚下了”,我和他同时向后张望了一下,那一望无际的绿荫如画的祖国方向,在阳光的照耀衬映下更显精神抖擞,仿佛是张开那双苍桑而又多情的眼睛,随时看着战士们英勇杀敌与冲锋陷阵;也仿佛对前行的孩子们伸开了无数双臂膀在等着大家的胜利凯旋,我的心也不由一阵

轻松。就这么一念想,大部队源源不断地冲出了国门。几发敌军迫击炮在我们前面爆炸,两边山林中的零星火力枪声不断,我步兵不断地反击敌人,重机枪、轻机枪、40火箭筒一齐向敌压了过去。一会传来了团指总台呼叫,我立即回答后,总台用明话下达了对我连的第一道命令:“四处残敌很多,你连展开队形投入战斗,发现火力点必须将其摧毁”。连长迅速命令各班排下车组织火力支援步兵,我连6门火炮分左右两边开火,见一个就

打一个,开始是架炮,后来全部是由一炮手肩炮射击,打完就转移,天色临近傍晚,敌火力点一射击,微略的火光为我们指明了目标,一炮过去敌人力点就哑,班长们从一听到枪响就爬倒到主动寻找目标,大家也慢慢地把平时训练中的配合用了上来。敌人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再也不敢向我军攻击,此时步兵也加快了冲击速度,

当夜幕降临天完全黑下时,我们连队被全部冲散。我们到达了一个山谷里,到处是人,部队已经分不清建制了,我记得我们连队的人员最后只有我和连长、指导员、老朱、通讯员、翻译和一班的战友了,大家相互牵着衣服在一起,其它战友也不知道在那里了。一直到晚上10点多才通过翻译的那只用于喊话的喇叭召唤,连队才集合在一起,各班排清理消耗的弹药、物资,四班一个负重伤已经由担架队向后方转移,两人轻伤,卫生员对他们进行了包扎,3名不知下落。

连长指令老朱将战场情况报告团指。看得出大家都是一脸的疲惫,有的在吃干粮,有的在帮别人整理身上的装备,我等老朱发完报后就对他说:“老朱,我来背电台吧”,可老朱不让,还对我小声地说:“没事的,我体力比你好,我又是老兵,我们两人千万不要走散就行”。我知道他山东人的憨实,也知道他看到我年龄小体质弱,每次看到他那一脸的关切,我一直到离开他时都是相当的尊敬他,从不在他面前说不字,只可惜与他只生活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部队休息了以后,山谷里安静了,步兵开始以连为单位继续向前开进,连长要老朱请求团指是否等车再走还是跟随步兵前进,团指说:“先跟随步兵前进,等车队来了再乘车”。我们跟在二营,后面就是通信连。当晚天空没有月亮,冷风还很大,但我们全身出汗,就连卫生衣都湿了。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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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5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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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1

我军的进攻是在敌人长期准备但又毫无警觉的情况下发起的,中国军队向云南、广西进行大部队集结,并在

春节前后进行各种备战演习,实行边境封关等等,这是越军所知道的,但进攻前的战斗准备工作在那么短的时

间里完成,又是从多个险处实施攻击却是越军未能考虑到的。

从炮火准备到坦克突破,再到步兵快速推进,一个多小时的强攻快进就像是秋风扫落叶那样势如破竹,让敌

人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就有无数人在梦中直接去了阴曹地府。然而,惊醒过来的敌人急忙启动预先方案,将布

局通往东溪10公里处的一个大型水库引爆炸开,洪水象猛兽一般直泄山谷,迅速淹没了十多公里的我军开出来
的简易公路。说到简易公路就是我部队在原有的小道路上,经过工兵的大型推土机、挖土机开拓出来的,再经

过坦克的辗压,其实仍是吭吭哇哇、高低不平,经水一浸泡,立即就成了泥浆,这是我军未能估计的阴险之招

。此时的坦克部队大部分已冲到了对岸,形成了已经先行的坦克孤军独守,其中就有《铁甲008》战车。而且发

现敌人在对面构筑了许多临时阵地,为了消灭对岸的敌军,前指命令坦克部队将其该股敌人消灭。已过去的坦

克部队只好连续不断地向敌人发起攻击,9时50分,南线坦克一营一连指导员的战车最早冲入东溪镇。东溪

之敌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中国坦克突然从天而降,直到我军的坦克冲进镇里,一阵猛打后,东溪守敌才惊慌失

措,四散奔逃,有点居民房子里的早茶和面条还在冒着热气,开到县城的班车正点到达,我军还在班车上抓获

了两名越军休假归队人员。我坦克部队还分别控制了661高地、东溪东侧四号公路通往高平的唯一桥梁,并展开

组成环形防御。徒步的步兵在后面接到坦克部队的通报后,才避免了步兵的非战斗减员,步兵被X水和泥浆阻

隔着不能前进,炮兵部队的车队更是无法通过。

近8000米200米宽的水区中,水深的地方有一米多,中间原有的小河就更深了,被洪水围困在水中的小部坦克

,不得不涉水继续开进向对岸靠近,在经过最深水处时,将两辆坦克沉于最深处的泥水中,后面的坦克从已沉

坦克之上冲杀过去,对敌人阵地火力实施全面压制,对前方坦克实施积极的增援,无意中形成了第二梯队,战

车开足马力对敌前后夹击,一路向前,这也是越军没有思想准备的应变之招。126师的步兵全部绕道分两路改变

攻击方向,扩大其进攻正面,分散敌军。工兵部队和民兵利用装备和就地取材强行铺路,但由于水太深,所需

材料太多,我师步兵370团一靠近水区就配合工兵参与了铺路战斗,到山上砍树、山边扛石头,近五个多小时的

奋斗后,马不停蹄地快速从仍有20-30厘米的泥水中飞越过去,对敌人的残部和增援的公安部队发动了全面的进

攻,当我们大部队通过那段泥滩将敌人全部消灭后,我坦克部队已经深入到敌人的纵深,抢占了东溪镇。步坦

形成了连续近十小时的无法协同,给坦克部队造成了相当大的进攻压力,这就是电影《铁甲008》里描写的真实

战况。

在坦克部队冲进东溪的同时,126师378团在经过未侦察过的绕道新路线上频频与敌接火,后于下午2点时多杀

进东溪,迅速与坦克部队汇合,将附近高地夺下。左路376团在向东溪攻击时,沿途与阻击的越军先后进行了7

次激烈的战斗,于6点左右时也赶到东溪。该团二营和团指遭敌重创,步兵损失惨重。

南线部队总共有坦克和装甲车40余辆,几乎每辆战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和淤陷,大部分战车经过现场快速

抢修后再次投入战斗。当天,南集团军完全控制了东溪和四号公路沿线的重要制高点。虽说坦克先头部队比规

定的时间提前攻战了东溪,但步兵因情况不明,战场突发变化而措手不及,导致后速部队未能按时到达,步坦

各自为战。这就是首次震动南集团军作战总指挥部的战例。

第二天凌晨,我们团才到达水灾地段,此时的水已退去很多,新铺设的路上已经无水,只是相当湿润打滑,

艰难通过后不久,就停了下来,团指的命令就下达了:“灯火控制,就地休息,天亮听指”,大家依次在路边

坐下,可没有两分钟就个个躺倒了,但大家没有忘记将手抓住前面一个人的腰带。天刚蒙蒙亮,我发现身边不

远处有一条小水沟,而且有水滴声,于是就势移了过去,看似是一条小沟沟,高兴地美美地喝了两口,将水壶

接满,我一动前后的战友也就醒了,他们学着我的喝了水,把水壶装满,坐着就着水吃干粮,这时还没有前进

的指令。一直到天大亮时,我们发现刚才喝过水的小水沟前方不远处有一具越军尸体,再往前看还有一头死了

的水牛。水是从死尸附近的田里浸出来的,小水沟里的水还参杂着丝丝红血,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连长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简要和他说了,他说只要没有毒就行。并且他自己走过去

也喝了一大口,也将水壶灌满。于是大家再也不做声了,但水壶里的水仍就舍不得倒掉。

战友们知道:水患和缺水对一个作战部队与行军打仗的士兵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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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2 流泪过那兰


那兰,一个在越南国家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座山的名字,因山高连绵,在方圆十多公里仅仅只有一条小路是连接东溪的,且山口起伏较大,最险一段好似人工开凿,悬崖从两边夹着一条牛车小路,就算一般情况下,坦克也很难开得过去,况且越军为了阻止我军进攻,在最险最窄处用山上炸下的巨石将其封锁,我

军行动受阻。敌人凭借居高临下,出进自如,便于他们用少量的兵力坚守,在附近的山洞里、石缝边,用机枪、40火箭筒、75无后座力炮、60、82迫击炮等火器组织了多层次、大交叉的火力网,猛烈扫射我坦克和搭乘坦克的步兵,企图阻止我军的进攻。眼看着我军的坦克和步兵们被打得抬不起头,伤亡相当严重。

在这危急关头,坦克“101”号尖刀车驾驶员急中生智,当机立断熟练地将车倒回来,开足马力,用坦克朝崖壁撞去,一连撞了四、五下,火花四溅,响声雷动,硬是劈开了拦路岩石,为我军在第一时间里开辟了通路。紧接着,后速坦克自觉地充当先锋,43军的几辆中型坦克更是利用重、稳特点轮流在前开路,当我们从后面跟

上来时,看到相当远的距离内的山口两边破碎的岩石和崖边新撞击的龄迹时,不能不为我坦克兵灵活采取劈山开路的果断行动而感叹万分!搭乘步兵的坦克部队在山口的另一端再次遭到敌反坦克混合部队伏击,狭路相缝,两军都象斗红眼的牛,当先锋坦克被击毁,第二辆坦克毫不犹豫地接着往前冲,前仆后继在此时才让人理解

其真正的含义。路边一辆被击毁的坦克上,有四名步兵坐在坦克上根本没有跳下,姿势几乎一样,一根背包带将他们的身体紧紧绑在坦克上,一脸的迷茫和愤怒。左边的一门82迫击炮炮身被炸开,旁边有好多名战死的战士一炮手的一只手还沾在炮身上,还有一名战士抱着炮弹呈装填姿态半蹲在一块岩石边,显然是在紧急之中实施简炮射击;又往前走了不到500米又是另一幅惨景:只见步兵双手死死抓住机枪,还有的是半蹲着在被击毁的坦克边,显然是从坦克上跳下来刚着地,个个都是死不瞑目。

当我们看到眼前的惨景时,大家的心情都是无比的沉痛,虽说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是要死人的,但面对眼前的事实却又心里一下子过不了这个思想上的坎,而这个坎足以让人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小向抓住我的手,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有泪水在转,我也清楚他对战场上的这种情况的思想准备不足,加上他到部队时间不长,军

事方面不够熟练,他几次小声对我说:“老张,要是我也那个了,你一定要帮我把消息告诉我两个老婆”,我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算他那个了,不是有组织吗?组织一定会通过正常的手续通知他家里的吧,是他不知道这个还是有别的什么没有说出来?回国后他对我才说了实话,他说:“他在越南时的风俗习惯是人死了,一定要有哭三天才会让死者安心”还说“他两个老婆都是没有结婚的,

是小时候父母作主说说而已,但有一个从小就是和他家人住在一起长大的”。对于是生是死,在那种环境下谁能知道呢?只是看到眼下的战友们的死是那么的残忍,担心家人要是知道一定是相当痛心的。其实,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有诸多念头闪过呢。

