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回忆录-----《我所经历的中越之战》

天空之歌

（作者：本论坛“特务连”）

对越自卫还击战已有28个年头了。当年的浴血奋战换来了祖國近30年的和平建设，我觉得值得。
应朋友们再三要求，我再说当年吧。

1. 1978年的11月，当兵还不到一年的我就听到了要打越南的消息。

我所在部队在广西贵县（现贵港市）。当地人称之为鬼县，我可不知其所以言，只知道当地石头多，被太阳烈晒后使整个环境象火炉似的，人就是不动也出一身汗。每当训练回来，衣服都可以拧得出水，盐迹斑斑。想起电影《闪闪的红星》中潘冬子冒险为红军送盐的情景，冒一念头，原来盐还可以这样制造。

部队从11月就开始了战前训练。似乎每晚深夜都要作紧急集合，战士们被弄得紧紧张张的。一开始时个个都丢三落四的，十分狼狈。可一个星期后，当紧急集合的哨子一响，从打背包、着裝到集合，全连不到15分钟就已集合完毕。兵还是炼出来的。那时候可是没觉好睡。我的气管炎就是在那时候感冒咳嗽了3个多月而得来的，那时候天天吃药都不见好，可是对越南一开战，病就不药而愈了。

12月初，部队就开拨向南进发，开始了长达8天的长途全武装拉炼（每天要走50多公里），时儿爬山，时儿涉水。记得有一夜上走田埂，有个战友肩扛着一箱子弹，刚从田里上来，又掉到另一块田里，引起大笑，战友们就是从苦中找乐趣。8天的行军，脚起水泡血泡的就有不少，也许我们是侦察兵，还没有谁起水泡，在行军休息中还作用手砍砖头比赛呢。

行军途中，传来了我国与美国建交的好消息。由于当时的苏联有一支海军舰队驻扎在越南的金兰湾，邓小平访美及与美建交，据说美国同意派舰队在越南对出公海游弋，对牵制苏联使其不参战起到一定作用。

经过8天的行军和两个的乘坐汽车（叫摩托化推进），部队到达了广西靖西县，并在那里安营扎寨。

2. 到达广西靖西县安营后，部队进入了紧张的战前训练。

科目训练是我们训练的主要內容。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三格斗，爆破、埋雷、排雷、321爆破发射，冲锋舟、各项摩托器械，各类枪械的掌握（抵近实弹射击是我们常练的科目，即是当发现敌人时，手握冲锋枪放至腰间出枪射击，不需用准星瞄准），对首长的战时保护，夜间行军等等，都是我们的主要训练内容，战场各项代码也要死记硬背。战时喊话也要学上几句，例如：纳胸空夜（缴枪不杀）、中对宽宏堵兵（中国优待俘虏）、利挑堆（跟我走）等。

当时的训练的确紧张，每个战士都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训练起来都十分认真、主动，一改往日的随意态度。此时，79年的新兵补充到各连队来了，据说有些原来说是到北方部队服役的也转到将奔赴战场的南方部队来了。对于新兵的补充，我们训练强度就更大了。新兵要从头训练，老兵也要跟着陪练，并兼教练。我们格斗训练是用真匕首的，既要时时小心，又要拳拳到肉，马虎不得。

驻军当地，由于接近边境，常常有越南特工队进入的消息，有些战士被吓得过分紧张，特别是新兵，闹出不少笑话，有些还因此而受到处分。才当兵就被处分真够冤的。这些笑话，通常是在单个人站岗时闹出的。笑话最多的要数-----“谁，原来是只老鼠！”：白天大强度的训练使人十分疲惫，夜深人静站岗时特显睡意，打瞌睡就在所难免。此时，朦胧中被前面的响声惊醒，有情况！脑袋马上清醒，并处于极度紧张，带着颤动的声音，大声的说：“谁！”，经他一叫，声音没了，但该新兵还是紧张地盯着发响处，过了一会，只看见一只老鼠走出来，啊，原来是只老鼠！守马房的新兵在朦胧中听到响声，在月光照射下发现有一较大的影子，马上子弹上膛，喊道：谁，不出来就开枪了，没见人出来，他便向影子开枪，枪声马上惊动了整个部队（团直属连位于部队中心，团师首长都在里面，部队中心有枪声可是件大事），经一查看，原来是战马的影子。该新兵因此而受到处分。

