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 隆冬的一天,天气很好。我们驱车去了“塞北”,这里的山属恒山山脉,天蓝蓝的,远处的山,旷野的树,和一条带子似的高速公路在蓝天下显得那么清晰。这里的山不是成片的连在一起,是长长的一条,横亘在广阔的雁北高原。这里的山没有秀美,幽深。在阳光下露出了峥嵘的山脊,那么直接,没有丝毫的掩饰。植被少,只有在背阳处,偶尔才有小片的马尾松,也不甚茂盛。旷野里的树都不高大,枝条毫无例外的向上,似一把紧束的刷子。渐渐的接近这些山,四处张望没看见雁门关,问当地老乡,回答是顺路一直走,就看见了,不远。汽车开始爬山了,路修在雨水冲刷形成河道的河岸,弯急,坡陡,很小心的走着,到了半山腰,刚转了一个弯,忽然看见一面大大的影壁,上面有三个草书大字“雁门关”象是毛主席的笔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有指示,“雁门关由此两公里。”现在的国道已经不走雁门关古道了,顺着古道继续爬山,底下的河水都结冰了,看不见流水,一道白色的冰路在河床上铺着,在太阳的照射下,白花花的,有时候晃的眼睛都睁不开。两边山坡上很少的植被已经干枯了,褐红色岩石裸露着,过弯的时候,我们都很紧张,生怕那些头顶上的石头坍塌。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子,大约七八户人家,房子依山而建,就地取材,黄泥是墙,石板做顶的那种,车不能走了,步行走在大大小小石板铺的地面上,有些地方磨的光光的,冰凉,塌实,只有两三户院子里偶尔冒出一些苍白的烟,但很快被吹的没了踪影。四处张望,还是看不见雁门关,同来的小王沉不住气了,找个老乡问“雁门关到底还有没有呀”,老乡两只手套在棉袄的袖子里,戴着一顶羊毛的帽子,淡淡的说了句,就在前面,拐弯就是。“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纷纷”张衡想来被雪阻止了,我们却没有。路上积雪还没化尽,但已经发硬了,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刚才在车里,外边太阳照着,暖哄哄的,到了车外才知道,这里的风很硬,好似鞭子抽在身上,脸都有些麻木了,我们把羽绒服领子都提到最高。过了一个弯,一座城门楼突兀在眼前,太近了,只能仰着头去看它,它建在山顶上,把山挖了一个大口子,它嵌在其中,雁门关几个字也看不清了,这里的风更大了,到了树下,才听见树枝拍打树干响亮的“嗒 嗒”声。城门有两层,有些地方都塌了下来,露土的地方长满了野草。透过长长的门洞,把关内,关外联系在一起,地面都大块的青石,磨出了坑凹。过了门洞还有一坐城门,雁门关是两道门。这里是靠近关内的那座,有两个字“天险”,险字是一种特殊的写法,据说是武则天创的字。城门搂上有块匾,比较新,“中华第一雄关”是当代一个历史学家写的,他长期研究雁门关的历史,这么写自有他的道理。顺着残落的城墙我们上到了敌楼,从这里望去,依稀看见一条大路的痕迹,想必古代一定是车水马龙的官道,在山的背阴处有成片的积雪,午后的阳光直射过来,山成了黑白两色。连绵的山脊上被隐约可见的烽火台装点着,长城大都很简易,夯土的那种,绝没有居庸关,金山岭那样的“豪华”。关内山凹里有几处用石头砌成的房子,一个石柱吊斗。风更大了,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觉得刺骨的寒冷,不得不仓皇离去。回去的路上,我们走的是高速公路,一条5.15公里的隧道,从关内到关外,四分钟就通过了,雁门关从此天险不在。当地政府正在有计划的开发成一个旅游区,如今,赵武灵王、李牧、刘邦、卫青 、李广、霍去病、杨家将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都已淹没在黄草从中,唯有雁门关依然挺立,默默诉说它那沧桑的过去。 2007年1月 [此帖子已被 无名之朴 在 2007-11-16 20:30:59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