通过紧张的战斗和长时间的奔袭,在通过那兰山口时,已经弃车的我们都感觉得有点虚脱,有些人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几乎所有的人员将行装再次精减,绒衣、背包全部扔掉,我对翻译和小任说:“什么都可以丢,但干粮、防毒面具、手榴弹、水壶是绝对不能丢的”,他们两人认为我的提议是对的,不过,小任只把背包丢了,其它东西一样都没丢。这个小任是我的同乡,人虽个子不是很高,可他有一身用不完的劲。

当我们快走出山口时,黑夜下还可以分辨出前头被堵住的大型炮车、弹药车,炮兵们都已经分散在公路两旁,司机们焦急地守侯在车厢下,路旁架着值班机枪,警戒着两面黑黝黝的山口。

我们师前指发来指令:步兵搭乘坦克时全部取消背包带捆绑,路稍好就搭乘,不好时下车快速跟进坦克。临近班翁时,天色已明,前头部队又与敌人打上了,而就在我们不远处也突然响起了枪声。连长和三个排长指挥大家迅速做好战斗准备,连长叫四班和六班发现目标就射击,副连长发现了火力点,小声向班长指示了一下,两个班各向火力点发射了一发,果然敌人就哑了。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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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3 女兵突现靠松山


一过班翁,地势慢慢渐高,走在我前面的副指导员说快到靠松山了,从我收到的电文中有两份是宣传靠松山战斗的。在军事地图上,靠松山只不过是个黑色的三角形而已,而实际的地形上却是群峰交叠、谷深林密,与前面所通过的那兰山口环形相连成偌大一个大山区地形。唯一的简易公路除了新开辟的加宽痕迹外,既不能凿洞架桥,又不能改道行驶。于是只好跟着逢山必盘,遇谷必绕,似九曲回肠。沿路陡弯、隘口接连不断,每道陡弯,每个隘口,都可以成为敌人阻击的有利条件,也是我军付出代价的必经之处。

十四时许,尖兵连进至靠松山,遭敌火力突袭,连长一面令全连集火射击歼灭敌人,一面指挥全连继续前进。此时我们连队正处于一个山亚口上,可以看到先头部队,一辆坦克被敌人击中,当它中弹后,坦克手们立即跳下来,搭乘后面的战车继续参加战斗了。没多久,配合我团的507战车在一道陡弯处中弹起火爆炸,炮塔被炸

得掉在地上,没见一人从车中出来,应该是全车成员壮烈牺牲,但这辆起火将道路堵塞,而且里面还有几十发炮弹随时可能爆炸。后续坦克试图将其推向路旁,但没有推动。这时,后车上的连长邓积果断地命令:从车身上冲过去!抢在爆炸之前,能冲一辆是一辆,争到一秒是一秒!就这样,轧着烈火熊熊的前车的履带和钢板,即以右侧履带从该车的车体上,左侧履带利用山的断崖强行越过。连长的508车冲过去了,指导员的502车冲过去了……全连的坦克都冲过去了。

在盘山路上,我们看见路旁的山沟里,树枝上,有许多战士们扔掉的衬衣、雨衣、绒衣和压缩干粮。这应该是我友邻部队在车辆受阻情况下,战士们跳下车来徒步奔袭留下的痕迹。我们深深知道,在艰苦的急行军中,一张纸片都会使人感到几倍的分量,何况战士是在负重几十斤的情况下且战且走!其实我们部队比先头部队在

做这项选择时还要早一点。主要是为了保持有足够的体力投入战斗,同时为了加快穿插速度,我们不得不把身上的生活保障用品减少到最低限度。看到路旁那些衣服上的汗渍、泥污和零星血迹,就象看到在我们前面有更多的英雄们在高呼着战斗口号,引领着我们不断地向前,也看到了他们热汗蒸腾地向前冲击的身影,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虽说自己也是处在硝烟里,但更为前面的战友行为感到肃然起敬。

当我后续部队进至那娘、东马地区时,遭到越军突然袭击,步兵再次下车投入战斗,掩护坦克继续向前突击。一路上,连续突破敌多道阻击,于十六时多,越军重新组织起来的主力再次被打跨和打散,步兵终于夺取防御要点靠松山主峰。随后,以一个营的兵力为先锋,继续向公安县城——东溪方向发起进攻。同时我们也看到

了友邻主力也从不同方向继续清剿靠松山附近的残敌。就当我们冲出靠松山后,前面的先锋还不是很明敌人的情况下,大部队安排好警戒后,原地吃干粮和休息起来,我们连队的战友们的负重明显超过了步兵,那些炮弹是不能丢的,加上个人的必须物品,因此,大家感觉到非常吃力,有几个已经多次边冲边哭,当时我就想要是

我去炮班一定是吃不宵的,那些战友们应该是超出所承受的极限。正当我们吃完干粮时,一队指挥所人员跟了

上来,二十多个参谋干事,随后出现了一个明显在50岁以上的老头子,手撑一根竹棍子,身上连枪都没背,他的后面紧跟着两名警卫员,都是手枪、冲锋枪双枪装备,还有一个比较胖的是我们师的副师长,他走得有点出气急促,也是手里一根竹棍子,他的警卫员只有一支冲锋枪和望远镜,走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无沿帽的女军医

,身上只背了一个药箱,个子在160左右,年龄差不多有30岁,她走路很是吃力,不过看得出她是不想掉队的,只要与前面差了四五米,她就艰难地跑步跟了上去。与她并排的是一名也是背着药箱的男卫生员,相当的结实。连长后来对我们说那老头子是我们军的魏副军长,女军医是师卫生所的所长。

靠松山,最先进攻的是126师,他们首先是组织了师炮团,和配属的火箭炮兵进行了轰炸,使敌人的工事和火力一时无法反映过来,这样,他们就顺利地通过了该地段,为堵住东溪方向之敌赢得了时间。但当我们师再次经过时,敌人已经从惊恐中苏醒,组织了强大的火力抵抗,因此,我们师临时决定我们372这个全训团组织攻击

,配属我团的坦克部队是军区坦克团的,他们的攻击力量相当高,越过起火坦克的时候,他们叫我们绕道通过,而他们自己则不顾随时有爆炸的可能,这让我们团在后来的进攻中得到了更好一配合和鼓舞;后来有师前指越过我们向前时,那位老兵和女军医,也让我们肃然起敬,无形的一些事实证明,在我英雄战士面前,优越的地形也未能挽救敌人的失败。

事后一位首长这样评价我装甲部队的突击行动:那兰山口,他们是用坦克头撞出来的!班翁泥塘,他们是用铁牛犁过来的!靠松山天险,他们是用翅膀飞过来的!一路的战斗痕迹,除了汗水和鲜血以外,都是英雄的形象!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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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4 东溪初遇铁甲008
东溪,是越南北方石安县的县城。唯一的一条四号公路从县境内通过,是连接高平和谅山的交通重镇。四号公路经东溪向北40公里可达高平,向南80公里可达谅山。是越军主力左右机动的必经之路。地理上,东溪面对我国的广西龙州,从地图上测量离我部进攻出发地布局约30多公里,实际我们因山路和水库炸后绕路走了近60

公里。东溪地区为亚热带岩溶山岳丛林地,海拔400米以上,森林繁茂,峰险坡陡,沟深谷狭,洞穴密布,小流小溪穿行其间,高草丛生,蛇鼠横行,气候多变,睛雨无常,为典型的热带气候。总之,该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不适合机械化大部队进攻作战。但适于部队隐蔽机动,穿插迂回。

1979年2月18日下午,我们在靠松山与敌遭遇后,经过两次冲击,越军被打得无处可藏,死伤过半,剩余的再也不敢恋战,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我们部队继续向前急速冲击。没走多远,看到在我们两边不远的山顶上有许多的部队,连长对我们说这是友邻部队在搜山清剿,此时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是部队仍然全速向前,战

友们虽说在相当疲劳下,但谁也知道不能掉队,我们只能不断地向前,因为,在我们昨晚和敌人周旋时,坦克部队和先头步兵已经一直向前去了。当我们听到友邻部队已经控制了两边山头时,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是只有我们这些弃车的小炮连队和通信连队,那坦克早已经听不到炮轰之声了,有的只是我们静静行走的步兵们,说明我们的坦克和尖刀营已在我们前面很远了。我们越过一个山坳,看到前面地形一下开阔了许多,并且看

到了一条公路,我身边的副指导员拿出地图小声地对我说:“到了四号公路,再有2公里就是东溪县城了”。当时我对我们前进的方向并不清楚,就是我们连长也并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走,连队首长们只知道我们是往高平穿插。

我们连队终于上了四号公路,顿时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脚下有路了,眼睛可以间歇地休息一下了,不会象走在山上那么随时得看在下一步双脚要走的地方。这条公路是柏油的,比较正规,一下让人觉得轻松了许多,同时让我们的行军速度也大大加快了。一阵小跑之后,在我们上公路一公里之后就看到公路两边有我们的步

兵老大哥了,他们有的在休息,有人在吃干粮,有的也和我们一样在急着往前赶。副指导员小声地问了一个休息的战士,那战士回答是126师的,我也学着问了一下和我们急走的战友,他说他们是124师371团的。这时连长说:我们师的后速部队已经赶上来了,我们得加快速度。慢慢地,公路两边的人多了起来,还可以看到很多山

顶上有我们的部队,而且是前面不远有了房子出现,这时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白净战友走到我面前,和我并排走了起来,对我说:“老乡,你身上带了烟吗?”我说我不抽烟的。他说他是126师的,他们昨天下午就到了这一带,他还说我们124师的好多部队已经向前面开过去了,并迅速从挂包里拿出两块压缩干粮往我手里噻。这时,副指导员从口袋里将半包烟给我,示意我给那个战友,我接过后,就往那战友上衣口袋里放,之后,他又陪

我走了几步说:“我不能陪你们走了,老乡,一定要保重!”然后他放慢了步伐,和我们开始拉大了距离,我几次回过头看,那个从不认识的战友离我们慢慢地越来越远,他一直望着我们走远。我当时好久好久也激动着,眼泪都快掉下来,我不知道这个战友为什么要来和我们说这些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干粮噻给我,难

道他只是要找根烟吗?副指导员开玩笑说:“还是我们小张有本事,能够得到战友的关心”,我心里明白,那个战友可能是看到我和他有同一样弱小的身躯和不大的岁数吧。我将干粮以背不起为由给了副指导员和连长各

一块,他们将干粮噻进了挂包,说等以后再用。要知道我们一路走来,身上的干粮早已经吃完了,由于越军将水库炸了,以至后来的几天里,后运物资上不来,在我们缺粮的日子里,时常想到那个白净帅气的战友。

我们到达东溪是下午三点钟多钟,这个名义上的县城,不过就是比普通村庄多了几栋房子,比我们的北方稍大一点的村庄可能还要小,一条公路从城中穿过,有几栋两层小楼,有一个比较大一点的汽车站,里面有不少

的班车停在那里,街上全部是解放军,而我们的部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了,一直走到城的另一头时,我们看到了我们团指的首长们,副参谋长也在那里,连长走过去给他们敬礼,我和小任就跟着连长,首长们都是一句“大家辛苦了”。副参谋长对连长说:“你们还得加快前进的速度,尖刀营已经在前面十多公里了,126师就

在这一带布防和搜山,前面就只是我们师了,另外,前面的补给一时可能跟不上来,你们一定要节约好干粮”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几桶压缩干粮又说:“这是友邻部队支援我们的,每人发一块,告诉战士们千万不能丢了”,我赶紧叫上我们连队后面的七班战士来扛上四桶干粮,我们又跟上连队,连长叫七班长把饼干发到个人,这样我们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东溪镇。

