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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重返禄平追寻记忆（已增新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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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1-2-13 03:2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原创）

重返禄平追寻记忆

想趁着春节后没工做时，先上南宁办点事，但又想去越南，而且老人身体也不好放心不下，所以矛盾好久。想到越南的禄平县，禁不住动了心，因为时隔19年没去，还真想去看看，因为去一趟也不容易。不管如何，还是在睡觉前把相机的电池充上电，等待明天早上的到来。
醒过来时，天已亮了，不再考虑什么了，赶紧起床，看时间有8点多了。赶紧收拾好相机等必带的东西，特意穿旧的衣服就出门。出发时看时间：8：40分。估计中午11点半至12点才能出关，那么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在越南境内转转。结果也是这样子。
很顺利办手续拿票，很快进入越南境内，找到一位摩的司机，问他去不去禄平，司机说去，并说他本人就是禄平县人，正好！谈妥价钱，立即上车。由于禄平县不是允许去的范围，所以司机只能绕着小镇郊外的公路去，并叫我罩好相机，不然公安会拦住。这天越南公安出动不少。
摩的司机往高平方向开去，而禄平在东，高平在西，我也不知他怎么绕法。后来，车子转到了我以前去苦大地区逛的方向，心里还暗暗惊喜，心想有机会再弄一个图片，但并不是经过那里，走的都是公路。绕着同登一大圈远远的，再转向谅山。这一带没走过，但也算是收获，总算有机会来这么偏的个地方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165师穿插经过的区域，但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包，即使拍下后老兵也不会辩得出来。
在转去禄平的路上，我就开始注意打量公路两边的景物，希望能寻找到过去的一些曾见过的建筑，我用手指向原来工厂下班时好多人流涌出来的方向，告诉摩的当时这里有个工厂，有好多人出来，司机说，对，就是这里，我说回来时你带我进去看一下，他说行。
摩托车载着我们两人驶往禄平，这一路上，不时见到几座民房，越北农村的民房都是涂有彩色颜料的，所以显得洋气些。公路并不算宽，估计是三级公路，路的两旁和四周都是土山包，山上全是茂密的树林，再加上阴雨天气，雾气蒙蒙，仿佛进入了电影中见到的仙境，一片片菜地，一切都是绿油油的，大自然真好啊。
半路，见到路边有一座庙寺，还有两颗高大的榕树，我叫司机停一下。拿出相机，走过去看一下庙宇和周围的景物，如果是在国内，我一般不会多看的，但这是在越南的农村，我就很喜欢看这些朴素的建筑物，因为这些能让我感受到这里的民族文化，民风民俗。突然想到，在越北边境，有庙寺的地方总会有一颗大榕树。我们广西边境农村对大榕树也是很敬重的，是因为它的老么？我还没问过。反正婚嫁的人行必经之处，一般都会绑一条红绸带以祈求平安顺意，或是烧一挂鞭炮，算是路过了打声招呼。
摩的司机载着我继续前行，公路上，对面不时快速驶来小车和摩托车，禄平方向不少年轻人也象我们边民一样，想在这一天去同登逛庙会。毛毛雨早已打湿了路面，对于这种快速擦边而过的行驶，我多少有些担心，但由于见识过越南村民高超的驾驶技术，也有些相信我的摩的司机能避免这些后果。
机会难得，时间短暂，我的眼睛还是朝公路两边不停的扫视，我真的希望能看到一些战争遗留下来的东西，哪怕是一块水泥板，如果没有一个越南人保存它，我就义务为它保存——用相机拍下。可惜没有。
