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

离歌

　　娘在二媳妇怀孕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便挎起“香篮”，挪动那“三寸金莲”，歪歪扭扭走在通往村后的路上，到观音庙敬香，祈求观音菩萨赐她儿媳一个传后的“种”。
　　每次去的时候，那条狗都紧紧地跟在娘的身后，当娘把那些供品摆上，点上香，磕过头，挪着小脚慢慢回去，狗都虔诚地望着娘，当娘消失在路的尽头时，狗便把供品统统从观音菩萨面前搬到自己的肚里。
　　大媳妇接连生了两个丫头，娘整天对大媳妇冷冷的，媳妇看在眼里不是个滋味，她明显地不像以前那样喜欢自己了，因此心里很别扭。然而，要想使老人对自己好，惟一的出路是生个男孩儿。
　　大媳妇的心很大，想再要一个，将来这些家业她要全部占有。要是娘只有她丈夫一个儿子就好了，不管怎样一切家产都是她的，大媳妇常常这样幽幽地想。可是一想到她还有一个小叔子，和小叔子那怀孕的媳妇，心里便鼓鼓的，尤其是不能见二媳妇那日渐凸起的肚子，一见心里就先痛后恨，那个滋味真难受。
　　二媳妇杀猪般嚎叫着，嫂子在一旁不停地给她使劲，一阵痛苦的痉孪后，“哇---”一个新生命降生了。
　　大媳妇急急瞥了一眼，咬咬牙对娘说：“是个丫头。”
　　……
　　“趁早拿出去丢了吧！”
　　娘把脸背过去。
　　嫂子抱起婴儿匆匆地消失在夜幕中。
　　接着一阵狗的狂吠。
　　天快亮的时候，娘忽然听到狗焦躁的狂叫声，起来打开门一看，只见那狗把丢掉的孩子给叼回来了。娘一惊，走过去抱起孩子，一看，疯了一样叫了起来：“我有孙子！我有孙子了……”
　　大媳妇听到娘的叫声讷讷的。

帅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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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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