走了大概是一公里多,就看到路边停了几辆坦克,在坦克前面是一座倒塌的桥,在左边水面上有一座临时搭建的简易桥,我们就从这简易桥上通过,河的两边到处是弹坑,无疑是在此处经过


了一场激战。过桥捌了一个湾的山边,又是几辆坦克,其中有两辆就是我在收到电文中多次提到表扬的“008”“001”号战车,坦克兵们都坐在离坦克不远的坡边上,不记得是我们连队的谁跑过去和他们说话,紧接着一位年幼比较大的和另一个很高的坦克兵走向他们坦克,从坦克里拿出了两条“红梅”简装烟和十多包干粮给了

他,他将烟分给了连首长们和连队抽烟的人,干粮也分了给他们一排的战友们。一路上,大家虽说相当的累,但通过这些地道的战友情的故事,感觉行军速度反而加快了很多,炮身在炮班是相对比较重的,一般情况下是由一炮手负责,但一旦行军,就成了全班轮流扛了,并且是很多战友是争着扛,体力好点的有时还不让别人抢,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并无深刻印象的东溪战区,沿四号公路向越南纵深走去。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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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5 屁股上多了一个洞

当我们连队在东溪县城得到少量的补给,与我英雄坦克001、008号短暂相会后,便又以全速向前开进。原以为一上大公路就可以等到我们的汽车,可是这十多公路走下来,整个公路上只与坦克相遇过,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汽车的影子。这下可将我们这种小炮兵连队的战士们累坏了。

首先,是我们的体力本来与步兵老大哥无法相比,这与平时的训练科目有很大的关系,步兵当然是注重单兵体能和综合战术上的训练,而我们则是重点放在火炮操作的熟练程度上,故而在“行”这点上是永远也落后于

步兵的;第二,是装备重量上,步兵的轻武器与我们的火炮在重量上有量的不同,而且我们的炮身、炮架、炮弹的携带有着极不方便,行动上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如果是在平路上还好点,一旦是爬山穿林,那么处处得受限于地形地物;其次,就是我们的火力配置低,除战斗班的班长有一支冲锋枪、干部一人一支手枪,其余的

人就只有4枚手榴弹。在行进中又时常遇到越军的骚扰袭击,每当我们自行组织炮火进攻后,步兵已经早已冲向远方,连续几次是在脱离了步兵的保护与配合下独自与敌人周旋的。而我们后面又是通信连队,他们的火力比我们的还要差,每次在与敌相遇时,他们的连长就想法让他们的人员插进我们的战斗序列里,就这样打打停停向前开进着。

2月18日下午5点多,我们沿着四号公路向北挺进,当我们绕过一座大山,进入一片稻田地是时,突然从对面的半山腰扫过来一阵子弹,接着几个火力点向我们猛烈地射击,我们就地占领有利地形,迅速组织反击。这是经过多次的与敌人接触后已经适应了战斗中的应对,干部班长们有的熟练地用永远镜或肉眼观察火力点的方位,梁连长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他带着一班从水沟里跃起,迅速占领了左前方的一处土堆,大概目测了一下距离

,命令一班装填好炮弹,向一炮手赵传峰下达了距离表尺,随着他的一声“放”,炮弹向对面的半山腰飞泄而去。我和老朱、曾指导员、覃副指导员、翻译小向和二班的战士、还有三个民兵则在一条水沟里隐蔽,曾指导员叫我和老朱把情况向团指汇报。三班则在副连长的带领下由另一处展开了向山头的右侧的火力点实施了打击,连长又命令廖排长组织七班向左边的火力点还击。越军的工事是依托山洞和岩石串成,大多就是几个点射就

换地方,给我们有力及时地消灭之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所以要求我们在发现火力点后的几秒之内就得开炮射击,这样才能捕捉到战机。因此,我们就采取将炮弹先行装填好,全部进行肩炮射击,这样有利于快速反应。我们连队整个都是处于暴露地段,而通信连则只有一个排是在开阔地形上,他们也组织了冲锋枪对他们正面的敌

人实施压制性射击,因为从距离上计算,已经超过了冲锋枪的有效射击距离,但是他们还是对敌人展开了攻击。这时,老朱收到了团指的报文,其内容是:先头部队在弄梅地区遭受到敌人的强大抵抗,战斗异常激烈,要求后续部队尽快在天黑之前到达弄梅。连长看看了地图说:我们所在位置距弄梅还有足足五公里,这时,连长

对各班命令道:见到敌人开火的徽弱火光,各班自行射击。全连的其它3门火炮也就迅速投入战斗,一炮手利用瞄准镜对火力点进行搜索,一见到人影和火光就立即射击,有时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敌开火,有时是单炮射击,20来分钟后,敌人的枪声稀少了,连长命令大家准备继续前进。我站了起来,正准备向前跑时,突然听

到身后有人在发出一阵疼痛的呻吟,我蹲下向后望去,一个民兵手捂着屁股在叫,由于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在意有人叫,我和老朱走了过去,问那民兵是怎么回事,他说:“屁股上多了一个洞”,我看到他的屁股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这个民兵所卧倒的地方是前半身处低后半身处高,他可能是没有及时换隐蔽的地方,导致后半

部是暴露的,因此让子弹给打中了。副指导员叫卫生员过去帮他包扎,这时才想起来清点人数和物资,最后是连队还有另外两人负伤,不过不是重伤,有一个是手臂被子弹划破,一个是肩膀上被炮架压伤。连长叫大家把民兵伤员背到前面的山边,叫另外一个民兵看守等后面的担架队,轻伤人员继续由各班照顾与部队跟进,我们继续朝弄梅方向前进。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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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6 雨衣下的五个睡姿


我们在开阔地带与敌人激战了个把小时后,敌人大部分被歼,剩下的在我后续步兵的围歼下死的死,跑的跑。我们连队也把那个伤员民兵放在一个山坡边上,并派另一个民兵叫小阮负责等后面的间架队上来进行转移.说到

这个负责护理的民兵也只有17岁多一点,比我大月份,长得白净白净的,说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相当的勤快,做事也利落,因此特别让人喜欢,他后来他赶了两天一夜以后找到了我们,见面就哭得很是伤心,我们估计他肯定是受了很大的苦或什么委屈,但随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这是后话。

我们再次加快行进速度,追赶前面的步兵。天快黑时,老朱背的电台里传来呼叫,有密电要收,老朱放慢了行进速度,我也赶紧跟上他与他并排戴上了备用耳机,并且将电报纸和铅笔拿了出来,这次又是群发,群发密码电文一般是比较紧急的,因为主台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发,群发时要求收报方在每组密码读一次,重复一次就

必须记录下来,要是就得请求主台部分补发,而作为一个电台兵来说,要求补发或部分补发都是件不光彩的事,在平时的训练时是被别人看不起的。因此,我们有两个同时接收,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们两人听到“1622”后对看了一眼,同时将电文交给了连长,“16”代码为“发送完毕”,“22”


代码为“请重复”,如果没有需要重复的就直接说“30”加上自己的台号,“30”
代码为“再见”的意思。连长看了后立即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叫老朱回话给主台“我们的位置在47624”,老朱迅速呼叫主台,把电文发了出去,没多久主台回了话。前后两封电文虽说相距不到十分钟,但内容是绝不相

同。第一封内容是:“各分队注意:盘踞在弄梅遂道之敌,在遂道口附近设置了大量的工事,配备了40火箭筒、75无座力炮和苏制反坦克导弹,并在离洞左右两边配备了轻重机枪火力点十多处,对我进攻部队形成了交叉火力。午后我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多次发起冲击,终将洞口拿下,但四周残敌仍有相当强的火力在抢夺,各分队要做好与强敌战斗的准备,迅速上报所处坐标”。第二封是:“你连再往前靠近一公里后在公路左侧200米处露营,并派好岗哨,口令为‘天明’,毛巾右手”。

走了一公里后,借了点点星光隐隐约约看见两边都是很高很险的石山,我们按照指令往公路左侧去,一走进树林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摸索着紧挨着坐下来,大家开始吃干粮,这时才知道肚皮贴倒背部去了,确实已经又饿又累。

大家都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干粮吃了,知道在此露营后,有的大部分人将身边稍作整理再躺倒休息,有几个是边吃边睡,倒下就睡的人的呼噜声也就此起彼伏,连长叫各排派出好岗哨后,坐了下来,我和小任、小向、卫生员陪他坐了下,连长见我们都还坐着,就叫我们赶快休息,我们几个赶紧各自就地躺下,我们所睡的地方是一

块小草地,是一个较为缓的斜坡,地上还算平整,连长紧靠着一棵碗粗的树边,见我们都睡下了,将他身上的雨衣摊开,盖在我们几个紧紧依在一起的身上,他自己留了一个角搭在胸口,伴着树睡了下去。说到雨衣,还真是让人苦涩得很,野营训练时,那件雨衣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当时部队的雨衣分为两种,一种是干部雨衣,一种是士兵雨衣,从质地上讲没什么两样,都是里面是一层淡绿色的帆布加外面一层黑色橡胶布做成,而从

式样上就区别很大,干部雨衣是有袖子的那种比上衣稍长的紧身带帽的,而士兵雨衣却并不是衣,而是一块又长又宽、四四方方的方块雨布,在最中央开了一个口子,加上一个帽子,四周是一排不锈钢的圈扣,用于露营时打帐篷的固定之用,一般是两块雨衣连接起来就可以搭成双人住得下的人字型帐篷。然而,最大的缺陷就是

太重,不便于携带,在行军时一般是绑在背包的朝上一方。我们在17日的战斗开始时,一切都是按照平时拉练那一套冲过边境线的,但在当晚并没有用上,而且在半夜时由于越军将水库炸开后,部队改变进攻路线,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整夜都是走路,到了第二天的靠松山战斗中,上级通知轻装上阵,我们就将这些负重全部作了处理,其中包括背包雨衣和身上穿得过多的衣服。而几个干部倒是将轻巧的雨衣全部保留下来了,这不一坐下来休息就发挥了特长。

二月的南国,还残留着深冬的寒冷。而这异国的深山树林里,在夜色的掩护下,将寒气、湿气、雾气拧成一股剌骨的风侵袭着许多还并未完全成熟的身躯。我躺倒在草地上,看着什么也看不见黑不溜秋的天空,从地下

冒出来的冷气使我一时无法睡着,想起在家的时候,也想起在军营里的生活,又想到如今的处境,心里的滋味呀简直是万箭穿心,但随后想到明天将会有一场硬仗在等着我们,安慰自己还是得好好养精蓄锐,加之近日来连续的超强度、超负荷的惊吓生活,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当第一篓晨光从远方探进我们躺下的那片林子时,岗哨已经撤回,当我醒来后因全身的麻木并未立即坐起,等了一会才将头从雨衣里伸出来,望左右看了一下,这一下让我大吃一惊。连长不知什么时候被我们四个人围

在了中间,一件雨衣有盖在头上的,有盖在双脚的。小向的头顶在连长的左腰间,小任的头靠在连长的右大腿上,卫生员的双脚插在我的双腿之间,而我的头却压在连长的右臂上,右脚搭在小任的肚子上。就这五个人的造型太不协调,才让我们在醒过来后的十多分钟里感觉麻木,有点失去知觉的味道。

好不容易大家才坐了起来,都是相视一笑,强行将自己的身体从酸痛中振作起来。然后赶紧吃干粮,找水源,半小时后就收到团指命令:部队立即向前开进。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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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7 弄梅遂道,我的伤心你的罪


