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深山里的真情守候

静影沉壁

深山里的真情守候

文／田 跃 摄影／朱效悯 张祥敏

这是一次特殊的采访，说是特殊，是因为与当地媒体同仁和爱心人士一道，给采访对象准备了一份“重礼”，采访车也临时换成了一辆带车厢的皮卡车，车厢里装着给他们送去的半车厢旧报纸；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一个特殊的家庭，说是特殊，是因为自己身患多种疾病的妻子，与大小便失禁瘫痪在床且全身化脓14的丈夫，在麻栗坡县八布乡一个叫扣湾的深山密林小村里孤苦相依，妻子十多年如一日执着抚养照顾丈夫的事情，最终传到了山外，妻子对丈夫的真情守候感动了一群爱心人士。于是，才有了记者这次特殊难忘的采访。fficeffice" />

另类“乞讨人”

“同志，能不能给我一点你们看过的旧报纸？”还是在很多年前，驻在八布街上机关单位的很多人，都会遇到这样一位瑶族妇女，这位瑶族妇女身体瘦弱，说话常常会带着点哭声。因为在社会上遇到的乞丐和他们乞讨手法太多的缘故，当初好多人都以为她是讨旧报纸当废品卖赚钱的。于是，有的干脆将她大声轰走；有的看到她的可怜样，给几张反正卖废品也卖不得几文钱的旧报纸，将她打发开……因此，她常常躲在街边人少处失声痛哭！

其实，这位瑶族妇女是一个另类“乞讨人”，名叫邓登仙，家住地处深山密林中的八布乡竜龙村委会扣湾村，自从她瘫痪在床的丈夫盘金发又感染了难与治瘉的银削病全身化脓以后，一到八布街天，她都要用她那瘦弱的身躯，背着一个背篼从家里赶到10多公里远的街上，挨个单位讨要旧报纸，之所以要到街上讨旧报纸，是用来给她丈夫盘金发垫床吸脓水用的。

毕竟乡镇单位订阅的报纸数量有限，有时她可以满载而归，而有时不得不空手而回，有时还要受到少数不知情的人的轰赶甚至辱骂。

而已年近六旬的邓登仙，她自己也患有严重的胆结石、肾结石和肺炎等疾病，自从有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后，她都要不定期到医院进行输液治疗。虽然她自己也有病，但因丈夫瘫痪在床，田地里的活计还得完全由她一个人操劳，由于没钱买化肥农药，一年到头的口粮最多也只能够他们吃几个月。

有限爱心援助

随着老人讨报纸为丈夫垫床吸脓的事越传越广，人们渐渐被她的举动所感染，一些单位便开始把以前当废纸卖掉的旧报纸留存起来，等她上街了就送给她；一些单位和好心人还在得知他们的家庭情况后，不时给他们家送些大米、面条、油盐之类的物品给予接济；在麻栗坡开照相馆的个体户朱效悯从朋友处得知这一情况后，从2008年以来，已先后两次和几位朋友前往扣湾村，对两位老人进行慰问，并为他们送去了慰问品和现金。他还告诉记者，他还准备在网络上发贴，号召他的网友为两位老人募捐。

朱效悯等人的到来，使邓登仙老人深受感动，当时就“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随后在朱效悯们的面前跪下……

她告诉朱效悯，由于丈夫大小便失禁，瘫痪在床上的丈夫屎尿都拉在床上，加之身上流出的脓水，她每天都要清理几次。因为村子里传言她丈夫盘金发得的是麻疯病，就连她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都怕被父亲传染，早在几年前初中毕业后，都自己跑到外地去了，村子里的人更是不敢进他们的家门，当她要外出到街上找报纸时，都只能将丈夫托付给原来的村小组长，要他帮忙给她丈夫送饭来喂给他吃。

“你们是好人呀，我们家已好多年没有亲戚朋友来过了，你们非亲非故的，却这么大老远的拿这么多东西到我们家……”临走时，老人再一次跪了下去……

艰难进村路

到邓登仙老人家采访，路途的艰辛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从麻栗坡县城出发，沿着麻富县际公路行驶60余公里便到达八布乡政府驻地，再往竜龙方前行10多公里才到达进扣湾村的进村公路口，虽然这段路程才10多公里，但却全部是夹窄的连续急转弯。虽然爱心人士朱效悯已先后两次到过邓登仙老人家，但仍然带错了路，因为进村的道路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公路，且还长满了杂草，一不小心就一错而过。

当进入仍然爬山的进村路段后，行车的危险才正式开始，虽然这段路只有四五公里长，但全部是连续急转弯的上坡路，车在有的转弯处都要停下倒车打方向才能前行，走过这段长满了杂草的道路，足足让两辆越野型车爬了半个多小时。司机告诉记者，这段路是一位村民自己足足花了六年时间，才用锄头一锄一锄的挖出来的。

车到上山公路的尽头一位村民家门前停下来时，邓登仙老人早已背着一个背篓在这里等候着了。看到给记者带路的朱效悯和八布派出所的几名干警，老人眼眶湿润了：“朱叔叔……”老人喊了一声后，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虽然站在这里看着已快到最高的山顶了，旁边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但老人背着一背篓报纸带我们一行人，又沿着密林里的一条落满枯枝败叶的小道，一直往山上又步行了20来分钟，才到达了老人的家。

