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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17 10: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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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的儿子(一)
血染的风采

  二排拼死守卫的那个阵地被炮火将工事摧毁去了一半,阵地前沿被炮火截取植被后,那殷红的泥土被炮火烧成了焦土,抓起一把泥土,里面便能捏出几颗弹片来。
  战壕里面满是狼藉的子弹壳,手榴弹的拉火环,手榴弹盖子到处都是,伤员被转移到了猫耳洞。这天的战斗非常激烈,越军仿佛象发疯的野兽一样拼命用炮火覆盖解放军守卫的全线阵地,妄图一举拿下失去的地盘,炮弹掩护着越军一轮一轮的发起进攻。尽管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了下去,但是活着的战士拼命抵抗着敌人的攻击,轻伤的战士默默帮助战友们打开手榴弹盖子,为冲锋枪弹夹压子弹。
  第六轮的反扑终于被打退,敌人暂时停止了进攻。在战斗的间隙,排长杰仔细清点着人数,连猫耳洞内负伤的伤兵在内只剩下了二十个人,战斗减员情况相当严重。再各自清点弹药,所剩无几,排长杰与副指导员明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
  杰凝望着那些同甘共苦血流满面,同生死共患难的弟兄不禁悲从中来,杰与明心里相当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那就是作为干部要对自己战士的生命负责,但是残酷的战争瞬间就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成为永恒,谁家的父母不再盼望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的回到身边?想到这些,杰与明无言已对,看着那些为了保卫阵地而死去的遗体,一种负罪感立即涌上心头。
  杰轻轻对明说:“我们还是请求上级增援吧,一个排只剩下了二十人,仗再打下去可能要全排都光荣了,阵地也将失守啊!”明痛苦的摇了摇头说:“战斗相当激烈,到处都是减员严重,我已经请示过了前指,友军还没有赶到,他们也非常紧张啊!”“那么我们的炮火集中在什么位置?”杰再次接过话题,“我们的炮火只能封锁打击前线以外的敌军,在近距离炮火是不敢打的,就是怕炸了自己人啊!”明痛苦的说出了这番话。
  “排长,指导员,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哪怕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战士也要与阵地同存亡,誓死保卫阵地,誓死不丢领土”不知道什么时候幸存的十八战友悄悄聚拢在一起斩钉截铁的说。
  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杰与明抬头看着那些头上手上缠着绷带的战友那顽强的视死如归的样子,热血终于沸腾起来。“我们现在召开一个临时党员会议,所有党员到猫耳洞集中!”指导员眼睛里面含着眼泪下达了集合命令,“指导员,我不是党员我能列席参加吗?”不是党团员的战士异口同声的问着,杰哽咽着说:“我们二排就剩下了这二十人,我们面临的战斗还相当惨烈,所有幸存的战士都来吧,你们坚持到现在没有倒下已经是够格党员了,已经达到一个党员的意志了”,留下了一个警戒的战士外,所有的人便涌进了猫耳洞。
  “我们面临的情况大家非常清楚,一时半会支援的友军还不会赶到阵地来,我们要随时准备牺牲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指导员明做作动员工作。“我们坚决完成任务,誓死保卫阵地,绝对不贪生怕死,绝对不会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望”战士们还是异口同声的说着。
  “很好,有这样的决心我们一定会胜利,我们的团结就是不可战胜的力量,现在我宣布成立‘敢死队’,有决心加入敢死队的同志请在这面军旗上签名,大家必须做好思想准备,随时准备牺牲,在阵地即将失守的时候,我会请求上级炮火覆盖我们的阵地,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军威,死也要死出志气来!死也要拿出最后的威严来”杰激昂的话音一落,用嘴巴咬开自己右手的中指,用自己鲜红的血液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战士们被深深感染了,二话不说,纷纷咬开中指在那神圣的军旗上写下了自己威严的名字,没有一个退缩,没有一个胆怯。战士们对指导员再次表明了意志:“指导员,请把我记录上,我火线申请加入中国******。当兵一场死了,请求组织不要忘记追加为党员!”