离开了那片小树林后,我们重返上了四号公路。这时,大量的步兵在超越我们,卫生员上前向两个正在用常德话交谈的战士问他们是那个部队的,其中一个听到卫生员也是说常德话,就回答说:124师371团的。同时也能看到在公路的两侧都有部队在休息,还可以看到一些包扎过的伤员,连长指了指公路边上的人,小声地对副指

导员说:“这些应该是我团昨天的攻击部队”。果不出连长预料,走在我们前面的特务连停了下来,我们也被停止前进,而371团的人向前开进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连长又说:“今天换上了371团为先头攻击部队了”。等步兵走完没多久,在我们的前面突然炮声,枪声大作,步兵已经向越军发起了攻击。这时,团里管我们直属

队的副参谋长带着几个兵和电台兵上来了,对我们连长下达任务:“你连分成两队,一队从右侧山边边攻击边前进,另一队三门炮到左侧占领有利地形,支援步兵战斗,主要是随时发现敌火力点就摧毁,注意在两边山后,有我们370团的部队于凌晨已经对敌人实施了包抄,你们只负责向正面的半山腰以下的敌人火力点射击”。连长简单和副连长商量了一下,便由连长带领一、二、三班向右侧山边机动前进,而副连长则带着四、五、六班的向左边山崖摸去。

当我们向前走出那个山口,就是一个独立的民房,我们利用房子向前快速前进,顺着房子一边再向前上了一个2米来高的用石头垒起来的坎后,就是一片玉米地,连长和一排长、二排长各带一个炮班,我看到他们向前各

自找了一个大石头作掩护,我也找到一块石头卧倒下去,这时,老朱、小向也在我旁边卧倒。我慢慢将头向上伸了出去看到,这个地方就似是一个巷口里的死胡同,周围全是高山像围墙一样。我们的坦克已经在盘旋公路上边打边向上开,在半山腰的公路上看到了被打坏了的坦克,那坦克的炮塔都被打了下来,横在一边。再往上

慢慢移看上去,这条盘山公路足有10来公里,大大小小可能有二、三十个弯,公路相当的陡,公路盘到离上方的山亚口还有50来米时全部是悬崖陡壁,公路在此处就突然消失在一处黑洞口里,这个洞口就是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中战斗相对激烈的最为著名的---弄梅遂道。

我们顺着山脚以乱石作做掩护,向坡内移动着。这时,从左侧传来激烈的炮声,副连长他们迅速加入到步兵进攻队列里,开始向敌人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敌人在洞口四周的火力也明显越来越增强,在公路上的坦克不时停下来向敌开炮,步兵分几路从不同角度向公路上推进。连长指了指我们一侧山边较为平坦的地方对二位排长

说:“占领有利地方,发现火力点就射击”,三个一炮手扛着炮身选好隐蔽地形,三炮手及时将炮弹装好,连续向半山腰的敌人阵地射击,一个连队的步兵也顺着我们这边路线跟了上来,而且他们不断地超过我们向前,那40火箭筒、机枪、82迫击炮也随时实行简便射击,60炮也加入到战团,我们的十多辆坦克在我们强力火力支

援下,直接不停地沿着公路向山洞方向冲击,意在尽快拿下山洞口,恰在此时,靠左侧的山顶上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和炮击声音,不一会在遂道的那一头也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这说明步兵已经插入到位,敌人似乎已感觉到处在包围之中,也加大了对坦克的阻击。此时,我军坦克距离洞口已不到200米了,突然从洞口的左侧有火器

向我最前的坦克实施了射击,又有两辆坦克被击中,不过敌人的发射阵地一暴露不到二分钟,我们的多种数门(支)火器同时向他们发难,顿时就变成了哑巴。后来我才知道越军所发射的是苏制反坦克导弹。后面的坦克以全速向洞口发起最后冲击,我们伴随步兵从玉米地里迅速向公路上冲,一直冲到山洞口,步兵继续向前,我们就地等副连长带领的另外三个班。

我们从公路上往上冲击时,看到许多步兵倒在两边,在经过被打掉的几辆坦克旁边时,有一辆的盖子其实被摔在离坦克本身有五米远,整个坦克身体被烧得黑黑的,旁边有两名坦克兵尸体,还有一辆是在拐弯时,可能

是炮塔没有及时调整过来,炮管被顶在一处石壁上,身上也中了弹,另一辆眼看离那山洞已经很近了,也是中弹被摧。连长在当晚参加了团前指的会议回来后说,我们缴获了越军的反坦克导弹,而且步兵对山上进行了全面的搜索,越军死伤相当惨重,同时他义愤填膺地给干部们讲了另外一个通报形式的故事。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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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8 再见《铁甲008》

据战报报道:19日,南集团1个营攻占纳隆,并炸毁了纳隆大桥,既堵住了从西南方面增援高平之敌,又彻底粉碎了高平之敌向西南逃窜的幻想。而这一天我师则正好是在4号公路通往高平的50公里处的弄梅与越军展开激烈的博杀。

弄梅,虽说只是一个在地图上有标志的小村庄,其实叫他村庄也不过就那么几户人家,但是,从地理位置和此地的地貌,说它是一绝的“拦路虎”一点都不为过。因它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天然的屏障,在军事上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喉舌,对进攻一方所带来的难度可以说是灾难性的,而对于防守来说是得天独厚的“一夫挡关万人莫开”之真实写照。在它的周围全是高山,其中有一座海拔1000多米的山,越北最为重要的4号公路从山中的隧道中穿过,山高路险,盘旋而上。为了阻止我军前进,越军在此布置了重兵。

为了突破敌人的封锁,我军负责全线穿插的124师采取以一部分步兵从公路两侧攀山而上,一部分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进行强攻。上午9点发动攻击,因两侧步兵山险无路加之部队连续作战比较疲劳,未能及时到位,强攻部队连连受阻。这时《铁甲008》所在的营接到上级指示,再次向隧道发起了冲锋。大概有近三十辆坦克在山脚

下编成战斗进攻队形,全部是清一色的59式,每一辆战车上的后干塔边都绑了一根直径20多CM的木头,一看就是备用的,记得在班弄地区的被告炸水库一带,为了通过那段泥泞之路,坦克兵就是用这些木头铺堑的。与此同时,正面山下我团步兵也全部进入阵地,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坦克都紧急发动,每辆战车后黑烟翻滚,马达轰鸣,第一辆坦克加足全力向前冲去,沿着盘山公路快速拐弯,遇到有利开阔地,偶尔停下向山上敌人阵地

开射一炮,然后又快速反应起步。此时的步兵伴随的82迫、60迫、82无、100炮兵,从数个方向向敌人的多点、多阵地实施炮火压制。40火箭筒也早已抵近到敌人阵地的下方100多米处,采抵近射击和游击增援,时不时向敌人阵地射去一条火龙。两侧山上的371团步兵,对昨天的损失早已经是仇恨在心,那股怒火中烧出了无数的激情,重机枪像炒豆子一样,将敌人的前沿阵地打得是树叶纷飞,石头上的火星四贱,敌人的火力明显被压弱了许

多。眼看第一辆坦克已经冲到了离洞口不到500米的地方,突然一股浓烟冒起,跟着停了下来,随后从坦克里跳下了几个坦克兵,他们快速找到路边的有利地形进行临时隐蔽,仅仅十来秒就见到那辆中弹的坦克随着一声暴炸,塔盖被火浪推向上方天空冲去有3、4米高才掉了下来,后面的第二辆坦克稍作停留,便又向前继续冲击,

当冲到第一辆坦克处时,加足马力向坦克冲去,将第一辆坦克挤出公路,接替了尖刀任务向前开进,可惜走出不到10米,又被敌人击中左侧履带,那驾驶员仍不断地在原地慢移着,好不容易移到了公路外侧的一块石头边,让出了足够的宽度让后续坦克通过。第三辆坦克几乎是未作半点停留,绕过两辆中弹的坦克,直接用机枪向敌人边射击边前进,可当它冲到一拐弯背向我们的地方足足有十多分钟也不见拐出来,第五辆、第六辆也是如

此。在这大家都十分着急的时候,从山洞侧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枪炮声,迂回的步兵终于插到了位,已经与敌人接上了火。我们团的二营,在敌人瞬间的阵脚大乱时,迅速地向前推进,后面的坦克也并没有停止进攻,终于看到了一辆坦克从拐弯背面处冲了出来。随后,第二梯队的五辆坦克缩小间距直向山上扑去,很快地跟上第一梯队的那辆坦克,二营也抵进到了山洞口不足100米的地方,枪炮声再次地密集起来,坦克占领了有利地形,

停下来向敌人的火力点实施射击,我们所配属到一营的三个班与步兵们一道全速地通过了那块玉米地,横向地冲到了公路上,沿着公路向坦克接近,在我们经过那个当时背向我们的那个拐弯处时,终于明白了当时所发生的情况,显然是坦克遭到了敌人的伏击,坦克兵驾驶员死在了坦克里,也有几名是跳下坦克后被打SI的,坦克

并没有损坏。经过近三小时的激战,在坦克和步兵的紧密配合,轮番进攻和迂回部队的有力支援下,终于将敌人歼灭。从当晚的战报中得知:歼敌300余名,俘敌12名,缴获苏制反坦克导弹发射架二门,其它武器大批;我方有十多辆坦克被敌人的反坦克导弹击中,但只有一辆坦克的上盖已被掀下并起火被毁,整个被烧得黑黑的。

部队稍作休整,继续不停地向前开进,进入了那条足有100多米的隧道,这条隧道完全是人工开挖出来的,洞高有4米多,宽是两车道多一点,白天通过时都觉得光线昏暗、潮湿,在洞的两侧有水珠不断渗出,路面上有很多食物包装纸,弹药箱,整包的大米包堆在洞口作为掩体,走出隧道后,就是另一番景色,山变成了黄土山,

地势高于周围的绵延山峰,眼下全是望不到头的山峰丛林,公路也是慢慢成下坡,突然,看到离隧道不远处有一辆坦克侧卧在路边,那个红五星中间带“八一”的标志,说明是我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坦克,再走近一看原来就是那辆编号为008的坦克,明白了这就是第二梯队冲上来的其中一辆。坦克在路边,可战车上并没有人,

坦克的右侧履带有一处断裂,驾驶员处的前面有一块好大的刮伤,炮塔偏向一侧显得疲惫不堪,我和卫生员停了下来,前天的那008号坦克组员们赠给我们干粮的画面立即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坦克的炮管,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再看卫生员时他的眼角已经潮湿,我们不能停留下来,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战友,希望你们都还健在。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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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转帖又突破一次“敏感字符”障碍,哎,也是在布局突破的鼓励下啊!

