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雄曾在其文章中鲜明地提出了一个概念——“毛泽东主义”。认为毛在1957年后的全部实践自有其一脉相承的核心理念,即要实现共产主义,仅仅进行社会革命是不够的,必须还要进行思想革命,造就“新人”,只有这样才能通向共产主义。这和尼采的“生命哲学”,“婴儿论”有相通之处,都是高扬着强力意志,渴望健康全新的创造。为了造就毛泽东理想中的“新人”,他全力运用了阶级斗争这个武器,将其从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扩大到思想领域,进行了无所不及地大规模改造实验,即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而这种前所未有的实验,必然遇到政治层面和社会层面的传统防御。在毛泽东的强力意志之下,兵锋指处,玉石俱焚,十年黄粱梦,人间血泪一片。 正如王力雄所说,毛的文革运思,就是一手去运动群众,另一手搞群众运动。他所希望的是最终形成这样一个结构——高高在上的他所提供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指导思想,通过现代意识形态手段普及给下层群众,转变为群众的“思想武器”,再以群众作为他的思想运用者,按照他的理念对夹在他和人民之间的官僚集团进行批判、监督和制约,从而达到人民的思想革命化和防止权力集团变质的双重目的。fficeffice\" /> 要达到毛泽东的实验目标,必然要在运动群众与改造当权派中进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运作。对于最初的“文革”设想,可以说毛泽东的思想在变动不拘,基本目标和阶段动作也在不断转换中。从根本上说,首先就是要收回曾经分予他人的权力,把刘少奇等一干阻碍自己实现目标的所谓的“走资派”拿下来,换上一批忠于毛泽东本人的人。然后,根据实践发展,毛泽东即可藉此将心中缠绕已久的那种“造人”梦想付诸实施。
从操作性上说,到1965年,再依靠已为刘少奇所控制的党的各级组织无异于与虎谋皮。而像打倒彭德怀那样召开党的会议解决问题,却又今非昔比。不但毛的威望大不如前,而且党内支持刘的力量也相当强大。一旦形成中央会议上的顶牛,那就难办了。因此,毛必须另有筹划。也就在这时,毛的那种非凡战略家的胆魄得到了充分显现。 毛泽东的一整套战略方针事后可以看得很清楚了,那就是虚虚实实,分化瓦解,层层推进,寻机出击。首先,毛当年预伏的棋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就是林彪和军队。唯有军队,才可以与刘少奇的党务集团抗衡。而毛多年来对林的悉心栽培,默许林大搞对毛的个人崇拜的投机,都在此时得到了收效。其次,毛虚晃一枪在党内制造紧张空气,从62年北戴河会议重提阶级斗争,到利用小说《刘志丹》诬指习仲勋反党,从而大讲“警惕中央要出修正主义”问题,不断在党内造成要出事的气氛。第三,毛泽东又紧急调动军队,完成了对首都周边的部署,从而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最后,毛离开北京,前往南方,一方面积极谋划,一方面静观其变。在临走之前,毛还搞了一个小的动作:将彭德怀遣出北京,前往四川大三线。这是因为刘少奇曾说过:“如果林彪身体不行,还是要让彭回来当国防部长。”毛从根子上断绝了彭刘联盟掌控京畿的可能性。 对于其要进攻的对手,毛是有着深刻认识的。刘少奇虽是总的头子,但其为人过于方直,遇事总是后知后觉,这是刘的一个致命弱点。麻烦的倒是邓小平控制的中央书记处。对于邓,毛是又恨又爱。邓本是毛的人,当年就是为了平衡刘少奇和周恩来的势力而将其置于中央机枢。不料后来邓竟和刘越走越近,越来越不听毛的指挥。毛认为,邓的态度是可以转变的,毕竟他和刘性格不同,政治理念相近但个人关系不算亲密,并不是铁板一块。而邓手下的一帮人,倒是要仔细对付。首先是彭真,这个人从延安整风起就是刘的第一打手,为人能力强而又态度顽固,掌控北京市委及中央书记处,实际上已成为中共的第八常委,能量实不可小看;其次是罗瑞卿,此人本是毛的亲信,身兼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公安部长、国务院副总理、中央书记处书记等重要职务,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物。而就是此人,近年却与刘少奇和贺龙靠得很近,飞扬跋扈,与其他老帅关系恶劣,成为了毛要掌握军队的不稳定因素。所以,如果形势需要,就要将罗拿下来。当然,毛也不想将罗一棍子打死,留下活口,预埋伏笔,将责任推于他人,是毛的一贯拿手好戏;第三是陆定一,这个人掌握中共中央宣传部,忽左忽右,近些年为毛所指挥不动。