  “大家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们都说说吧,我把它记录下来,相信后续的友军会把我们的遗言转达给上级的”指导员明做最后的动员并把战士们的心愿记录在工作笔记上面。
  战士们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作为军人,生为祖国而生,死为祖国而死,这是天职啊。豪言壮语已经在决心里面说了,可是遗言这个沉重的话题谁也没有考虑过,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明比较老练,苦笑了一下说:“我看这样吧,我们以二排的名义写下这样的话作为遗言吧——亲爱的爸爸、妈妈,也许我们不能回来侍奉您们了,请原谅我们的不孝。我们多么想再看你们最后一眼,多么想再为你们端上一杯茶水,为你们添上一碗饭,也多么想让你们抱上我们的后代,可是今天我们不得不用生命维护祖国的尊严了,也许我们就要与你们永别了,在我们走了的时候,您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千万不要骂我们,不要骂我们是不孝的儿子啊!爸爸、妈妈,请你们坚强,我们没有给祖国丢脸,也没有给祖国脸上抹黑。永别了,亲爱的爸爸、妈妈!恳求您们原谅我们这群不孝的儿子!!!”
  一致得到赞同,指导员立即把经过战友们通过的遗言记录下来塞进了猫耳洞的缝隙里面。
  “我们都回到自己的阵地吧,注意保护自己”杰下达了命令。战士们来到阵地前沿仔细收集着武器弹药,擦拭着刺刀。杰背起了884军用无线话务电台,把情况及时向上级作出了汇报,在得到上级的支持后,气氛相当的庄重,也十分的悲壮和凄凉,二十个战士象二十颗铆钉一样占据着有利地形死死锚在阵地上虎视眈眈的瞄着阵地前沿,随时准备迎接更加残酷更加猛烈的战斗。
  那面染有二十人鲜血,凝集着二十条军魂鲜红的军旗猎猎飘扬在阵地的最前沿为炮兵指引着炮弹前进的方向……

  二十名战友静静的趴在阵地前沿死死的瞄着前方,那二十条军魂铸就猎猎作响的军旗迎风飘扬着。
  杰背着军用884无线电台蹲在战壕里面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敌情,在50倍的望远镜里面杰突然看到大约二个排兵力的敌人由山后那条被灌木丛掩盖的小路偷偷摸了上来。很显然,敌人几次强攻均被解放军给打了下去,没有得逞阴谋恼羞成怒。这次没有炮火的掩护,而是转换战术偷袭而来,狡猾的敌人以为驻守在622.6高地的解放军已经被猛烈的炮火给消灭得差不多了。人影越来越近,杰心情猛然一沉把望远镜递给指导员明大声下达了“准备战斗,各自利用有利地形打击消灭敌人,注意隐蔽保护自己”的命令。
  得到短暂休整的战友们一听立即抖擞精神,打开了刺刀托起了冲锋枪,瞄准着来犯的越军。距离越来越短,杰冷静的等待着并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弹药消耗得已经剩下为数不多了,此时的子弹和手榴弹显得是那样的珍贵,必须珍惜利用好每一颗子弹与手榴弹。战友们冷静的瞄准着,等待着。五百米、四百米,杰猛然一声大喝:“给老子狠狠的打那些******养的,”顿时56式冲锋枪那沉闷的单发响了起来,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犹如春节的鞭炮一样响亮。
  地形对我们相当的有利,那面很陡的斜后山坡帮助了我们,手榴弹只要一拉火后往下面一扔,便顺着斜坡滚了下去。越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原以为剩下没有几人的高地还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粉碎了自己的偷袭,惊慌中赶忙卧倒隐蔽。那冒烟的手榴弹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措手不及的越军丢下十多具尸体后,越军不愿意吃这种打枪又打不着解放军,又没有炮支援的哑巴亏,便潮水一样开始溃退。
  杰与明看着溃退的敌人心里终于轻松了一些,压力也减轻了很多,但是也不敢下令追击。毕竟自己的战斗力不允许再有伤亡,大部分战友都不同程度的负了伤,必须保持体力支撑在阵地上。杰立即用军用电台呼叫前指:“007,662呼叫,请求炮火支援”,呼叫得到了回音:“662,炮连现在由你指挥,报告弹着方位,其他同志注意隐蔽,”前指毅然给予了炮火支持。呼叫通炮连后,杰用电台对炮兵呼叫指示着方位“东经XX度X分,北纬XX度X分X秒,八发急促射,放!”杰眯着左眼用手指比成方位仪的样子反复测算后下达了命令。得到命令的炮连瞬间第一个批次的炮弹覆盖过来,打在溃败的敌人屁股后面,受到炮火打击的敌人一看解放军的炮弹过来了知道捞不着任何好处便搀扶着伤病员撒开丫子放飞一样的跑。在第一次炮弹打偏的基础上,杰仔细修正着目标:“修正目标,向前加一个半密位,向右减半个密位,十发急促射,放!”炮弹再次准确到达在敌阵中开花。第二个批次的炮弹覆盖过去后,敌人留下了一批尸体,拐过后山那道弯,就是炮火袭击的死角了,活着的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敌人的第七次反扑被彻底打下去了,杰仔细用望远镜搜索了一番后,微笑着对战友说:“这次纯粹是意外收获,敌人倒是给我们来补充枪支弹药来了,现在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去!”战友们小心翼翼的端着枪从隐蔽壕里面冲了出来,经过清点,这次战斗共歼灭敌人32人,缴获各种枪支41只,子弹约8箱,手榴弹69颗,抓获重伤来不及逃跑的俘虏一人,而我方没有任何伤亡。情况汇报到前指,前指的首长高兴的把帽子一摔自豪的说:“我们的兵是好样的!”