顺便转几条铁血网友的跟帖回复:

之一:是的,“弄梅”隧道的战斗经过,我现在想起来还真的伤心无比,那种地形上的作战,如果是两支人员、装备不相上下的部队展开战斗,那将会出现历史上战例,值得庆幸的是,越军的力量相对弱小,只是靠着地形独特的天然屏障,而我军仍然战斗得异常艰难。

之二: 确实在宣传008号坦克的事迹上过了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实描写该坦克的作战情况。现实并非电影中的情节,楼主也应该知道坦克驾驶员和炮手都没有牺牲,全都被俘了。但不能说他们不勇敢,弹药耗光和指挥协同有问题才导致这一情况的,个人认为124师插得太慢了一点。其实实战中坦克没有想象的那样无坚不摧,坦克兵的危险程度不比步兵好多少。

向英雄的坦克兵致敬!你们是铁甲英豪、劈路先锋、震敌利器啊。

之三: 124师穿插未能按时到达高平,这个是事实。不过,实战中与决策者们的图上作业相差太远了。1、情况估计不足,在越北有这么大一个水库,没有人将它考虑到与战斗有关,直到越军炸了以后才由一线指挥员临时改变进攻路线,而这条路线将时间后移了近一天一夜。2、正因为水库炸了,摩托化部队中的步兵就只能靠双腿,从速度上是降低了数倍,也就无法按计划中的作战决心去完成任务。3、就因为我们准备不足和延误时间,给越军临时调整部署创造了有利战机和时间,反之给我们的穿插制造了更多的麻烦。因此,无法按时到位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6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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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盘山公路足有10来公里,大大小小可能有二、三十个弯】

没见过弄梅隧道的照片,从文字描写来看,不知道是不是史迪威公路这种样子的。

断这种路容易,只要把路炸塌一段坦克就死活开不上来了。炸塌在火力控制区里工兵也不敢上来抢修。越南的国防战备计划做得不够周密。

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由一个营守卫,虽然有坦克支援,能打下来也真不容易!两个导弹组击毁了十几辆坦克,若是俘虏了就该当场枪毙。

[此帖子已被 hjf1390 在 2010-6-16 16:33:34 编辑过]


作者: 农夫之子    时间: 2010-6-16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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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弄梅隧道的弯和这个差不多,但没有这么多,路有一段是峭壁,另外有很多丛林,阴深深,没有这么开阔。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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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农夫的指点。如果是由抱炸药包的志愿军来把守,美军也难冲上来。中国陆军确实厉害。这种地形上越军都挡不住,其它地形就更别想了。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6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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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网友回复之四:

18日凌晨,124师前指命令372团快速梯队由东溪沿4号公路向高平突击,途经嫩全山口,遇敌阻击。这个沟长4公里,两侧均为陡壁石山,四五百米高,灌木丛生,地势险要。在这中间有一条弄梅隧道,长10余米,构成了通往高平的咽喉要地。敌石安县独立营一个加强排在这里防守。担任进攻任务的372团1营炮连用82迫击炮向敌人射

击,步兵3连主力向公路以北石山攻击,一部兵力向南侧石山攻击,很快拿下两侧石山。7时20分夺去弄梅隧道的战斗打响了。首先是先头营炮连、坦克6连,向弄梅隧道两侧高地射击,步兵2连3排在火力掩护下,向两侧高地迂回。1营陈副营长带2连7班,重机枪班、炮兵观察组攻占了隧道右侧高地,支援连主力战斗。2连副连长带3

排向隧道左侧迂回,突然向敌人冲击,炸毁敌人一个机枪火力点,占领山顶,支援连主力的战斗。连主力7时45分开始正面强攻,1营用迫击炮轰击隧道口,2连2排在3辆坦克掩护下向隧道口攻击,摧毁敌人两个暗堡。隧道中有一道石墙,用59式坦克撞开一条通路,2连连长立即命令2排超越坦克冲击。在我打击下,敌人慌忙向山后逃窜,2排占领隧道。在372团攻打弄梅隧道的时候,许司令员指示你们团即371团向高平方向突击。这一着指出了你们团的进攻方向,提高了穿插部队的前进速度。


作者: 遗失的美好    时间: 2010-6-1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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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团直属无后座力炮连我部队在的时候用的是75毫米的无后座力炮,后来可能又改回82无后座力炮了。我是372团2炮连的,我连1,2排使用的是82迫击炮,3排使用的是82无后座力炮。1个班1门炮,1,2排6门82迫击炮,3排当时编制多1个班,故4门82无后座力炮,这样我炮连火力10门火炮。


作者: 遗失的美好    时间: 2010-6-16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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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金山口与弄梅隧道,位于东溪西北ffice:smarttags\" />六公里的四号公路上。山口两侧石山陡峭,灌木丛生,隧道长约20米,位居要冲,是通往高平的咽喉要道。越石安县独立营约1个连凭险据守,妄图阻止我向高平进打击。fficeffice\" />

1720时,我团前卫3连和1炮连,搭乘坦克2营的坦克,在坦克三营引导下,进至嫩金山口和弄梅隧道附近,遇敌阻击,我先头坦克4辆被击中(毁一伤三),前进受阻。此时,团主力仍被堵在东溪西侧断桥附近,故三连、一炮连与营、团联系不上。率3连行动的付营长陈殿标同志,即与坦克团领导研究,决心先以炮火压制敌人,抢占要点,查明情况,等待主力到达。其部署是坦克团侦察排抢占公路南侧石山,保障坦克翼侧安全,323排抢占公路北侧三座石山,1排在坦克团侦察排后。22时,1炮连以82迫击炮对隧道附近火敌实施压制射击。323排在炮火掩护下,搭人梯、攀石壁向石山发起攻击,炮连四门迫击炮共发射了60发炮弹,有效地支援了步兵行动。战斗至182时,3连攻占了石山,占领了嫩金山口。为下一步夺取弄梅隧道创造了有利条件。

18450分,团长丁百令率主力赶到,并与参谋长前出到3连的警戒阵地观察地形,了解敌情,研究和部署了夺取弄梅隧道的战斗行动,决心由2连担任主攻。在炮火掩护下,以部分兵力迂回攻占两侧要点,连主力在坦克引导下从正面夺取隧道。战斗开始,1炮连和坦克5连以82迫击炮和坦克炮的准确火力压制敌人。3连在嫩金山口两侧的有利地形上,以火力支援和保障2连加入战斗。725分,付营长陈殿标率27班、1个重机枪班首先攻占了隧道北侧的613高地,以火力控制了弄梅隧道。付连长甘永先带89班迂回到隧道南侧无名高地,指挥火箭筒摧毁了对我威胁较大的敌火力点。连长梁七根率1排在坦克5连的引导下,沿公路向隧道攻击。我三面围攻,敌慌了手脚,在公路左侧向我坦克发射了240火箭弹,我第1辆坦克被击伤,10班付班长卓德希迅速在公路卧倒,用火箭筒射击,首发命中敌反坦克火力点。第2发又摧毁了另1个火力点,梁连长见坦克受阻,立即指挥1排超越坦克交替掩护向敌冲击。此时,敌乱成一团往山后逃窜,被我机枪火力将其消灭。战斗进行了43分钟,2连夺取了弄梅隧道并乘胜沿公路追击2公里,掩护1连抢修被毁的道路。1030分,我团将隧道防守任务移交给1263782连后,继续搭乘坦克向高平穿插。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6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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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对不上。主帖里写【歼敌300余名,进入了那条足有100多米的隧道】,跟帖里有人写【弄梅隧道,长10余米,一个加强排在这里防守】,两组数据相差10倍呢。第三组数据是【隧道长约20米,约1个连凭险据守】。

我个人倾向第三组更准确。300人防守的话,很难有防御空隙可以迂回到山后去。迂回到山后打响这是三帖都一致的地方,可信度最高。守军一个排与该地的战略地位不大相称,也难在我军步兵坦克双重攻击下顽抗12小时。越兵力接近1个连比较合理。但后两帖里都没出现反坦克导弹。

[此帖子已被 hjf1390 在 2010-6-17 0:13:34 编辑过]


作者: 拔牙手    时间: 2010-6-17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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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f1390网友 <DIV style=\"FLOAT: right\"> </DIV>
<DIV style=\"FLOAT: right\"> </DIV>

打个岔,“24道拐”位于贵州晴隆。严格讲,不属于史迪威公路(滇缅公路)的区间内。这也是为什么一张照片的地点被人们辛苦的寻找了几十年的原因。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7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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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24拐(原始设计是24拐后来改造成了21拐)的确是在贵州晴隆,位于史迪威公路-重庆之间。贵州在云南和广西的北面,三省呈品字形分布。贵州地理偏北大概是农夫之子所说的24拐丛林植被比弄梅隧道稀疏的原因。谢谢两位的指出,对战场的实地认识更接近实际了。

若在山坡的这一面设一部电话,通知设在隧道另一头的迫击炮轰击第xx拐(事先标定好),有两三门炮就能把山路封锁住了。跟帖里说的【如果是两支人员、装备不相上下的部队展开战斗,那将会出现历史上战例,值得庆幸的是,越军的力量相对弱小】确实有道理。越军一不炸塌公路二不设战斗损耗小的迫击炮,靠步枪火箭筒这些战斗损耗快的直射武器,很快就会耗尽守备力量让开公路。

[此帖子已被 hjf1390 在 2010-6-17 5:33:49 编辑过]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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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29 杂牌游击队

连长从前指开了二十多分钟会回来,向干部们简单地介绍了近两天各参战部队的情况通报,然后给大家讲了一件既让大家痛恨又让大家心寒的事:在我水口关正面,活跃着一支越南的由妇女、少年组成的游击军,他们主要利用中国军队的战场纪律和作战习性,专门依托村庄周围,对我军实施游击,不拿武器时是一群贫民百姓

,可一发现有乘之机便从草堆里,柴担中拿出武器与我军对抗,有一个只有15、6岁的少年利用火箭筒向我坦克部队射击,并击坏我两辆坦克,当坦克兵和步兵将他抓获时,才知道与之周旋的只是一群小孩子,而且个个是衣着破旧、面黄肌瘦。当时我和卫生员偷听到了这事以后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会使用这种兵器呢?可是从连长口里说出来的应该是真的,只好注意着连长和干部们的那严肃认真的表情。



在我们出国之前,多次进行过“战场纪律”和“越军和当局反动派与越南人民的区分”之类的教育,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必须把越南当局和军队与越南人民区分开来,反华、仇华是越南当局的反动罪行,与越南人民无关,越南人民是无辜的,他们是我们要团结的对象。因此,我们必须象爱护我国人民一样地去爱戴他们,争取他

们一起来看清越南当局的反动面目。从我军越过边境线后,对越南百姓的政策是保护他们,争取他们,所以,我们每路过村庄、城镇和看到百姓都是严格执行纪律的,从不进入老百姓房间,经过庄稼地都是能绕过一定绕过,不能绕过的都得按照所损坏的程度进行赔偿。我记得当我们经过东溪县城时,看到已经完成撕口子任务的

兄弟部队,除了两侧阵地上的守军,很多战士都在街上贴标语,帮老百姓扫地的,军医给老人看病给药的,修理被炸毁房屋的,宿营的都是在山上和街头,没有一个人进入百姓家里。严格地遵守着对越南人民如同对祖国人民一样的政策。

但是,越南当局对他们的民众宣传却十分了得,几乎所有的越南民众都视我军为侵略军,认为我们是不可饶恕的敌人。这是我们当时所完全没有估计到的,或者是估计不充分的。他们的全民皆兵,使我想起了,在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地雷战”“地道战”电影里的镜头,从老人到小子,从男人到妇女,除部分当了汉奸的以外,那全民皆兵的热闹程度,确实鼓舞了前方战士们的作战决心。送子、送丈夫参军的,支援前线作战的,拿起

枪来保卫自己家园的,游击队、儿童团、娘子军等等。而当时的越南就和我们抗日时期的形势是一模一样的,其中有少部分华侨后裔也大都是保持中立。其实在连长通报这个情况之前,我们也遇到过这么一件令人十分气恼的事。那是在我们刚过东溪不远,我们在一处进行短暂的休息,连长叫各班派一个人去离公路有50多米的小