而毛要发动文革,大造舆论则是极其重要的,这样一个关键部门当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最后是杨尚昆,此人为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是个大内总管的职务。对于毛来说,那就犹如卧榻之畔的亲信。而杨素来并非是一个惟命是从的人物,并有当年“窃听器”之事,因而毛信之不过,换马也是必然的。 在密云不雨之时,毛泽东做出了一个影响历史命运的举动:放江青出笼。江青本来只负责照管毛的生活,平时不大出头露面,而其蕴藏的能量则是毛所洞悉的。毛后来曾说过:江青政治上很敏感,敢打敢冲。在毛不方便有大的动作之时,由江青做一些外围的工作正可收到掩人耳目之效。而江青并没有辜负毛的信任,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导火索:海瑞。 海瑞精神本是毛当年所提倡的。毛本人也很矛盾,既想有人说真话,又不愿听刺耳之言。可以说,毛也是自己绑架了自己。当真出了党内海瑞——彭德怀后,毛又后悔了,转而将彭打倒。北京市副市长、历史学家吴晗当年就是为了响应毛的号召,而写了一部历史剧《海瑞罢官》。江青瞅准了这个目标,向毛进言:吴晗此人有大问题,后边恐怕有后台。而对于毛来说,吴有没有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可以在彭真所控制的北京市委打开一个缺口。牺牲一个小人物,对于毛这样的大战略家是不在话下的。因此,毛授意江青搞吴晗的材料。江青于是亲往毛的亲信柯庆施所控制的上海,在柯的引见下找到了负责宣传的张春桥,又找到了执笔写手姚文元,这几个人一拍即合,“四人帮”由此发端。可惜的是柯庆施不久就死了,不然的话其必定会在文革中飞黄腾达。 毛泽东和江青等人背着中共中央的刘邓等人,秘密搞了七、八个月,几易其稿,终于拿出了姚文元执笔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毛泽东的矛头所向,正是被其称为“独立王国”的中共北京市委和中共中央宣传部。这两处都是刘少奇所依靠的外围组织,毛就是要以“剥笋之计”,层层推进。 姚文是在ffice:smarttags\" />1965年11月10日在上海的《文汇报》上发表的,立时震动全国。关于文化领域里的斗争问题,彭真早有认识。本来彭也是个比较“左”的人,延安整风时执掌中央党校就打击了一大片,留下很多怨恨。但自“大跃进”以来思想明显变化,对于“左”的一套越来越不感冒。他认为只能以理服人,不能打棍子扣帽子,只搞思想批判,不搞人事批判。因此,对于明显挑衅的姚文,彭真命北京的宣传机器不予理睬,不予转载。回过头来说,彭开始并不知道这篇文章是出自毛的授意。如果知道,他不会不转,即便自己很不痛快。 毛泽东见状大怒,更加坚定地认为北京已成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压制左派,包庇右派”的“独立王国”,证实了他的“中央要出修正主义”的判断。他命令周恩来干预。在周的过问下,彭真终于命北京的报纸转载姚文。与此同时,毛发动突然袭击,不同中央一线通气,挟住周恩来和林彪,召开上海会议,以叶群汇报为打击点,解除了罗瑞卿的职务,将其软禁,从而为毛完全掌控军队扫清了一个障碍。 在关于《海瑞罢官》的问题上,彭真等人以“中央文化革命五人小组”的名义制订了著名的《二月提纲》,提出要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要以理服人,要准许和欢迎有错误学术观点的人改正错误。毛泽东对此极为恼怒,然而此时就摊牌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毛对《二月提纲》没有表示不同意见,表面默认其为当前运动的一个指导性文件,实则暗中寻找突破点,再行“剥笋”之策。 再看看这时的刘少奇。自1962年七千人大会后,刘主持经济调整,很快扭转了饿殍遍野的局面,国民经济也得到了恢复,刘的威望空前提高。刘的个人形象,不再只是严肃不苟的党务工作者,而是上升到擅长抓经济的执政者和多有创造的理论家。也就是在这一时期,两个主席像开始并排出现在报纸头排及公共活动中。就连毛本人也说过: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一连串的成绩让刘的头脑发热起来,言行变得高调,不再那么谨慎,在许多地方留下了为人诟病的把柄。如再版《论共产党员的修养》,重提当年针对王明的关于教条主义的一段话,却没想到时移事易,当毛看到时会触动如何的心病;关于干部下去蹲点,毛泽东讲了多次,可应者廖廖。刘少奇一发话:“不下去便不能当中央委员”,立刻管用,大批中央局级领导干部纷纷下去了。这又给了毛泽东“大权旁落“的刺激;刘就任“四清运动”总指挥,高调放王光美出山,夫人干政,搞出个“桃园经验”,严重伤害了基层干部,使得矛盾激化,在相当层面上失去了人心。