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邯郸市西南峰峰境内的响堂山石窟,是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河北省公布的第一批风景名胜区。响堂山现在已成为一处融佛教文化和自然风光为一体的旅游胜地。 响堂山石窟分南北两处。现在保留着大小石窟三十余座,佛教造像4300余尊。是中国历史上北齐一代遗留下来的最大的文化遗存。响堂山石窟从北齐开凿以来,又历经隋、唐、宋、明、清和民国历代的续凿,形成了现在的格局,成为中国古代发展史的实物见证。北京大学考古系著名教授宿白先生曾经说过:“响堂山石窟是中国石窟艺术的缩影。” ——大佛洞便是这缩影中的精华。大佛洞高达十二米,中间矗立着方方正正的中心塔柱。塔柱上三面开凿出雄伟壮丽的佛龛,佛龛内大佛庄严肃敬,体现出的是历史的沉重感,令人仰为叹止。而那些菩萨却婀娜多姿,身轻体媚,富有现实主义的情感,也许这正是神国与现实沟通的桥梁,也反映出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与创造。石窟墙壁上那些装饰繁细华丽的纹样,更体现出北齐一代皇室贵族的风范。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曾经记录,北齐神武帝高欢便葬在了这里的佛顶之上,现在,这个神秘的洞穴依然存在。佛顶上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便是史书上记载的高欢陵葬。它遥遥安座在陡直的崖壁之上,冥冥中度过了一千多个春秋。至今无人能够攀登,更无人知晓这个洞穴里的故事。唐代高僧道宣在《高僧传》一书中曾经说,在高欢的这个陵葬内,“诸雕刻骇动人鬼。”而今,它留给游人的只有神秘和暇想。 刻经洞是北响堂另一个重要的洞窟。其开凿的时间大概在北齐天统年间,也就是公元565年,洞窟外形明显流露出受印度健陀罗风格的影响,呈现出一座座覆钵塔的造型。而这种造型在早期佛教中是为了安葬佛祖释伽牟尼的舍利子特意创造出来的。传到中国,便成为一些高僧大德圆寂后的神圣象征。这或许与高欢的那个陵葬有很大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石窟造型却成为中国石窟艺术中的经典之作。 将经卷诵文镌刻在石壁上,也是佛教传入中国之后的独创。而中国佛教刻经的发源地便是响堂山。公元565年,北齐晋昌郡开国公唐邕首次在响堂山开创了将经文镌刻在石壁上的先河。此后,这种做法影响到了 山东、河北以及北京房山云居寺等地,并历经一千多年的发展,形成了中国的刻经文化体系。石壁上那些遒劲浑朴的文字,便是唐邕遗留下来的大面积佛教刻经。迄今,在响堂山仍完好地保留着数十部石刻经文,遍布在洞窟内外,佛像上下。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权威学者罗昭先生,曾站在这里,面对千年的石经,面对沧桑的文化,面对石窟内外数千尊无语的佛,激动地写下了“中华第一刻经”的豪言! 作为北响堂中期开凿的释迦洞,也是北齐遗留下来的主要洞窟之一。门楣上缠绵俊美的忍冬纹装饰和那些静默地守侯在佛龛内的呈半裸装的胁持菩萨,无不代表着北齐雕刻艺术的精堪与辉煌。难怪 著名历史学家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中评价说,“响堂山可与龙门、云冈诸大窟相媲美”。 北响堂南去15公里便是南响堂石窟。南响堂石窟临河而居,依山傍水,可谓天造地设,鬼斧神工。寺院内古塔插天,梵音低呗,钟声缭绕。令人不解的是,天下寺院皆以晨钟暮鼓为号,而惟独在这里——南响堂的钟声则是在傍晚响起,究其缘由,无人能够说的明白。但“响堂晚钟”从明代开始便被文人墨客纳入了“磁州八景”之一,诗词歌赋,咏唱不绝! 千佛洞是南响堂最精美的一个洞窟,洞内所有的壁面都雕刻着大小不一的佛像。在这不足10平米的空间,居然雕刻了1028尊石佛,一排排、一列列,充满了浓厚的宗教氛围,使人没有遐想的空间,也掩弥了尘世内的私心杂欲,只有静慕这些飘逸的飞天伎乐和威武凶猛的金刚力士,一任原本噪杂的心绪被佛尊慢慢浸化,还原一个曾经的我。 石窟中奢侈豪华的雕刻,甚至连地面也不放过。在第 五窟内的地面上便雕刻着一座莲华纹饰。宗教反映的往往是现实的社会。在这里,我似乎看到了北齐皇宫内廷的豪华与堂皇,似乎看到了一个短暂王朝的背影,而石窟内的尊尊造像不正是北齐历史的真实写照吗? 在响堂山附近,还分布着许多类似的石窟雕刻群—— 与北响堂想背而座的水浴寺石窟,是由北齐时期社会中产阶层出资兴建的一个佛教圣迹。在规模上,虽没有南北响堂的皇家之气,但他却反映出当时社会中下层的宗教信仰和文化理念。具有重要意义的是,这些出资兴建水浴寺的施主,不仅雕刻出了栩栩如生的佛像,也刻出了自己供养佛时的虔诚—— 石窟前壁的“僧俗礼佛图”,便是当时开窟造像的一个真实场景。一段历史、一个故事,便这样被永久的保存下来,成为现代学者研究当时经济、文化、社会的一个重要参照。也为游人散客提供了一个追思历史文化的空间。 水浴寺,水浴寺,僧塔耸立,经幢悠悠。 在南响堂对岸,还有一处被称为老爷山的宋代摩崖石刻。这些造像或蹲或坐,或立或卧,姿态各一。有的头戴高冠,有的身穿甲胄。有的手持如意,有的肩托袅云。漫漶的文字,已经无法考证他们是谁,更没有人知道是谁雕刻了他们。在悠远的传统文化长河中,他们或许只是一滴不怎么被称道的水露,他们甚至不会引起任何游人墨客的暇思,但它毕竟又留给我们一个七千年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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