河里打水,在河边,我们看到一个老头坐在草丛边,那是一个枯瘦不成型的人,两眼发直,面黄肌瘦,从他的

手语中略知他的双腿残疾,行动不方便,于是,我们从少有的干粮里给了他两块压缩干粮,打完水后,我们就返回,但是有一个战友要方便一下,我就在10多米的地方等他,这时,那个被我们认为可怜的老人,看到只有一个战友时,他突然从地上拾到一块石头朝那个方便的战友扔,虽说没有打到人,但从他的双眼中可以看出那

股仇恨,当时我们俩真想过去毙了他,可是我们想到了“战场纪律”,加上部队已经开始出发,只好将他的无耻行为放过。回到队伍里后,我将这件事小声地给副指导员说了,他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瞬间的复杂表情,但还是对我说:“小张,我们军队与别的军队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们是热爱人民的”。

当连长把前指通报的14岁少年手持苏式火箭筒击毁我二辆坦克的情况说给干部们听时,我们的副指导员又说:“人民要看是什么样的人民,敌国的人民未必就是良民”。卫生员也也对着我轻声地说:“像这样的小毛孩子,应该以敌人对待,枪毙了才解恨”,我也声地对卫生员说:“抓到后用坦克进行四‘马’分……”。我还知道的一点就是当时的干部们听了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事隔一年以后,我上了桂林陆军学校这所广州军区的军校,从教员的授课中得知,原来越南军队的中高级军官在一九七五年还在我们学校培训了最后一批学员,他们从我军认真学习了毛泽东的军事思想,深入地研究了

游击战、运动战和各种与强军作战的战略战术;而且他们也充分利用了从美军缴获的部分武器以及苏联大力支援的装备;在他们步兵都装备了苏式冲锋枪的时候,我军步兵还停留在半自动步枪;我们还在使用59式坦克时,他们却拥有了苏式反坦克导弹,还有我军支援给他的75无座力反坦克火炮;他们随时都可以吃上“中国大米”时,我们这些在异国冲锋的战士们连续几天只能啃着他们地里的柑遮。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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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30 推着板车忙奔袭


我们师于2月17日7点45分从布局关出境后,历经那兰山口、班弄、靠松山、绕过被炸水库被淹地段,126的战友在前面为我们撕天了一道血口,到达越南最北端的东溪县城。部队重新进行了一次装备检查,稍作休息后,正式接替126师的正面,沿着越北4号公路继续向高平方向推进。4号公路是从谅山通往高平的主要交通要道,这条

公路与我国边境线大致平行,与我友谊关一带几乎是擦着我边境线向北延伸的,也是一条地道的山区之道。当我师以我们372团作为第一梯队向高平发起攻势后,在弄梅与越军发生了首战,从17日傍晚开始接战到第二天上午11点多,将敌打跨,取得了第一场真正属于我们师的胜利,、成功地冲破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为挻进打开了第二道血口子。接着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加快了向高平进攻的速度。


经过近30个小时的边行军边战斗后,部队的状况又是怎么样的呢?首先是人员经过一次又一次精力高度集中时所产生的绝对疲劳,此时的战友们个个是筋疲力尽,大家只盼能有“休息”的命令下达,但大家又心里很清楚是不能坐下来休息的,一旦坐下就会倒地而睡,一睡就很难及时醒来。其次,就是干粮奇缺。部队按照战前补

给的是每人自带三日熟食,连队配带二日给养,然而,行军途中的翻山越岭过程中有丢失的、轻装时有为减轻重量而丢弃的,有以食充睡眠而超标准吃掉了的,实际上是到第二天就已经接近断粮状态。而那连队集中的干粮食品全部在汽车上,车队又无法跟上来,就这样,有时一小块压缩饼干要分给三个人吃,吃不饱的只好用水充饥;其实饮水也相当困难,上级多次通报敌人可能在水源上施放毒气,所以不能随便就地取水;还有就是大

部分人的双脚都已红肿起泡,有的人的水泡已经磨穿,很多人的两只大腿之间磨出了血斑,一走路两腿的相互磨擦起来相当疼痛;步兵连队伤亡人数越来越多,弹药消耗速度也在很明显地增加;民兵分队因后送伤员和过重地扛运弹药等原因,已经不能跟上一线作战部队;水库被炸公路被毁后,整个后勤几乎没有前送物资,补给保障成为了眼下最大的制约点。虽说如此,部队进攻的速度并没有停顿下来,而且是速度在不断提快。

上午的弄梅一战,部队的疲劳程度再度加大。而此时的任务是快速直插高平。中午时分夺取并迅速通过了那天然屏障后,部队又开始了急行军。马路上,步兵除枪支外,其它东西都捆绑起来用木、竹棒集中轮流挑,也有用捡到的自行车来载上班里的东西,还有用板车推的,反正是一切可以利用起来的运输工具都利用起来,其目的就是要以保存有效的实力和减轻个人零乱物资而加快前进速度。而我们炮车在久久的期盼中而迟迟不曾出

现,后来才知道是被挡在被炸水库以北时,他们在那里待命了20多小时,为了让后续部队通过,我们团的所有的滞留车辆都开回边境内,由后勤部门集中使用。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连长只好采取从干部到所有的战士,轮流扛那相当有份量的炮身,当时还有人建议将炮架寄放在公路上,但是连长坚决不同意,他说:“什么都可以丢,但武器不能丢,人在武器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出,只有炊事班的炊具就地进行了处置。连队人员只能艰难地向前开进,大家连话都很少说,一心只知道保存力气走路。

就这样又走了个把小时,行进的速度又明显地开始慢了下来,后面的步兵不断地超越我们连队和我们后面的通信连。这时,团指又不间断地催问我们位置和跟进情况,连长只好重新下达命令:各班班长、一炮手、二炮手和一名弹药手另加一名干部再次轻装跟进前面的步兵,其它炮手负责所有的其它装备由副班长带队随后全速跟进,遇到敌情由战斗小组出击。

17岁多一点的我,虽说有很多有体力的人在帮我,但是从体力上我感觉到了严重的透支,走路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口里真像是有一股火要冒出来,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浸泡着,老朱和卫生员把我的个人暂时不用的装备都抢过去了,其它班排的很多战友也给一口水的、给一小半块压缩饼干的地帮我,特别是有一件令我难以忘记

的是:一个个头很高大、说话声音却细小的步兵和另一个相对较瘦的战士,他们不知道是在那里找到了一辆板车,将他们全排的暂时不用的防毒面具、雨衣、还有手榴弹一些装了一车,两人推着走到我旁边时,那高大个小声地问了我一句:“你还走得动不?”我已经没力气和他说话,只是轻轻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就对

我说:“那我们和你并排走吧,下坡时你就坐上去,上坡你就自己走,反正我们的连队的大部分人还在后面”。连长向那两个战友笑了笑以示同意。就这样,我就和他们一起坐坐车走走路地前进着,一直走了可能五公里

左右,他们的大部队上来通知他们要改走小路才和我分手,并把那板车让给了我们,我望着他们转向左山边的那一队背影,心里真想哭,茫茫的天涯之中就这么得到了陌生战友的照顾,使我在那次近20公里的奔袭中没有掉队(我们连队在这次长途奔袭中有2人掉队,只好跟着其它部队),也使我们连队因为有了那辆板车的帮忙,即时赶上了先头的1、2营,直到听到前面传来与敌人开火的枪声,我们才弃那车而投入战斗。因为那尖刀连队已经进入了515高地地区外围,那是敌人的重兵埋伏之地。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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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31 强闯515高地


长驱直入惊心动魄,步坦协同战果再现。经过长时间的奔袭,部队也相当的累,而此时我们最想盼望出现的是有后勤部队送来干粮或者是我们连队的车队突然出现。可是,我们越往前走就越与我们的后勤远,补给也就更加困难。在累了以后再添加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饥饿,如果光光是这两点可能还好点,更加让人不得不面对的还有那些子弹不知道会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段向我们射来,这种滋味不是一般的人能享受得到了。当我们仍然

还是全速向前时,我们团的先头尖刀连于傍晚五时多一点时进至515高地以南一公里处的19号桥,发现桥被敌人炸毁,坦克部队前进受阻,道路右侧敌人不断向我射击,搭乘坦克的步兵迅速下车在公路两侧组织反击。尖兵连连长即一面组织火力压制敌人,一面上报情况,团指即命令运动保障队前出,开辟通路,同时命令后续部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运动队紧急向前,该队在敌火力范围内进行强制作业时,装甲车005号被敌火击伤,步兵下车与两侧的尖刀连队步兵沿19号桥两侧肃清残敌,以确保运动队在安全区域快速作业。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运动保障队修好了通路,部队继续前进。


快6点时,尖兵连步坦分队进至515高地北侧转弯处,遭敌各种火力猛烈射击,步兵连长即组织各排迅速展开进攻队形,根据地形配备火力,压制和消灭敌人,同时,在公路在盘山地段发现有3处被敌炸断,每处直径约4米左右,倾斜深度约2-4米,坦克无法通行,两翼步兵继续向前穿插。团指根据尖兵连的报告,立即组织装甲步兵连,运动保障队在步兵的协助下,连夜进行抢修。经十四小时连续作业,修复了道路。为了加强尖兵连的突击能力,团决定坦克四连三排配属给坦克六连。

515高地,是一个半土半石头的高地,在它的周围有很多比它地势要高的石头山,但这个高地有利于修筑工事和便于敌人撤退,它位于4号公路成半环绕的中心位置,并且在它的附近有很多的无名高地与之紧密相连,它的四周有4座不同桥梁横卧在4号公路上。因此,敌人在此一带构筑了步兵、炮兵阵地,并利用炸毁桥梁的方式设置障碍,企图阻止我军前进和消灭我有生力量。因此,我军必须将此高地和附近地区上的敌人全部歼灭,才能扫清障碍,继续向高平挻进。

在公路上的步坦尖刀分队与敌人周旋和运动保障队紧急填埋被敌炸坏的公路进行抢修时,前面右翼步兵三营也传来战情,先头连队已经与敌人接火,而且敌人兵、火力相当强,团前指命我连派两个排的兵力配合三营实施强攻,必须在天黑前拿下敌人阵地。连长亲自带着二、三排急忙往前赶,当我们到达一线时,步兵已经拉开

了进攻队形,三营营长对梁连长说:“你们的炮就在前面的正面组织火力,我们从五个方向一齐向前推进,九连三排掩护你们”。我们迅速向前走了500米左右,向右侧的山边爬了上去,在一个山哑口上占领了阵地,这时,我们看到两边的实施包抄的连队与敌人再次打起来了,连长用望远镜看了一下,他对三排长说:“你带六班在这里向左侧的那几个火力点射击,引出敌人的其它火力点,我带五班再往前的右侧山边运动,对临时出现的

目标射击,二排在原地对515主峰阵地之地实施正面攻击”,就在这时,敌人发现了我们,用60迫击炮开始向我们射击,一发炮弹掉在离我不到20米的地方,幸好是掉在一个石头缝边,只有三个人被所炸石头击中而负伤,其中就有我的“师傅”老朱,他的一只手被炸下的石头击中,痛得他脸色发白,汗珠直冒。我赶紧将电台接过来,卫生员给他进行包扎时,我们已经向前走了。

经过一个开阔地时,看到我军有两名战友躺在水沟边,有一名战友在地上打滚,估计子弹不是中在要害部位,另一名好象已经气绝,我看到他们时,只能用一种目光去给予安慰,因为我的急救包也用掉了,加上我们还在组织进攻,我当时就在想,我们的救护队快快上来吧,当我们跑至另一个山脚时,还真看到了我们的担架队