又给了毛泽东以可乘之机;还有刘视察各地大发其火,在江苏与江渭清公开争吵,自有通天人物上报。在毛看来,这是刘在诸侯中夺他的权;在党的会议上,刘还频繁地插毛泽东的话,弄得毛恼怒异常,两人的个人关系也迅速恶化。刘却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并未加以重视,高调之下还是专注于国家建设。既然得罪了人,就要开始防人,更不要说像毛这样的权谋人物。从这点上说,刘少奇相比林彪可是差得远了。反过来说,刘是真心要搞建设的。66年的时候,刘就对自己的子女说过:“马克思再给我十年时间,我们国家的建设就大不一样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这也是刘少奇说的。刘是重视知识,重视现代科技的。刘的执政思路符合现代社会的发展潮流,只可惜,他不是一个权谋主义者,注定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人物。 为了再加一把火,毛转变战略,由江青搞了一个材料,由毛泽东亲笔修改题目,经林彪的默认,定名为《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纪要中提出建国后的文艺战线是资产阶级专政,要“坚决开展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从而成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打棍子”文件。毛在等待一个时机,抛出这个纪要。 不久,时机来了,刘少奇出访南亚三国,离开了北京。毛泽东立即命林彪将《纪要》批转中共中央军委常委,并在杭州召见康生、张春桥、江青等人,猛烈批判《二月提纲》和彭真、北京市委、中宣部,并说了重话“中宣部、彭真、北京市委包庇坏人”、“中宣部是阎王殿”、“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毛泽东前次肯定《提纲》,现在又全面否定,其翻云覆雨的手段可见一斑。《提纲》是中共中央集体通过的,毛凭一己之言就要推翻,而真正在第一线主持工作的刘少奇却还不知道此事。这种超越组织原则的做法,对于毛泽东来说已是习以为常了。
关键时刻,毛得到了周恩来的鼎力相助,从而将其的文革意图顺利贯彻。周在此前一直倾向于在毛刘之间搞平衡,埋头于具体事务,避免在大政方针上表态。如今在面临大是大非的选择面前,周终于像中共的大多数干部一样,倒向了毛泽东。在毛的雷霆手段下,五人文化小组被解散,中宣部和北京市委形同瘫痪,彭真、陆定一、杨尚昆等人被打倒。当刘少奇回国后,面临的已是既成事实。更具有悲剧性的是,这时毛却又要刘出面来主持,由刘亲自做决议将自己的亲信爱将打倒。而刘还要主持通过“五。一六”通知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从而使文革之火一飞冲天。 对于毛来说,下面才是打倒刘的步骤了。当然,要抓一个把柄。因此,毛依然没有回京,继续委托刘在一线主持工作,自己则密切观察刘的动向。而对于自己点燃的文革之火,毛却没向刘交一点底,明显是要看刘出岔子。 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通栏大标题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以此为标志,文革之火开始四处蔓延。北京市的机关和学校很快就陷入混乱和瘫痪之中。而毛泽东更是亲自批准向全国广播北京大学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为夺权开了个先例。一时间,机关学校闹得乌烟瘴气,老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师\">师ersonName>教授被横街批斗,还有的人被打死。为了控制混乱的局面,刘少奇、邓小平、周恩来等人商量决定向各大学校机关派出工作组,从而掌握运动节奏。三人特意致信毛泽东请示,毛在信上批示:“同意这样做”。于是,刘少奇下令派出工作组。