军命如山在此得到了印证。战前部队向每个官兵发放一包饼干，发放时强调只有在战时方可动用。我们连的四班长贪得意偷吃了，结果即时被撤职，并调到步兵连去。

距战时越来越近了。部队在向边境进发的当晚举行誓师大会。全团官兵举起右手宣誓：“.......宁可前进一步死，不可后退半步生！”，誓言在夜空响彻云霄，全团官兵士气被调动起来。战时，这句“宁可前进一步死，不可后退半步生！”誓言在部队官兵中起到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作用，全团没听说谁当逃兵。

3. 奔赴战场前沿。

在奔赴战场前沿的前一天，部队放了半天假，让官兵写写家书（遗书）、入党（团）申请书，整理个人随身物品等。放半天假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理光头。一开始谁也不愿意，指导员就耐心解说：理光头是战时需要，万一头部负伤，有头发就不能有效止血，还会感染发炎，全部队官兵一律理光头，这是命令。没办法，在指导员、连长带头下，全连指战员已是光光的青头一遍。还别说，感觉还挺爽的呢。

到达中越边境后，我们就进行了一系到临战工作。我们特务连首要工作就是进入越南境内侦察敌情。

由于我们团对越作正面攻出，以牵制越南的飞虎团（据说时任越南国防部长的武元甲当时正在该团）。所以，对前沿敌方的布局一定要摸清楚，否则就引来血的代价，班长程永江就是被暗堡里的敌人突然扫射被击中阵亡的。

也许当时越南当局没有估计到我国真的派军队对其大规模进行自卫还击，更没有估计到我国军队会从广西、云南与越南接壤的边界线中进行全线出击。他们所筑的工事从我国援越抗美时的向南改为向北。工事是做了，岗是设了，但越军还是相当麻痹，以至使我们到他们阵地前侦察而不被发觉，侦察比预料中顺利多了。

看中越边境，虽不是崇山峻岭，但也是山峦叠起，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说来也怪，有不少地方，不要说少树木，连草也少，这将对我军进攻很不利，我军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战争死伤敌我比例就可想而知。我复员回广州后亲戚朋友们常问的一个问题：究竟敌我那方伤亡大？其实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到，在战争中全暴露身体的一方肯定要比隐敝的一方危险大，伤亡大了。

侦察虽然顺利，但每次过境我们都打醒十二分精神，不允许有丝毫差错。出发时我们身上挂上枪、子弹、手榴弹、匕首、望远镜、防毒面具、干粮、水壶、雨衣、急救包等，把全身都给挂满了，还有其它侦察器械也要背的，排地雷用的回形针也要带上。山路崎岖，我们既防蛇咬，也防地雷，更防敌情。一路上我们常常遇上拌发雷（就是靠触发地雷线引起爆炸的一种防步兵地雷），对此雷，只要将插销插上，取下击发器、引爆器就完全没有危险的了。上到目的地后，我们头顶烈日，强忍大蚂蚁的嘶咬，进行紧张有序的对敌情侦察，每一个点都要静卧两三个小时，还好，每次都顺利安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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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歌

4. 1979年2月17日，我广西、云南边防部队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在广西、云南中越边境向越南境内发起了强大的反击作战。

2月16日那天，平常的天空带有一丝令人不安的潮味。部队在有条不紊地向着中越边境缓慢推进。看到首长气定神闲，参谋长奔走各连营，各参谋忙东忙西的，我估计战事快来了。入夜，明月高照，部队从广西靖西县鸡公山下加速向中越边界推进。白天我走熟了的边境路段，现已人头拥拥。人虽多，却只闻脚步声，不见说话声，这说明了我军指战员严守纪律。17日凌晨3时，我们才接到过几小时后就要对越作战的通知（临战前几小时才通知士兵，说明我军保密程度高），此时，我才真正觉得自己也能为保卫祖国而战了，我感到光荣!我激动!! 我要争取战场立功!!!