越往禄平，气温越低，我想海拔越来越高。四周的青山已被云雾罩住了，非常有仙境的味道，可惜没有神仙在上。已进入山区，路很湿，车很快，风很大，手很冻，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
继续行驶中，摩的司机放慢速度，对公路边几间民房说，那就是他的家。我转头认真看了一下。他说回来时请我进去坐坐，我说好啊。他问，阿哥要耍女人吗？我笑着问，有吗？他说有。我问，多吗？他说多。我说公安查到怎么办，那不死了。他说不怕，带到我家来随便你玩（够哥们！）。坐在车上，想起以前有位越南仔问我，哥要女人吗，我说你有吗，他说有。我说没空了下次来再要。他说要枪也有，白粉我也有，要不要？我问，你这里爱滋病多吧，他说是AIDS吗？有。晕，看来这越南仔对爱滋病的认识还挺在行的。
这时毛毛雨变大了，摩的司机似乎很有经验，说要到妹妹家借雨衣。到了，他的妹妹和妹夫向我打招呼，邀请我吃饭，我向他们道谢并祝他们新年发财。拿到雨衣后我们又继续前行。
经过风雨兼程的奔驰，我们终于来到了禄平县的西郊，看到远处象县城样子的楼房，我有些兴奋了，19年了，我又终于来了。我让摩的司机带我去看以前见过的小庙和旁边的榕树的地方。19年前我第一次来时，曾在饭后和朋友逛到这条小街道的尽头，尽头就是庙寺，记得旁边有树大榕树，可是他带错了，把我带到一座不算高的小山包上，这里的确有座庙寺，越南的民居和庙寺真是漂亮，舒服，养眼！因为几乎看不到灰暗的墙面，全是彩色的。既然来到这里，就进庙里看看吧。庙里的小庭院很幽雅，各种景物都很精致，倒是感觉象个漂亮的花园，就算不是庙寺，如果是私人宅院也非常舒服。庙里没有和尚，没有尼姑，只有一位俗家老妇在看守。庙的背后就是打仗时说的琪穷河，那么对越还击战资料提及的战斗的地方是不是这里呢？因为在一篇回忆文章中提到，部队炮击河北岸的越军，并越过琪穷河追击越军，如果是在此处就好了，因为我已拍下。我特意走到庭院的后墙，向河对岸望去，我想看禄平那场河岸边战斗是什么样子。对岸是一块宽阔的平坦的菜地，绿油油的，再远处就是相连着的山。
这时，我听到有高音喇叭广播的声音，抬头找它的位置，原来就在我身后坡顶上的水泥杆上，19年前我来这里，早晨五点多钟被广播的声音吵醒，原来声音发自这里！问司机这是什么地方？回答说是公家。意思是政府了。我们家乡以前也是这样，广播一开，全县城的人都听到。官方新闻联播是准时宣传的，不想听也得听！当我们没有这样的宣传方式时，这里却仍然保留着。
抓紧时间，退出，然后让司机带着我去找曾见过的庙寺。阴差阳错，司机反方向驶下坡底，我望见的，却是以前在这里候车去谅山的路口！一时惊喜，环顾四周，就是这里了！站在这个位置，一切回忆清楚了！我看见了在朋友亲戚家住的地方，往前是越南女教师的学校，右边是朋友亲戚请我们吃饭的家，那位才17、8岁的小媚媚扮成熟说阿哥我今年25岁了你要我吧，呵呵，就是那里。还有，回头望时，摩的司机指着身后小坡上的漂亮的楼房说，那里是公安。兴奋是掩不了的了，举起相机就拍，哈哈，它的旁边的小路就是我们躲藏公安的地方，那时是晚上，逛回来时见几个人用手电筒四处照射，朋友亲戚提醒我们躲藏，那是越南公安，于是我们赶紧躲到路边的小树林中，而身后是水沟，就是这里！清楚了，这条路往谅山方向去，就是去县城的中心，我们以前就是饭后往里面逛的。
上车，和司机驶进县城中心，其实也不远，一百多米就到了，看到了这里的小街道，太熟悉了，宽度并没有多少改变，我下车，边走边回想当年的情景。终于来到了县城中心的圩亭。不知内地有没有圩亭的说法，就是菜市和贸易交易最集中的地方，当时是盖简陋的木棚的。我寻找当时在女孩子摊位聊天的位置，由于还有老房子，按印象推测着聊天的位置。怀旧不仅是一种怀念，还带着追求、企盼，而当回到旧地又看到过去的景物时，那当然是很高兴的。
一男子向我打招呼，我有点奇怪，原来他问我找谁，我说没找谁，以前来过这里，来看看。接着和他聊天，我说以前在这里和一个女孩子聊天，她家就在对面，并说明相貌和身材。我手指过对面几座房屋，他立即说，喔，那就是阿银。阿银！太熟悉了。我问她现在做什么了，男子说：去英国了。那个阿银，就是长得水灵灵的长辩子的姑娘。