  押着俘虏背着缴获的战利品回到自己的战壕,战友们看着补充后的武器弹药苦笑着说:“还是我们命大,公然阎王爷还是不敢收留我们!”
  “现在留下二个警戒,其他的兵全部进洞吃干粮,休息一下,各自检查,负伤的找卫生员给简单包扎一下,”杰心疼的对战友们下达命令。指导员明带着士兵进洞做短暂休息去了,杰主动留下与另外一个战友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睁大双眼趴在战壕里面仔细的观察着。
  临近傍晚的天空异常的沉闷,不时天空传来那炸雷声,这是老山特有雷暴雨的先兆,山雨即将来临。这时,一发越南100迫击炮的炮弹拖着尖利的嘶叫伴随着天空的响雷偷偷的向杰趴着的那个方向飞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疆特有的雷暴雨即将来临,天空乌云翻滚,炸雷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心烦得很。“这样的天气是战士们最提心吊胆的天气,敌人往往利用这样的恶劣气候进行偷袭破坏。”这个念头瞬间在杰的脑海里面闪过,杰举着望远镜趴在阵地的战壕隐蔽位置观察着情况,边观察边思考该怎么样防止敌人的突然袭击。突然,一发越南100炮击炮的炮弹缠裹着惊天动地的响雷“嘶嘶”地带着阴险尖利的嘶叫向622阵地排长杰趴着观察的那个位置飞来。
  先前几次战斗的火力非常的猛烈,越军拼死老命的组织一次又一次的反扑,炮弹想蝗虫一样拼命往622高地的要害部位倾斜下来,很多战士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杰也在敌人猛烈的炮火袭击中耳膜受到损伤。而此时的杰象一尊雕塑一样趴在阵地上,丝毫没有听见那阴险的炮弹对着自己的位置飞来。
  在二号洞抢救包扎伤员的配属在阵地的战地救护队卫生员珍正好出洞为自己深爱的杰送水和干粮,想让极为疲惫的杰补充一点能量,更想为杰说点安慰的话语来弥补对死难战友的伤感,鼓励一下斗志。正如流行的那句话所说的:“新兵怕机枪,老兵怕炮”,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徘徊的女兵来说早已经久病成了太医,从枪炮的尖叫声中可以大致判断出距离方位以及有无目的扫射。
  珍出来在洞外便从天空的响雷中听到了那发阴险的炮弹是朝着杰的位置去的,而杰竟然象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映,喊叫似乎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情急之下珍那弱小的身体箭一样射了过去扑在了杰的身上。瞬间,炮弹砸了下来,弹着点距离珍和杰只有8.4米,“轰”的一声,爆炸的火光印红了半个天空,珍象一只燕子轻盈的飞了起来,杰只觉得全身象被撕裂一样剧痛,五脏六腑好像已经移位不是自己的了,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眼睛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一阵剧痛让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杰吃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战友的怀抱里面,原来是战友范友生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拿着水壶给自己喂水,友生看到排长醒了兴奋的大喊:“排长醒了!”明带着战友扑了过来。杰想抬起头看看,可是头部竟然是那样的沉重,杰慢慢支撑着扭转头颅,突然看见了那个自己最为亲切熟悉的娇弱身影躺在血泊中,几个战友耷拉着脑袋在偷偷哭泣。杰的心往下一沉冰冷了,一阵战抖后问抱着自己的战友友生:“是谁负伤了?”指导员明紧紧的拉着杰的手不吭声,偷偷的将脸转了过去,友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排长,你要坚强一些嘎,千万不要难过……”明听见友生要说猛然转过头用眼神严厉的制止开生,友生便哽咽着不再作声。
  “把我扶过去!我要看看是谁?”杰支撑着重伤的身体想爬过去。明一把拉住杰:“还是我告诉你吧,你要答应我要坚强我才告诉你!”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说吧!”“是珍牺牲了!”