17日早上6：50，天刚亮，宁静的天空突然炮声隆隆，加农炮、火箭炮、榴弹炮、迫击炮，万炮齐轰越军阵地。部队借着炮火的掩护下向着敌人阵地攻去，我行进间听到头顶炮弹在飞行中呼呼地响，刹那间敌人阵地上爆炸声响彻云霄烟云火光煞是好看。部队已行进到敌人山脚下，此时，冲锋号响了，冲啊！原来，冲锋号声是那样的令人振奋，令人奋不顾身。前面，已有战友倒下，后面继续冲锋。越军依仗多年修筑的工事在负隅抵抗。在进攻的同时，翻译员进行战地喊话：纳胸空夜（越南话：缴枪不杀）、中对宽宏堵兵（越南话：中国宽待俘虏），可越兵用中国话回应说：我们不投降，你们投降吧。真是可恨至极，打！由于敌人火力太猛，一次冲锋被敌人打了下去，第二次冲锋又被敌人打了下去。刘臣教导员急了，他吼道：二排长，你再不把这阵地拿下来，我撤了你的职。二排长向他敬个礼说：是。然后转身去指挥战斗。此时，刘臣教导员又叫他回来，对他面授机宜，指出他不要光勇，要根据地形进行两边包抄（平时战术训练时叫利用地形地物），结果，阵地很快就被攻下来了。这是“正面攻不了侧面攻”战术的又一生动实例，用生命再次验证是正确、可行的。二十年后，我在商场上同样运用了“正面攻不了侧面攻”的战术取得了攻关的成功。

就在我们正要往前冲的时候，在一不起眼的地方突然机枪狂射，我方伤亡一片，程永江班长也在此时光荣牺牲，战友李祖光见状，顺手拾起班长的冲锋枪对敌人阵地一排扫射，压住了敌人的火力，战友唐立忠身抱炸药包趁此机会瞬间冲到敌方暗堡，拉响炸药包，一声爆炸后，部队继续向前冲。此时，敌暗堡又再枪声大作。原来炸药还没有将暗堡里的敌人炸死。小个子刘祖告正手抱炸药包往前冲，被唐立忠一手抢过来就直往敌暗堡冲去，唐立忠在我们机枪、冲锋枪、步枪火力支援下，很快冲到敌暗堡，也许心太急，炸药包没有拉响，他重新抢过战友炸药包，快速冲到敌暗堡，他冷静地拉响炸药包，看到导火索在燃烧后才就地来一个狮子翻滚，把自己掩蔽起来，爆炸声过后，我们冲到敌暗堡一看，里面的三名越兵已被炸死。紧接着，我军很快就占领了302高地。战后，唐立忠被评为爆破英雄。

出于战略需要，我军占领敌阵地后就迅速撤退，以蒙蔽敌人，为两侧穿插部队争取时间。

战略撤退可是以生命作代价啊！

敌人炮弹不断轰炸，子弹不停呼啸而来，真有点兵败如山倒的感觉。只见那两人抬着爆破箱狂奔，后面的战友被击中，把前面的战友往后拉，前面的战友才发现战友受伤了，丢掉爆破箱赶紧为战友包扎又上路了。首长见部队后撤得慢，即时下达命令，除了枪外，可以放弃身上的所有东西，此时，只见遍地水壶、干粮袋、雨衣、防毒面具、炸药包、爆破筒，场面十分狼狈。事后我们常常打趣地问：什么时候跑步最快。答曰：战略撤退被敌人子弹追的时候跑步最快。

一战下来后，部队作了短暂的休整。这时候我们就受命出去捉俘虏。也许我们平时训练过硬，也许越兵个子太矮，只要不让他动枪，每次都能手到擒来，不用费多大力气。通常，我们都很优待俘虏的，只要他不反抗，一路上我们都拿出自己的食物给他吃，给他喝。可有一次抓了一个越军排长，一路上他都在反抗，我们就打他，回来时被团长看到了，我们几个被团长训了一顿。其实，说优待俘虏也要俘虏听话才行啊，他要反抗，你怎么优待啊，只有强硬制服了。

战场没有绝对的前方、后方。我们团高机连的一个兵躲在大石后面被敌炮弹炸死，在空旷的四周人员却个个没事。打仗时就有一句话：新兵怕子弹，老兵怕炮弹（子弹只来自一个方向好防，而炮弹有可能就在自己的前后左右爆炸，难防）。

休整期间，我们还奉命排雷。我们班派去7个人，由班长带队。由于在开阔的公路排雷，有两个步兵连、一个高机连和一个炮团作掩护。进入雷区后，分梅花队形进行搜索。我是一组组长，排在最前面。很快我就探到了第一个地雷，我即时向班长报告，班长说：你小心。由于从小看过N次电影《地雷战》，对第一次排雷是相当小心的。我首先用探雷针确定该雷的大小、类别，然后拨开浮土，确定该雷是前苏联制的防坦克地雷后，取出击发器、引信，扩大雷坑，再看雷底有没有诡计装置。