摩的司机问我过来越南有那张纸吗？我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我问，什么纸？他说公安，我才反映过来，是证件，我说没有。查吗？他说别让公安问到，不然挨抓的。我这才清醒过来，怪不得走到哪里越南群众都好奇地看着我，而我临出门时有意找了套旧衣服穿的，但即使不看衣装，也能从相貌看出是中国人。我拿起相机拍公安的楼时，他就回避过一边去。
阿银的邻居都是几间老房子，顺便拍下，归档。
这时一位年约七十多岁的阿婆走过来，问我来这里找谁？我抬头望着她说，没找谁，以前来过这里，现在来看看。于是她和我聊起来，得知她年轻时在我们这读过书，还唱过戏。老人身体单薄，但气色相当好，非常健谈。我向她借枝笔和纸来，我想记她说的一些东西，她却突然打断我的话，她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警惕地望着她，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想说，又不知她的想法是什么。最后她问我是做手工的吗？我唔唔唔了几声，只好这样应付了。
在和老人聊天中，得知他的爱人是军人，牺牲了。指着脸说，当年战时她在离开禄平的路上，在郊区被一颗子弹打中，穿过脸颊，打掉了一颗牙，幸好没死啊。我称呼她为阿婆，这个阿婆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高！有水平！本来觉得和老人应该没有多少可聊的，但在三十分钟的聊天里，她的经历让我产生了兴趣，这里就不长谈了，有机会再另外介绍她。
司机可能出于赶时间拉客的原因，催促着我返回，我说不要紧，我加钱给你。接着又逛以前走过的小街。这时天上的毛毛雨又密起来，摩的司机到旁边商店为我买了一次性的雨衣。穿上后，不顾遮挡雨水，举起相机抢拍下一些有特色的建筑物，希望能在宝贵的时间里留下禄平的东西。由于时间太紧了，还有别处无法再去。
最后的节目就是看庙了，沿着熟悉的小街往前走，摩的司机驾车在后面慢慢跟着。越来越明朗，我看见了老老的庙，旁边的大树还在，但我记错了，不是大榕树，因为那时天黑黑的我也看不清，就知道有庙有大树。看着老庙，感觉很亲切。我最爱看这种老建筑。门被锁着，建筑是灰灰的色调，中式庙宇。我迫不及待拍着，然后站在它的对面，认真地看着，想像着我们当时逛到这里的情景。
摩的司机坐在车上看着我，等候着，我也不知他心里是焦急还是耐心了，但我会给他满意的报酬的。
返回路途中，摩的司机说请我到家里喝杯茶，愉快接受。越北的村子就是不大，零零散散，都是人口较少的村子。虽然是农村的房屋，可环境并不脏，屋前屋后全是各种果树，不是柚子就是李树和荔枝，还有其他果树。房子是1995年建成的，平房，一层，屋内一大厅一小房。客厅内摆设简陋，墙上挂有神台，他拿楼梯走上去，把神台供神的糖果拿来下，让我尝尝。不知读者会不会介意这些，虽然感觉不适，但也没什么在意，吃了一根椰条。他倒了杯酒，和我喝。这是他自己酿的米酒，一杯冰凉的酒干下肚，觉得有点劲，但酒味不难喝，行。问他有没有拿黑峰酒泡，他说没有，但泡有香蕉酒。这么一说我很好奇，我知道食物和动物可以泡酒，但拿香蕉泡酒却第一次听说，于是问他是这酒是怎么样的。他在房间里提出一玻璃缸来，里面的确放有香蕉，但却是切片后晒干后的蕉片。问他好喝吗，他笑着点点头，说这酒喝了男人厉害。我笑了，心想，那人家一口气吃十个香蕉岂不发疯了？但他指的是泡过酒的香蕉，我不知道了。
问他，老婆去哪了，他说去中国砍甘蔗了，一天得50元中国钱。那你不去？他说去了没人看家。孩子大学准备毕业，要去当老师，每个月还得给孩子相当于400元中国钱的生活费。我们喝完了一小壶酒，就上车赶路了。
回到家看了下时间：21：42，行程结束了，感觉满足了自己以前的愿望，原以为它城区扩大了，重新规划了，其实县城中心的路面宽度和一些建筑都没有变，私底下觉得幸庆，幸庆还有机会看到，否则它变化大了我也许又失望了。阿银在不在也没关系了，她过得越来越好就行。以前禄平人生活是艰难的，中国女人一件普通的红色衣服都能令她们用羡慕的眼光来打量，现在虽然经济上不如中国，但衣装也五颜六色了，总算生活好多了。物价方面，猪肉折合人民币15元一斤，牛肉30元一斤，明显比中国贵多，大芒果7元。禄平之行，除了公路能让我感觉老兵打仗时的情景，不再见到战争留下的东西，禄平至谅山的公路还是原来的宽度，不知参加禄平之战的老兵还可曾记起？

很晚了，有空整理好图片再发上来给大家看看。

不仅人山人海，各地来的车越来越多，山东贵州广东广西等好多省外的车，把长长长长的路塞得挤挤的，一想到人多车多，很多本地人都不愿去了，去过的一般都不愿意再去，因为越南同登太小，小小的几条街道基本是中国人，从场面估计，当天至少有1万人以上进入，走路都难走。有的人提前一晚把车开到此地，在车上过夜。有的宁愿中途下车走路上山，再下山，只怕有4公里的路程。对我来说这些时间消耗不起，幸庆的是每次都能抢得及时赶往。如果赶不及，那就白跑一趟了，同登和谅山没什么看的了，重心在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