  “啊?”杰不知道身上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浪沧了几步边扑在了珍的身边。“她是怎么样死的?按?你们为哪样不保护好她?”杰暴怒的趴在珍的身边声嘶力竭的嚎叫着。目睹情况的与杰警戒的那个战友黄明飞走了过来胆怯的说:“报告排长,卫生员是为了救你,刚才那发炮弹飞来我听见就躲开了,我以为你听见炮弹来了就没有喊你,是珍冲出来扑在你身上的,她被爆炸的气浪掀出了十多米远,等我和其他战友冲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牺牲了,排长,是我不好,本来该我来救你的啊!呜呜,排长,指导员你们处分我吧!”杰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再次休克过去。
  不知过了几分钟,杰在战友的摇晃下醒转来,杰痛苦的摇了摇头:“不怪你们,都是我该死啊!是我让她死的,我要负全部责任啊!”杰挣扎着在战友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凝望着珍的遗体说:“把她抬进洞去,不要让炮火再伤害着她,等战斗结束了我们要好好安葬她!”看着明带领着四个战友抬着珍的遗体走进猫耳洞,杰回头过去问观察的战友:“有什么情况吗?”“报告,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注意警戒,有情况及时报告!”说完杰一把扯下战友包扎的绷带,垂头丧气的坐在战壕的手榴弹箱子上流泪。
  箭杆一样的暴雨淋漓下来,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除了警戒的战友伫立在暴雨中仔细观察着敌情,猫耳洞的战友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怎么样应付敌人的突然袭击,明把珍牺牲的情况用电台向前指作出了汇报,前指明确答复:“要化悲痛为力量,更要保护好自己,支援的援军已经在路上向622高地、627高地、668.4高地迂回支援来了,你们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全部牺牲都是坚守在阵地上,绝对不能丢失阵地,我们相信你们的意志,相信你们一定会守住阵地的,祖国在看着你们,人民期望着你们胜利,我们期望着你们顽强的回到身边”听完前指的话,战友们脸色凝重,深深感到了自己肩膀上肩负着的使命,战友们再次用血泪喊出:“坚决完成任务,坚决守住阵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洪水也宣泄下来,看着阴沉黑暗的天空,战友们静静的坐在弹药箱子上,诅咒着助纣为虐的苍天,谁也无法知道我们的命运究竟会怎么样,也无法知道自己还要面临着什么样的战斗摧残……

  雨水越下越有劲,天完全黑了下来,闷热潮湿的猫耳洞内稍微有了几丝凉意。珍与其他牺牲的战友躺在洞的尽头,珍躺在用弹药箱子码成的台子上,身上盖着卫生队在野外用作围墙的白布。杰与战友们慢慢来到珍的面前,杰轻轻掀开白布,混暗的蜡烛光照在珍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态倒是相当地安详,仿佛静静地在沉睡一般。
  杰的眼睛一酸眼泪便留了下来,杰在战友的帮助下轻轻的翻转着珍的身体。珍的后背血肉模糊,后脑勺有一个很大的血洞。显然,炮弹爆炸的时候,弹片从珍的后背贯穿胸膛,爆炸的气浪将珍抛起并重重的摔在地上。“多么好的卫生员就这样牺牲了,她为我们包扎伤口的时候总象妈妈一样小心翼翼地止血、上药、缠绷带,总是心疼的流着眼泪问我们疼不疼,绷带勒着紧不紧,伤重的和胳膊负伤的战士珍都是亲自喂水喂药喂食物,可是她就这样走了,呜呜呜!”几个负轻伤的战友在小声伤心的哭诉着,杰一阵晕眩就差点倒了下去,眼明手快的指导员明一把便扶住了杰:“你要坚强,还是节哀顺便吧,毕竟这是战争,她已经走了,我们大家都舍不得啊,我们…也相当的…难受阿!”明也控制不了呜咽起来。“我们都休息一会吧,说不定还有更加艰巨大战斗等着我们呢!”明抽泣了一会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一人想静静地在这里待一会,好好的陪陪她,我亏欠了她很多感情,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了!”杰强忍着悲痛对战友们说。“好吧”战友们理解的点了点头各自散开休息去了。