上来了,他们迅速将两人都抬上了单架,可是没等我们走出多远,又听到了一声惨叫,再次返头去看时,那几名去救护的人,有两人也倒下了,让人担心的是,那两个将单架已经抬出来的那个是不是那个只是负伤的战友呢?这时,前面的枪声又密集起来,我快步跟上了我们的炮班,一直爬上另一个山头,连长迅速组织火炮占领有利发射阵地,对新出现的目标是发现一个就开炮打一个,主要是以观察为主,我们身后山哑口上的二排连续

向敌515高地进行射击,尖刀连的战友们分战斗小组从山边的水沟旁跃起,从还带有水的田里快速冲出,他们不到10分钟就到达了515高地的阵地前沿,多种火器突然向敌人发起冲击,公路上的步坦也组织了进攻,我团的100迫击炮炮连对515高地后侧的长形高地实施拦截射击,以断敌人后路,战斗持续到晚上7点多,我们全部占领了515高地和周边的敌人工事,

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后,接到上级通报,通报内容是敌人组织了几十辆坦克要对515高地地区实施反击,上级命令我们挖好工事,准备敌人的反扑。步兵尖刀连队继续向前推进了五公里多,主要是担任警戒,整个部队相当疲劳。而就在十八日的那个晚上,我却过得相当的难受。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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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32 露营石缝那一夜

日疲强撑与敌旋,夜幕寒袭黎明烟。
2月18日,我师拿下了天险“弄梅遂道”,又马不停踢地高速奔袭30多公里(有公路也有山路),再在4号公路上的515高地与越军进行了一场争夺战后,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了。

8点多钟,接到上级命令:“越军已经组织了大批坦克和部队,准备向我军反扑(后来证实此情报有误),要求各部队作好迎敌准备”。在这种情况下,极度疲劳的部队迅速组织就地构筑和恢复工事,坦克部队也进行了伪装和部分掩体工事。我连根据上级安排在515高地一侧的土山包上构筑发射阵地和单个掩体等工事,但由于我

们炮兵并没有配备单个作业工具,只能以班为单位轮流作业,而我们连部兵和炊事班的人员根本就没有铲镐,连长就叫我们到阵地范围内找到合适的地形利用石块等修筑表面工事。就这样,我们在黑夜的掩护下,在附近寻找到一处突出的岩石作为工事的基础,又四处寻找一些石头和树枝等,连队首长也一起和我们六个兵将石岩周围进行了修筑和伪装,等连长到各班检查回来后,对我们开了一句玩笑:“今晚你们好好睡,明天大家好好跳,打退敌人一起笑”。

我们连部的工事其实很简单,这堆岩石是由几块天然石头形成的一条石缝,缝内有的地方的斜度很大,有的地方是小块的平地,再加上我们用捡来的石头将东西向空缺的地方垒成一米高左右,就形成了一道可供人员隐蔽的地方,而几处天然的石缝中有的可以侧进供人员躺倒,一直到晚上11点多,连长就安排大家休息。我和翻

译小向从个子上来讲是相对苗条的,那最里面的地盘就理所当然给了我俩,我几乎是爬到里面的,接着是卫生员在我边上,再出来一点就是文书和指导员,连长和其他干部就在露天的那一部分。当我进到里面后,一下就担心起来,晚上千万不要有想方便的冲动,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躺下以后,虽说是相当的疲倦,睡意也很

浓,当从石缝的一个缺口处向天望去时,看到了夜色中的小块天空,一时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很多的念想,家乡的景物和亲人一会从眼前一闪而过,新兵时的训练也在时隐时现,特别是近两天的战斗生活,那些流血和躺倒了的战友,虽说都是不曾相识,但那红五星和红领章之间那一张张脸,却让思绪联系到了自己,这个时候才

突然觉得战争会随时有人牺牲,也不知道今天的我们是不是明天活蹦的战友,隐隐的伤感让人感觉到了天空的寒意,随后又想到既然战斗会有流血和牺牲,光怕是没用的,想想这么多战友在一起,大家都是为了祖国而战,那层刚刚出现的怕意立即被一股无形的正义感所代替,就这样电影般似地从脑海里过虑掉,其实这种状态也只持续很短的时间,那睡意立马抢占了上峰,随着两旁的呼噜声音也就进入了周公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了一下衣服,猛然醒过来,一看是卫生员,而且大家都已经醒来,再看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啦,我迅速地朝小向看去,小向还在甜睡,我立即将手伸向了小向的衣服,用劲一拉,这是我们通过两天后总结出来最为有效的防掉队的方法—就是一人负责一人的索链式的联络法。小向条件反射地想坐起来,可

是头被顶到了石头上,不过还好,并没有伤着。当我完全清醒过来后,第一感觉就是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赶紧叫卫生员帮我,他又是拉又是揉,好不容易才感到有了麻木感,自己才慢慢爬了出来,又经过近半小时才基本恢复,而小向的一只大腿被一个石头顶了一个很大的紫印,痛得他眼泪只溢,而睡在外面的连队首长和其它战友们都是被露水淋了一晚,衣服大都成半湿状态,个个抖擞得厉害。这时,抽烟的就掏出烟来小心的用手

半包住地吸,我也从卫生员手里接过一支,看了看烟上并没有牌子,再看卫生员手里的一包烟的包装上也是白盒子,没有一个字,这应该就是经过东溪时坦克战友给他的。再看有“一级烟民”之称的副指导员手里也有同样的烟在冒烟,我小声地问是不是我们国家出产的,他摇了摇头对我说:“小张,你也想学着抽烟?小孩子不

要养成不良的习惯,到时要改就难的”。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但为了减轻身上的寒冷,还是从卫生员手里的烟上点燃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只烟,并且,在那天抽了好几根,之后也就被吸烟族正式接纳为烟民。时至今日,我还后悔当时没有听从副指导员的劝导。

天彻底放亮了,眼看就到8点了(每部电台都配了一只电子闹钟),我和老朱用电台和主台进行预先规定的吹风联系,主台迅速吹风回复了我们,感觉联络正常后才放心坐了下来。慢慢观看周围,一看到处是我们的部队。在我们所在的高地下的公路两侧,所有坦克的前部分都是用树技伪装起来了,没有看到他们的一个人,应该

是处于临战前的整装待发状态。周围的高地上也全是步兵,他们全部构筑了单兵掩体,有些在默默地擦枪,有的在给弹夹上子弹,也还有的在加固工事进一步伪装的,看到了这种场景,使我想到了电影《上甘岭》,而这种场面在平时训练和演习中是看不到的,如果越军一旦进行反攻的话,虽说我们连队和周围所处之地不是前沿阵地(前面五公里以外有尖刀营),但步兵们的那种对待修筑工事的认真态度确实是让人敬佩的,比我们的工事修筑得要好得多。

一直等到9点多,也不见前面有枪炮声,就连我们的电台也毫无动静,一直没有呼叫倒是让大家更加不安。因为不知道敌人的动向,也不知道敌人的进攻规模。连长时不时地看手表,其它连队首长也一直在研究地图,预备着各种情况的出现。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的电台听到了主台的呼叫:我迅速将“各部队迅速组织,继续前进”的翻译件给连长,连长看过之后迅速组织大家按行军队形出发。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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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34:博山遭遇女特工


群山遍地如虎穴,神兵勇士斩魔妖
2月20日,我们在博山一带与敌发生了一场殊死的激战。10时14分,尖兵连在接近博山南侧9号桥时,发现该桥是石拱桥,桥中间被敌炸了个很大的洞,坦克无法通过,进攻部队随即停止前进,步兵也被公路两侧的敌火阻于道路两侧。此时,敌疯狂向我坦克团的尖刀战车射击,第三辆指挥战车中弹爆炸,全车成员壮烈牺牲。工

兵也将圆木修补石桥,坦克部队经过短暂的实地堪察后,迅速从石桥的一侧强行开辟道路,由后排冲上去的一辆战车改任尖刀车,随后又采取和运用多辆战车轮番称当尖刀车的运动形式不断地向前开进。步兵紧随坦克分段跃进,并分多批多路从公路和山边交替掩护进行攻击,我连此时因有三名战友遭敌击中弹负伤,连长临时将

炮班进行了调整,带领二个满员编制班随同步兵进攻,其余的人员由指导员组织进行部分调整,以保障武器、弹药能正常携带和伤员能跟上队伍,副指导员对伤员进行安置处理。

战斗越来越激烈,敌人的多梯次、大纵深的工事配置已经完全暴露在我进攻部队眼下。12点半钟后,团指根据二营的三个连队人员损伤较大的战况,随即令三营接替二营担任先头营,三营令七连担任尖兵连。三营于十三时三十五分超越二营投入战斗。

坦克部队也在同时更换了主攻分队,已经越过九号桥的十多辆坦克都选择了地形停靠在公路一边对敌实施还击。706号以后另十多辆坦克从第二梯队的位置上向前接替先头坦克任务,706号车以全速勇猛冲过9号桥后,却突然遇到敌人的反坦克火器的射击,我此时正在桥的一侧的河堤边,离石桥不到20米远,眼见坦克中弹但并未

起火,马达也在正常运转,只是听到有人从坦克里叫他们的排长牺牲了,炮手也负重伤,可此坦克稍作停顿后,又继续向前冲击而去,并且看到坦克的高射机枪拚命地向敌人阵地射击着,后面的坦克也一辆接着一辆向前而去。

我连调整后的另一个排迅速配备到一营,副指导员带领我们一起与一营的战友们从公路左边的山坡上爬了上去,翻过一小山头,后面就是一座相对周围算是主峰的山,当我们到达一个山亚口时,在主峰的山脚下有近一百来米的4号公路尽收眼底,看到有三辆我军坦克在边打边走,而在山亚口的正面主峰上的好几敌人机枪阵地在

向公路上的坦克疯狂扫射,一营的部队分成三路向主峰摸去,我连的一个排则在山亚口右上方一处占领阵地,步兵一连摸至敌阵地大约有200米时,按事先约定副指导员一声令下,二门火炮同时向敌人的阵地上开火,步兵的40火箭筒也向机枪火力点打去,敌人被我们打得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当敌人发现了我们半山腰的部队时,将

火力集中对准了我们,眼见敌人的新火力点出现后,我们的第二波炮弹又向敌人迎了过去,随后一营的82、60迫击炮也在反斜面开上了火,我连三门炮共发射了十七发炮弹后,迅速撤离阵地,迫击炮也停止了射击,步兵开始向山上攻击,我连和迫击炮排一起快速通过谷中的那片开阔地,跟随步兵向山上爬去,当我们爬到半山腰

时,敌人的几发迫击炮弹打了过来,有一发就在我的上方不远处爆炸,炸得石头满天飞,接着就听到前面人说有两名战士炸伤,大家背着伤员一直爬到山顶时,步兵已经拿下了山头上的敌军,并捉到了十多个俘虏,其中八、九个是女的,她们穿着男兵们一样的军装,都没有戴帽子,个个长发披肩,坐在一块空地上,几个男俘虏

都是低着头,而这些女俘虏则用眼光不断地在我们战友中间扫来扫去,那眼神中无不充满着仇意。几个翻译就地进行了审讯,大概情况是敌人在此部署了一个营的兵力外,另部署了一个连的女兵阵地。

随后,步兵派出一个排押着十几个俘虏下山进行交接,我们回到公路上时,天色渐黑,大家相当劳累,就地休息并每人分吃了一小块压缩饼干。深夜十二点后,部队继续向前,行进的速度仍就相当快,看不到头尾的队伍里,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偶尔听到一、二声金属撞击声,那一定是枪与水壶,或者是炮在换人携带时所发出的。

第二天的十一时许,我团奉师首长命令,向魁但进攻。坦克采用逐断跃进,以火力支援步兵的方法,步兵仍然采取兵分多路从不同方向前推进。博山战斗后,坦克部队又重新调整了部署,根据损失较大的情况,从启动预备队里坦克为尖刀。我团三营主动与坦克部队进行研究协同,步兵先行组织进攻,坦克跟随其后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分散敌人火力后,坦克快速冲锋,再排挤步兵的交替前进方式,并明确了各种协同信、记号。

十五时三十分,尖兵连前出,在魁但东南侧进入战斗,步兵与坦克密切协同,逐段跃进,进展顺利。十七时半左右,我团尖刀连进至6号桥,坦克大胆超过步兵,以强大的火力支援步兵占领了纳菲西测高地。十九时许,配属到我42军的坦克团奉命就地组织防御。

强攻魁但成功,尖刀只逼高平。



作者: 农夫之子    时间: 2010-6-17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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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梅隧道内正如主帖所述终年滴水,道内路面湿滑。但没有100米那么长,只有10米左右,加上隧道口前后的挡土石墙,也就大概12米左右。不知道何因,越军没有炸毁隧道计划。战前,42军道是有一个穿插嫩金山口计划(由124师侦察大队实施),但至今没有看到作战有关材料。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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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到此,忍不住也说点看法。

42军的这种穿插才叫有效的战斗,对比121,123师的长途穿插,那只是被动的挨打,为什么不依托公路,各团之间,各营之间密切配合,沿公路两侧向前发展呢?