整个排雷过程，感觉到周围环境特别的静，可这静中带有无数双眼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由于是排第一个雷，考虑到安全问题，整个排雷小组都停下来期待着我排雷成功。我的顺利排雷，给战友们很大的鼓舞，紧接着，战友们也陆续探出了地雷。这雷区是防步兵地雷和防坦克地雷的混布雷阵。看雷坑的布局，成不规则形，这种随意性布雷，给排雷造成一定的困难。例如，按常理说，防坦克地雷不会埋在路的边缘，可它就偏在路的边缘出现。当我们发现这一情况后，又再从头探起，从中也挖出一个防坦克地雷。战事无常理！当经验局限了人们智慧时，就会想当然，也会为之作出代价。

该雷区为防步兵地雷和防坦克地雷的混布雷阵。在随之而来的挖掘中，我们也就熟练了，胆子也大了，挖得也多了，把负责运雷的战友忙得大汗淋漓。就在此时，我们排雷小组被对面山头八三一高地的敌人发现了。也许有点远吧，他们用高射机枪向我们扫射，派出的一队越军被负责警戒的战友冼天月发现，冼天月当即向他们射击，负责掩护的两个步兵连、一个高机连和一个炮团也同时向敌人开火。小股越军被打跑了，但高射机枪还在向我们扫射。身处险地，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冒险的做法，就是在确定是什么类型的地雷后，迅速取下击发器、引信，不扩大雷坑，直接将地雷挖出，冒险！十分危险！！

在情况危急下，我想的是尽快将地雷全部挖出，全无顾及人身安危。探啊挖啊，看着敌人的子弹在身边钻入泥土全然不觉恐惧，只知道将身体尽量贴地，减小向敌暴露面。从当时我所在的位置上看到，我军炮火打得很准，只要敌军一射击，我军炮火必打到敌射击位置，相当准确，可以说，我们能够顺利完成排雷任务，炮兵也要记上一功。这次排雷，我共排了18个防坦克地雷，从战前立功条件，已够得上排雷英雄（排雷立功条件：5个雷为三等功，10个雷为二等功，15个雷为一等功，排雷英雄）。第一场仗战报报道别的部队的战士排了15个地雷被称之为排雷英雄，事后我想，我这战功肯定跑不了。由于苏制防坦克地雷体较大（大约直径Φ30cm、高10cm），全当战利品用汽车拉回来，苏参谋向团长汇报说排了足有大半汽车地雷时，团长还不相信呢，叫苏参谋再次去看看。连指导员见我们安全回来，大喊为我请功，当时我有点激动，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排雷过后，我听到一消息说，我团一炮营营长为了请功，向团长说发现山下路上有敌人（他指的是我们），要求炮击。天哪！若真开炮（一个营的100迫击炮），我们是没法躲的，死在自己的炮火下那可多冤啊！

进入越南的第二场战
上一仗，由于年青的指战员没有作战经验，部队伤亡很大，连队减员十分严重。有些连队，如我们配合作战的六连，由于对敌阵地作正面进攻，一百多号人，一仗下来，完全没有受伤的，只有35人，我的同学陈小敏也受了伤。
这天拂晓，天还没一丝晨光，我班配合六连奉命主攻八三一高地。当我们运动到敌高地山脚时，我军强大的炮火向着敌军阵地猛轰，2万发炮弹尽向敌山头轰去。初时听到炮弹响时，战士们都本能地卧到，此时，欧阳小雄连长急了，他冲着战士们大声喊道：这是我们的炮，快冲（第一仗时，六连因没能按时拿下阵地，欧阳连长挨批了，所以，此时不由他不急）。

前面的小山头，在我军猛烈炮火轰炸和强大的步兵攻击下，很快就被我军拿下来了。由于拿下得较轻松，以至于我们有些战友放松警惕，没有随时随地保护自己，尽可能低身行进和架设枪械。一场恶战就从这开始。当我身旁的重机枪手架好机枪时，突然，呯的一声，战友额头中枪倒地，鲜血如箭般射出，我顾不得被弄得一身血，赶忙用急救包为战友止血，并大叫卫生员过来帮助抢救。此时的战友，呼吸加速，全身发抖。我们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要交党费的临终话语并没有在战友口中出现。他在一阵抖动中没有片言只语，躺在我怀里就这样远永离开我们了。