  “珍,你怎么这样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该死啊!我怎么对得起你啊!你的家庭情况不好我们都知道,父母又老,哥哥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弟弟妹妹幼小,你不该为了救我死去,呜呜呜…呜呜呜…你把生命赋予了我你却走了,呜呜呜…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等我们撤离战场就向团部说明恋爱情况吗?不是约定好等上级批准两年后结婚吗?呜呜呜…你傻啊,你是女兵战争结束了你就是干部了,也就可以照顾家里了,呜呜呜…”杰象疯子一样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对珍诉说着。
  杰的哭声感染了战友们,战友们的眼泪顿时向洪水一样再也控制不住:“妈妈,我好想你们啊,我们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们到现在还坚守在阵地上。妈妈,我们不能回来陪伴你们了……”猫耳洞内被一片哭泣声掩盖。“象什么话?军人伤心有泪不轻弹,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大家不能泄气,否则到时候流的就是血,不准再难过了,我们现在必须振作起来保卫阵地,等胜利了你们怎么样伤心流泪都可以!现在谁在破坏士气处分谁!”指导员明用严厉的目光大声制止着。“对!”杰一把擦干眼泪坚强的说:“我们必须坚守阵地,克服困难,现在小范与小黄出去警戒,把那两个换回来休息一下,”杰理智的对战友下达了命令。杰慢慢地移动做脚步仔细的看了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们一眼后坚定的向洞外走去。
  几个战友赶忙过来扶住杰,“我们去检查一下战壕的情况,被炮火毁坏的和北雨水冲踏到要抓紧时间修复好!躲炮弹隐蔽工事更要修复好!”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要高度警惕,注意每一种异常的声音响动,一发现异常立即鸣枪!”杰来到小黄面前说,“放心,我们会的”!杰拍了拍小黄的肩膀便向战壕的那段检查过去了。
  “修复工事”杰检查完站在洞口大声喊,战友们赶忙拿着铁锹提着武器出来了,在雨水里面摸索着用编织袋装上湿漉漉的泥土压在倒塌地掩体上,一个半个小时后,工事彻底用泥土,木料修复起来,大家再次回到洞内休息。
 
  “砰”一声沉闷的枪声从不远处传来,“有情况,大家立即投入战斗”杰紧张的一身大喊便窜出了洞,只见二号哨位的小黄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费力的抬起右手指着西侧断断续续的说:“排长,快,鬼子…上来了,我被特工偷偷地捅了一刀,为开枪了,他…好像跑了…”
  漆黑的天空五米外便看不见什么动静,“打照明弹搜索情况”杰刚说完几发照明弹便升空了,借助照明弹的照耀,阵地西侧的山坡上几十条鬼影匍匐着向阵地摸来。原来打头的特工悄悄地从小黄背后匍匐着在泥水里面摸了上来,准备一刀结果那哨兵好一锅端了我们,谁知机灵的小黄挨了致命的一刀后挣扎着开了一枪。照明弹发现了敌人借助天气偷袭的举动后不再鬼鬼祟祟,便嚎叫着向阵地冲,顿时敌人一边往阵地上冲一边疯狂的扫射着。
  “注意节约子弹,大家注意隐蔽好,他们看不见我们没有目的乱扫射,我们要沉着应战,天黑最好少开枪,现在先拿手榴弹给他们,等他们距离近的时候再开枪!”杰仔细的下达着战斗命令并立即向前指汇报情况。“轰”“轰”在手榴弹爆炸弹火光中,机灵的战友们借助手榴弹爆炸弹的火光乘机开枪打击敌人,一个、两个、三个敌人被击毙。
  “咣咣”的迫击炮声从山脚传来,炮弹在半山腰开了花,受到前后夹击的敌人顿时后退。“是怎么回事情?”战友们奇怪的相互看着。杰拿着望远镜一看,原来是奉命赶来增援的友军已经到达阵地下面的山脚,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便也发现了敌人的举动,就在山脚用82迫击炮开火。友军来支援了,战友们立即兴奋起来,高声喊叫着:“冲啊!”一个个跳出战壕用冲锋枪拼命扫射着。友军停止炮击也发起了冲锋,“冲啊!杀啊”的喊叫声响彻中阵地上空,被前后夹击打敌人惊惶失措的丢下24具尸体向后山逃窜,二排立即冲了过去居高临下封锁了峡谷的那条路,从屁股后面追击过来的友军把残余的敌人压缩封闭在那狭窄的峡谷里面,一顿炮弹手榴弹砸了过去,偷袭的敌人人毛也没有一根活着回去,这次战斗全歼越军64人。