对于如何搞“文革”,刘少奇是一头雾水。按照以往的经验,刘认为这次运动又是一个类似“反右”的运动,要抓出和打倒一大批“反社会主义”的人,只是规模更大,涉及层面更广。邓小平的认识基本和刘相近。二个人还是倾向于由党组织来控制运动规模。刘特意多次给杭州的毛泽东打电话请示,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6月9日,刘邓周三人飞赴杭州向毛请示。毛只是表示,由刘相机行事。对于工作组的做法,毛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反正就是不表态。 刘回北京后,下决心将工作组向全国铺开。此时,各大学校的学生已经造起反来,他们要的是无政府主义、无拘无束。而工作组则是要把运动纳入可控制的轨道内,双方必然地产生了冲突。而令人奇怪的是,学生们根本不怕工作组,甚至扬言“我们是革命的,你们是反革命的”。很明显,是有人在后边支持。而有能量与刘少奇等人为首的中共中央对抗的,自然是毛泽东支持的中央文革一干人马。正是他们在北京杭州之间跑来跑去,煸风点火,通风报信。 6月21日,刘少奇主持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控制局势,对于不听中央命令,继续夺权打人的人,要采取措施。会议精神贯彻下去后,各大高校和机关的运动气氛立即降温。各地的工作组很快维持住了秩序,对于打人抄家、不听命令的人,分别给予批斗和关押的处置。像蒯大富这样的学生造反领袖,被关了18 天。还有一名闹事的学生自杀身亡。 刘邓的这一系列行动,换在十年前,这自然是代表了党的意志,是专政的体现。而如今,却完全不是毛泽东的意志。客观地说,这种无视宪法,随意侵害个人权利的所谓运动,无论是群众自发的,还是高层意志下的,都是与人类文明进步的发展潮流背道而驰的。历史人物必然有他的时代局限。就如刘邓,自认为所实施的正是中共多年来的专政手段,舍此无他。就派工作组的实践来看,也是拉一派打一派,搞的都是“左”的一套。“文革”虽说出自毛泽东的个人理念,但大背景却是中共执政多年来积累下矛盾的一次总爆发。对于人的权利被压制、官僚主义和干部腐败,普罗大众早就心怀不满。在领袖的号召下,各阶层终于有了发泄渠道,于是山洪暴发,泥沙俱下。而刘邓以传统手段应对之,不但与毛的战略相背,客观上也与大众的心理期望差之太远,实际上已经自己铸就了倒台的基础。 毛泽东在南方闻讯后,欣喜异常,他终于抓到了刘少奇的把柄。毛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认为时机已到。7月16日,毛在武汉畅游长江,游程30华里,以73岁的高龄之身显示出了要领导全国人民同大风大浪搏斗的气魄。7月18日,毛回到北京。迅即召集康生、江青、陈伯达等人听取汇报,大力收集打击刘少奇的材料。刘少奇在当晚去见毛泽东,只见门前车马如流,却被告知:“主席已经休息了。” 7 天后,7月24日,毛泽东召开中央常委和文革小组成员开会。毛劈头就指责刘少奇犯了“方向性错误”,是“镇压学生运动”,是“北洋军阀”。然后宣布撤消工作组,并提议召开八届十一中全会。 按照中共在八大上通过的党章,党的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由中央政治局召开,每年至少两次。而上次的八届十中全会是在1962年9月召开的。近四年来,竟没有召开一次中央全会。其原因,正在于毛泽东的反对。因为,在这四年中,刘少奇的威望空前提高,“大跃进”造成的惨痛教训已为党内外所共识。在这样的情况下召开全会无异于是为刘少奇评功摆好,对于毛泽东则无任何有利之处。而今,毛一抓到刘少奇的把柄,就立即要求召开全会,在组织上予以解决,其紧抓战机的本领真是无人可及。当然,从根本上说,不过是因为毛拥有他人不及的权力。 在随后召开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刘少奇、邓小平遭到了咄咄逼人的批判。激愤之下,刘少奇与毛公开大吵。而毛的回应则是给了刘致命的一击。8月5日,毛泽东发表了《我的一张大字报》,公开将刘少奇推到了敌我矛盾的位置上。其后,毛提议改组中央常委,刘少奇从第二位跌到了第八位,林彪堂而皇之地成为了接班人。刘少奇和邓小平虽名列常委,却被停止了一切工作,只能赋闲在家,实际上已结束了政治生命。而文化革命之火更加一飞冲天,终于掀起天下大乱。 在毛泽东打倒刘少奇的整个过程中,刘少奇可以说是步步落后,直至最后才明白斗争的目标原来是自己。从刘对毛亦步亦趋的做法来看,刘是真心拥护服从毛泽东的。不仅仅是权谋不及,而基本上是未思权谋,并没有进行有效的反抗。在这点上,刘还不如彭真。观刘在60年代中期一度骄傲主调,得罪人却未防人,文革初期后知后觉,没有有力的部署加以反抗,一打就倒,更加显示出了这一历史事件的悲剧性。 在其后的文革过程中,刘少奇的命运尽在毛的掌控之中,因形势的变化而急转直下,终于被公开打倒。在经历了二年多的非人折磨后,1969年11月12日,刘少奇在河南开封去世,终年71岁。 毛泽东的理想意志终于落花流水人去也,刘少奇的“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却在理论和实践上得到复兴。历史如此吊诡,并不只是简单的“成者王侯败者寇”。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终还是要走向民主和宪政,而不是什么人治和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