现在42军的穿插战斗还只看见团属炮火的支援,师属炮火还没上来吗,至少把双管高机,85加农拉上来打直瞄射击,公路的作用之一就是把大炮送上来啊。

[此帖子已被 鸣鹤在阴 在 2010-6-17 12:03:59 编辑过]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7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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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后,接到上级通报,通报内容是敌人组织了几十辆坦克要对515高地地区实施反击,上级命令我们挖好工事,准备敌人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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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前指有过几次错误敌情通报,我怀疑越军有意使无线电通信“泄密”,诱使我军指挥机关上当。

大概一年多前,我在《参考消息》看到美国的一篇小文章,说到越战时,越军专业人员使用无线电曾几次进入美军的空军指挥系统,使美军轰炸机错误的轰炸自己的军队,至今美军还没搞清敌人是怎么进入自己的指挥系统的。——我想,把越南人都看成乡村农民是不确切的,事实上越南曾长期是法国的殖民地,法国文化当然培养了一批精通西方文化的越南人。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7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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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人公对他们连配属炮车的望眼欲穿可以看出卡车被水障拦阻开不过来。师属火炮、双管高机、85加都是由卡车牵引,肯定也全趴在水障另一边呢。

121,123师不清理两侧只顾埋头前钻的穿插方式,在友好地区或中立地区可行,在敌意区则阻碍太大不可行。从30帖中军官对士兵的政治教育来看,我军还认为越南领土是中立区,丝毫不认为越南边民会把自己当鬼子看。日本军人进入中国土地就成了鬼子,凭什么中国军人进入越南土地杀人就不是鬼子?只能说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没有站在越南人的角度换位思考。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8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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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陲往事42:撤退前的“端窝”行动

3月5日,是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宣布胜利的纪念日。虽说这个日子是当年中央军委的英明决策而现在不被官方所宣传的日子,但在我们许许多多的当年参战的老兵、民兵、边境人民和老一辈人,以及这些参战人员的亲朋戚友中,这个日子是值得纪念的。因为在三十一年前的今天,这个日子牵动着无数人的心,也激动过年青的一代人。

1979年3月5日,新华社奉中国政府之命发表声明:由于越南侵略者不断对我国进行武装挑衅和入侵,中国广西、云南边防部队自2月17日起,被迫自卫还击,现已达到预期目的。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开始全部撤回中国境内。中央军委命令各参战部队停止向敌纵深进攻、分批撤出战场,挥师回国。中

国政府还重申,我们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绝不容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我们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的边界。我们希望中国政府的这一正义立场,将受到越南政府和世界各国政府的尊重。我们正告越南当局,在中国边防部队撤出以后,不得再对中国边境进行任何武装挑衅和入侵活动。中国政府郑重声明,如果出现上述情况,中国方面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


2月17日以来,中国边防部队自广西龙州、靖西和云南河口、金平地区开始还击战斗。16天来,我边防部队在同登、谅山地区,高平、七溪地区,老街、柑糖地区,给越南武装力量以歼灭性打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也在当天向世界人民转发了这条重大消息,并同时发表了相关评论,将魏巍称赞中国人民志愿军是“最可爱的人”的称号前面加了“新一代”三字的冠名送给了我们。全国人民欢腾了,广西、云南的欢

呼声如一股热浪冲击着每一个角落,边境军民载歌载舞庆祝这解放三十年后的人民子弟兵载誉班师而归。老大娘提着鸡蛋、小姑娘捧着鲜花、老大爷凝神南望、人山人海的边境线上,挤满了迎接子弟兵的人们,这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鱼水之情,再次呈现在边境各主要关口。而我们这些刚获得“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的军人们的父

母姐妹、亲朋好友则整天围在“有线广播”、收音机前,流着眼泪、削尖双耳倾听着最新新闻,他(她)仿佛想从这来自最权威的声音里直接听到前线亲人凯旋归来的消息。然而,那相隔千山万水的南国战场上,我们这些年青的军人们并不知道这些所有的消息,就连宣布撤军的命令也只有相当一级的首长才知晓,我们仍旧奋战在各自的战斗岗位。

三十一年前的3月5日,我们唯一记得的是:中国人民的领袖毛主席于1963年在《人民日报》发表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的纪念日,而当天也是我们从越南高平市西北的“光头山”大转移的日子,不过大转移是在下午4点多开始的。这天的上午,我所在的124师成功地端掉了敌军的一个榴弹炮连阵地。

记得那天清早的7点15分,我从电台里收到“团指挥”所发来的一份电文,其内容是:“令你连派一个排配合二营战斗,另派一个排配合一营搜山”。连长安排副连长带领三排去一营受领任务,连长则带领一排人员携带三门82无炮赶到二营的出发阵地,我背着电台紧跟着连长身后。

“光头山”附近的山头都是一些具有热带丛林特色的崇山峻岭,山高坡陡。当我们好不容易爬到一座相对不算太高的山的半山腰后,从步兵营长那里才知道,侦察分队于前一天发现了敌军一个炮兵阵地,师首长们的决心是要坚决地消灭它。

连长根据担任此次进攻的团前指首长交待的任务,又与步兵营长研究了协同方案后,迅速命令三个班占领发射阵地。当时的敌我双方情况大概是:敌为一个榴弹炮连,火炮6门,另加大约一个加强排的兵力,他们的炮阵地是在一个小村庄左侧的空地里,离我们所占领的阵地只有800米左右,6门火炮成两个“品”字形摆开,火炮经过了简单的伪装。我方是步兵一个营,加上一个100炮连和我连的三门82无座力炮排。我连的任务是在步兵发动攻击之前,各炮发射两发炮弹,也就是向敌军六门火炮各发射一发炮弹,将火炮摧毁后迅速转移至预备阵地。


]9点50分,电台里传来了明语“火鸟说话”,这是规定开始攻击的信号,我向连长重复了这句暗语,连长向三个班轻声地下达口令:“各炮注意,计划目标,瞄准好,放!”。三发炮弹带着长长的火焰向敌炮阵地飞去,接着就是此起连续在敌炮阵地上的三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三发炮弹向敌阵地飞去,全部命中目标。因受地形的限制,火炮在射击过程中向后喷射出的大量火焰,碰到了山壁回射过来,将我炮班的好几名战友薰伤,连长迅速命令“撤”,我们也没来得急看敌人阵地上的情况,就按原路线往山下撤出,紧接着就是听到山后我方迫击炮阵地上的怒吼,在我们的右侧山坡边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用了近20分钟,我们到达了预备阵地,这时的敌方炮阵地上,也响起顽强抵抗的枪声,机枪至少有三挺,我还清楚地看到我步兵二营战友向敌阵地上进攻的无数身影。没多久,团指又命令我连找到机枪的位置后,将之摧毁。连长命令三个班发现敌机枪就开火,连续发射了十来发炮弹后,明显感觉到敌人阵地上的枪声减弱,连

长命令各炮班分散隐蔽,随时准备撤出战斗。过了五来分钟,两发60迫击炮弹就落在了我们原来的预备阵地上,尽管我们提前有所防备,但还是有两名战友被炮弹炸飞的石子击伤,好在不是要害部位,伤得也不是很重。整个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敌6门火炮全部被毁,大部分敌人被歼,小部分残敌窜进了丛林之中。

回到连队的“光头山”阵地上后,二排也回来了,他们配合步兵抓到了两个被打散的敌军散兵。恰在此时,后勤部门第一次从国内送上来的少量优质大米和压缩干粮、罐头,还有“中华”“牡丹”等多种香烟,连长还得了一瓶白酒。此时我分明看到了许多战友们脸上的喜悦和内心的激动,还有就是更多的期盼。各班迅速组织大家用压缩干粮桶煮饭,大家准备好好地享受一下祖国人民的温暖。没事的就抽着香烟玩,我也要了两包香烟,从那时起,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烟民”队伍,成为了烟草局的正式俘虏。

眼看所煮的饭已经上“大汽”,大家围着那还在冒烟的“土灶”边,我想当时大家心里一定描绘着各种香甜的美梦。真所谓战场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正当大家不断地把“口水”往肚里吞的时候,一道“立即出发”的命令摧毁了饱食一顿的幻觉,整装待发的战友们眼睁睁看着即将成为嘴中美食的花花大米饭,不记得是谁灵光

大发,捡了一根木棍往压缩桶的提手环中间一插,叫上另一个战友,硬是从火堆里把那未熟透的桶饭抬了就走,立即就得到了各班的效仿,以致行军的路上,尽管无路且高低不平,尽管没有餐具,但大家还是边走边用口杯等物分享着夹生大米饭的香甜和吃饱后的快乐。连长还把那瓶白酒打开,一路向后传饮,当传了一个来回再到连长手中时,酒还有半瓶之多。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次转移,就是我们撤出敌国的开始,也从那天起,我们离祖国越来越近,直至后来经过11天的清剿战斗和交替掩护,我们才走进到那五星红旗高高飘飘的彩门里。


作者: 鸣鹤在阴    时间: 2010-6-18 10:27
标题: 回复主题

说明一下,帖主湘雨阁的这个长帖最初从09年4月开始在铁血论坛发,上面(第42节)发表于今年5月初,到目前为止再无新帖。按排序42节前应还有几节,但我在铁血网找不到。

对比41军的穿插,我感到帖主似乎“漏掉”了越军特工队的袭击,这是不是缺少几节的原因呢?

如果以后看到帖主的新帖,我会再转这里。

向英勇顽强的42军致敬!!!

[此帖子已被 鸣鹤在阴 在 2010-6-18 10:28:10 编辑过]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10-6-18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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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仗可惜呀。既然派步兵去攻占炮阵地,就不要让无后座力炮摧毁榴弹炮,先用60迫轰把敌人压缩在防炮洞里,步兵冲上,82无摧毁顽抗的火力点。可以多缴获6门大炮拖回来呢,大炮一毁越军炮兵也就无心战斗四散而逃了,毙俘敌战果也小了。

中国军队都靠近到了1公里之内,榴弹炮还不赶紧后撤五六公里拉开距离,难道越南的大炮能上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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