  终于胜利的与友军汇合了,历经生死的我们紧紧的拥抱着增援的友军:“太谢谢你们那,我们胜利了,彻底守住阵地了,”情况汇报到前指的时候,首长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你们!好样的小子,老子要为你们集体请功,你们就等着吧!”……
  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二排按照上级要求换防,阵地被移交给友军。二排幸存的十九勇士相互搀扶着与民工抬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向二线走去。被雨水洗刷后的山是那样的青翠,我们由衷的说:我们总算活着回来了……

  二排十九勇士终于没有辜负上级的期望,在友军的支援下彻底打败了敌人的第九次偷袭,全歼前来进犯的越军64人。阵地的防务移交给了友军,三连便撤离到二线进行短期修整。
  雨后的青山上那样的苍翠欲滴,空气十分的新鲜。
  但是气氛却异常的凄惨。中午时分,一溜二十八具牺牲战友的遗体整齐的摆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他们在追悼会召开后即将被运走火化。军工与整容的军医忙着为死难的战友整理遗容,清洗遗体,二排幸存的战友围在已经远去的战友身边默默地凝视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同志,不时的抽泣声飘荡着帐篷周围。
  珍的事迹感动了首长,经过团党委研究后通知杰:“她很勇敢,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壮歌,经批准,特意调配棺木一口用于安葬她,”杰很感动,这棺木可是来之不易的啊,也许是上级为了照顾女兵才特意这样做的,这是组织的关怀呢,也是对珍英勇的最后奖励吧。杰接通了团部电话:“报告首长!感谢组织的关怀,珍为了救我而牺牲,请求组织批准为亲自安葬珍。”电话那头政委关切的声音飘了过来:“杰,我们理解你报恩的心情,可是你身负重伤能够办到吗?你还是随车队去医院养伤吧,我们会派人厚葬她的。”
  “不!首长,我能行,我不亲手把她送上山为心里不安,她是为了我而死,又是我患难与共的恋人,没有她的鼓励安慰也不会有我的今天,她的心愿望清楚,我应该尽到一个作为未婚夫的责任,请组织给予批准,”电话那头政委只说了一句:“好吧,但是后事办理完必须给老子去医院!”便不再吭声,“谢谢首长!”杰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团部的文书,政工宣传干事等来到帐篷内找战友们采访着承受敌人九次反扑的英雄事迹和烈士的英勇材料,飞快的记录着那一幕幕感人的场面。文书拿出海鸥120相机,一一为经过整理遗容的烈士照下一张张一生中最后的照片。
  在得到首长的许可后,杰把珍抱进了另外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用温水为珍清洗遗体。在只有二人的军用帐篷内,杰为珍脱下那一件件破碎的军装,当珍仅仅剩下最后那条军用内裤的时候,杰不禁心跳加速了。尽管杰也在炮火中受到了重创,但是杰支撑着已经崩溃的神经,为那个为了爱自己救自己而英勇的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弱小的卫生员珍送行。
  “珍,原谅我,我第一次看你的身体,也是最后一次看你的身体,生前我不能看到你、亲近你,你死了我才能这样完美的亲近你一次,就让我最后再爱你一次吧!”脱下了珍最后遮羞的那点饰物后,杰的泪水酸酸的涌现出来,滴在珍安静的脸庞上,就好像珍也在跟着流泪一样,杰俯下头去抑止不住的在珍冰冷宁静的脸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珍,有泪你就痛痛快快的流吧,我知道你为我哭过很多”杰这样对珍说着,眼泪象雨一样喷薄而出,犹如淋漓的大雨一样无法剪断,杰想抹去泪水却怎么样也抹不完。杰默默的用温水为珍清洗着身体上的伤口和血迹,手在珍的裸体上游弋着,亲近着珍的肌肤。杰仔细的把伤口内的弹片用血管钳子探索着夹出来,那殷红的水如同血一样刺眼。