战友的离去，我没有大喊，也没有胆却，我没有接过战友的枪（由副枪手接）。放下牺牲的战友，我迅速转移位置，向着敌人一轮猛射。在平时训练时，我就是射击尖子，在战时正好用上。此时，我的一番劲射，把敌人火力点打下去了，先前的向我部队猛烈扫射没有了。可一会儿，他们改变了战术，打几枪，换一个地方，他们依仗着多年修建的工事在负隅顽抗，我军几次冲锋都被打下来。此时，连长叫上两名喷火枪战士，准备命令他俩用喷火枪攻击敌人。可两名战士的回答大出连长意外，他俩告诉连长，喷火枪有效距离只有30米。这可把连长气坏了，直叫他俩滚蛋。

激烈的战斗，山头屡攻不下，连长打红了眼。身边的通信员说：连长，山下有人！连长马上指挥重机枪手向着山下打去。打了一阵，通信员又说，好象是我们的人。此时，我也看到山下五连正在向我们用旗示意。连长轻叹一声，指挥全连战士又向着山头发起新一轮进攻。82无后座力炮的炮手们为了更抵近敌人，作灵活射击，干脆不用炮架，用肩扛着射击。我们班从侧面对敌人进行包抄围攻。进行中，我看到从第一仗中被打死的越军死尸。经过几天的日晒雨淋，尸体发涨，并发出阵阵恶臭，任凭你怎样捂住鼻子，也难以抵挡尸臭味。在踏着茂密的山草进行中，我们遇到了电控定向地雷和拌发雷。好在此处没敌军把守，否则，一个电控定向地雷也可以把我们全班炸死。我们每见一个雷，都把它排除掉，为后面的战友排除障碍。

（开战的第一战场）

排雷之路-------一次排了18个苏制防坦克地雷，指导员高兴地大声对说为“我”请功

战斗最惨烈的八三一高地
该高地我曾四次与死神擦过：一次是我旁边的战友刚架好机枪就被敌军打中前额，即时牺牲，敌人若横着扫射，我也完了。

第二次是攻上高地的第二天6早上点钟左右，敌军一轮炮火打过来，幸好当晚我挖了猫耳洞没事，在堑壕里有不少战友死伤，当我走出猫耳洞时，猫耳洞也塌下来了。
第三次是在我单独执行任务时，在半山坡捡到一支上腹木被子弹打过的冲锋枪。不知还能打否，我就向天打了几枪。此时被敌军发现，他用高射机枪向我打来，我即时卧倒，卧倒后他不打，我以为是流弹没在意，就爬起来，当我起来时他又打，我又卧倒。幸好他用高射机枪打我（高射机枪准确度差）和该地树多，要不我就回不来了。

第四次是我背着受伤的战友下山，一发敌方炮弹距我三米高的地方撞树爆炸，炸伤了不少战友。
啊，难忘的八三一高地。

连长欧阳小雄烈士

（路向尽头是连长牺牲的八三一高地）

那是当天6早上点钟左右，在我们已攻占的阵地上，敌人发起一轮炮火，当时在半山腰的连长就被炮弹弹片击中头部牺牲

班长程永江牺牲的地方

班长程永江烈士

班长程永江烈士之墓

（当年进驻当地老百姓家里）

边境老乡生活很贫穷，但都十分热情接待解放军。在这里，真正感受到军民如水情！

待续...

［此帖子已被 天空之歌 在 2009-11-5 22:13:14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天空之歌 在 2011-3-15 0:39:12 编辑过］

天空之歌

留座。

天空之歌

再留座。

simonchan

肥天，快上，关键时刻别拉稀。

鸣鹤在阴

转一点在别处看到的帖子内容：

（2）关于茶灵的任务归属。军区战前部署，41、42军的战斗分界线是广渊、高平、班庄相连之线，线上各点，除广渊外，均属41军。茶灵当然地位于分界线的41军一侧。
　　
战斗发展的结果却大大变化，高平本属41军，却由42攻占；茶灵本属41军，却由42在162师配合下攻占；广渊本属42军，却由162师攻占。但战前确实没有由42军占领茶灵的考虑。

41军在茶灵方向投入兵力太小，对战局发展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果以配属的150或160师全部从龙邦向茶灵攻击，对高平的震撼将大得多。也比将这两支部队分散使用要更加有效。

宾山下的来客

41军老兵的力作不断，前面看过121师和122师的，现在轮到123师的了，图文并茂，好嘢！！！战例的发生地就在我的家乡，期待下文。。。。

文中提到的“庭豪山”就在靖西新兴村附近，那里打响了“自卫反击战”的第一枪，不过老兵回忆录中提到庭豪山的战例还是第一次看到，另外“鸡公山”是否就是龙邦边界的金鸡山，还得请作者来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