  “珍,穿上衣服吧,时间久了会着凉的!”杰流淌着爱恋感激的泪水用洁白的砂布慢慢地细心的为珍缠裹着那纯洁的裸体,稍后便为珍穿上了一套整洁的新军装。珍安静的脸似乎动了一下,杰轻轻搂住珍拿出一把梳子温柔的为珍梳理着那齐耳的短发,温柔的说着:“珍,我为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型!”杰想为珍编两条辫子札两朵蝴蝶结,可是笨手笨脚的杰就是不会弄,只有把珍的头发拢在了肩后。
  杰把珍端端正正的扶靠在帐篷的支撑架上,心碎的举起了海鸥120相机,一声“喀嚓”珍那安静祥和的影子便永远的留了下来。杰请来了文书,杰把珍抱在了怀里,文书心酸的按下了快门,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合影。
  杰抱着珍来到帐篷外面与十八名战友告别。三排幸存战友看到珍那神态都哭了,哭精心爱护自己的卫生员就只有狠心的走了,战友们脱下军帽垂头丧气的看着杰抱着珍的那种悲壮凄凉。杰再也无法控制了,刚刚压抑住的泪水再次象开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出,杰边哭边轻轻的把珍放进已经铺好军被的棺木里面,再次仔细的为珍拉平衣服,为珍别上那枚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二等功的军功章,再次拿出那把珍生前喜欢的梳子为珍梳理头发,边梳理着头发边嚎啕的诉说着:“珍,你安息吧,生前你是我的恋人,死后你是我的妻子,你永远是我心目中为我而死的妻子。越寇给我们造成的伤亡我们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他们,尽管你离我而去,但是你二十年后必定又是一条好汉,从今天开始,你在阴间等我,如果我也来了,那么我们就在那里举行婚礼;如果我命运不好不能来陪伴你,每逢7月22日我来看望祭拜你一次,直到二十年后期满为止。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珍,永别了!珍,安息吧!珍,等着我来陪伴你!”
  空气顿时爆炸了,二线的那个帐篷周围被一片嚎啕声覆盖,几个战友呜咽着强行拉开了正在沉浸在悲痛中的排长杰,棺盖沉重的盖了上去。
  下午二时,追悼会准时在团政委的主持下召开,首长一一陈述了烈士的英勇和勇士的感人事迹,最后政委、副团长流淌着感激的泪水对着全体活着与死去的战士们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后慷慨激昂的说:“你们用自己的身体与行动维护了八一军旗的威严与神圣,你们都是好样的兵,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祖国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你们的事迹将载入我军战斗的史册!”一片嚎啕声顿时响彻那个凄凉的生离死别的地方。
  追悼会后,二十七名烈士的遗体各自被用一条两米长特制的黑塑料袋套住,装上了运送他们去火化的军车。哭着送走了那些烈士,三排幸存的十九勇士用自己的肩膀抬起了珍的那个寒冷孤独最后的家,步履艰难沉重的向老山西面的勐洞走去,把珍的墓朝向思茅的那个家方向安葬下去,让珍凝望着家乡凝望着自己的亲人。
  墓顺利建成,珍彻底走了,再没有回头。当最后一铲殷红的泥土垒就珍的家的时候,十九只冲锋枪对着沉寂的天空喷射着愤怒的火舌,杰那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已经崩溃的神经,那历经炮火摧残魁梧的身体终于沉重的倒在珍的墓前……
  
  负伤的战友在组织的关怀下都去了野战医院。
 
  杰躺在解放军59医院的病床上想着那刻骨铭心的生死考验与炮火洗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些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已经成为革命烈士的不孝儿子们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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