风雨飘摇家

说这是家，似乎有些太夸张，在墙体都快要倒塌房子前，不宽的院坝里长满了杂草，房屋的前面用木板栏着，走进屋里，只见屋顶瓦片稀稀落落，已四处透光。

一侧墙壁边的一张木床上，只用一块白布遮羞的盘金发老人见有人进屋，试图坐起来，但失败了，直到他妻子邓登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他才吃力地向我们问好。只见他的手指、脚指已残缺不全，嘴唇肿起，胸前涂着一片红药水，全身上下都是身体出脓水后干涸的疤块。他告诉记者，妻子每几天时间又要给他揭一次这些疤块，一次要揭下小半盆，然后再涂上药水。

在老人的床边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看似装过饭和一个装过辣椒的碗，还有一个装盐巴的罐头瓶。旁边灶上的两个铁锅已生锈，已是好多天没有揭锅的样子。家里除了一台收不到电视的电视机外，再已没有其它像样的物品。记者察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屋里有半粒米。老人说他们现在吃的是地里刚成熟的嫩玉米，虽然有点稻田，但因为没有钱买农药和化肥，基本上没有收成。

“今天你们送来的大米和面条，已跢足够我们吃两三个月了！”老人眼里充满希望地说。当天，八布边防派出所的民警给他们家送去了40斤大米，还有20捆面条。

与他们家快要倒塌的房屋相连接的，还有另外一间房屋，邓登仙老人说，这户人家早就搬到山下的地方居住了。扣湾村只有22户人家，虽然这里与下面上山道路尽头的人家都叫扣湾，但这里只有四五家人，且与下面的人家有一片森林相隔离。几户人家的房前屋后，零散地挂着一些瘦小果串的芭蕉树，几片地里的玉米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看上去已是一片枯黄，显然是土壤肥力不足的样子。邓登仙老人说，是因为没钱买化肥来追的原因。

女不孝妻相守

邓登仙老人说，他们有两个女儿，以前无论如何困难，她都想方设法供她们姐妹俩读到初中毕业了，但最令她想不到的是，两个女儿都是刚初中毕业就跑了，因为她们怕父亲的“麻疯病”传染。

“现在两个女儿都当母亲了，但不用说抚养照顾两个重病在身且已60多岁的老人，就连平时回家看一眼父母都做不到。我后悔生下了这两个不孝女儿，更后悔无论如何辛苦都把她们拉扯长大，供她们上学读书，可是现在……”老人声音再一次哽咽了：“有一个女儿带着两个小孩和她丈夫到广东打工去了，临走时将她家不用的一台旧电视机送到了这里，但因为没有接收器，只能是摆着；另一个女儿虽然就在附近的一个乡，有一次在八布街上遇到我时，不情愿地给了我100元钱，本来赌气不想要，但当时给她父亲买药正急着要钱，只得含泪收下了！”

提及她为何能十多年一日的守候着丈夫，邓登仙老人朴实地告诉记者，他俩以前的感情很好，在丈夫没出事前，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其乐融融，吃饭穿衣都根本不用她去发愁。

“他原来是一个好人，原来曾经是参战支前民兵，后来还先后将5名犯罪分子抓获扭送到了派出所，当时政府还给过奖励！”邓登仙老人对说：“谁会愿意自己象他这样子，现在虽然他成这样了，但我心里还是舍不得扔下他，毕竟我们已生活了几十年，我们的感情在我心里是任何东西阻档不断的。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十多年，他身体和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如今我都62岁了，也是几种病在身，现在唯一让我害怕的，就是我死在他前面，那样的话他的日子咋过过？”邓登仙担心地说。

曾是治安先进

至今，盘金发躺瘫痪在病床上已14年时间，据他回忆，就是在他支前参战回来的不久，因为那里八布是战区，社会治安秩序混乱，流失于民间的枪支弹药也很多，但作为一名支前参战回来的民兵，维持治安秩序是他的一个重要的义务和责任。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他就单独或与村里的民兵一道，先后将5名偷牛盗马或打架斗殴的的犯罪分子扭送到了派出所。因此多次被上级有关部门评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盘金发家居住在村子最高处的森林边上，他在起床出门小便时，突然听到房子后面的树林里有响动，当时他还以为是野兽又出来啃食农作物，便进屋拿出火药枪朝有响动的地方跟踪而去，在树林里的一条小毛路上，他静静地观察发现，一个人正牵着一头牛往森林深处走去。

“是偷牛的小偷？不能把他放跑了。”因附近村寨时常有耕牛被盗，盘金发持枪紧紧跟随其后，随后出其不意地转到了小偷的前面，等小偷牵着牛走到他面前时，他出其不意地举枪一声大喊：“站住，不许动，动我就开枪了！”小偷吓得丢下牵牛的索子束手就擒，并乖乖地跟着他到了派出所。

还有一次，一伙外村的地痞因与扣湾村的一青年人因一点小事发生矛盾，便相约来到这名青年人家里进行报复，在将其家里贵重物品打砸一空后，又将这名青年人和几名劝架的村民打伤后逃跑。

盘金发得知情况后，马上组织村里的民兵紧追不舍，终将这伙歹徒擒获。

恶疾缘于小伤

盘金发自小生活的扣湾村是一个小村寨，森林密布，他家居住的大山坡下就是流入越南的八布河，野生鱼类众多，他自小就时常到八布河里潜水摸鱼，除卖了赚些钱补贴家用外，还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因此从小就练就了一身潜水的好本领。

大约是1989年的一天，当地一个单位的一辆摩托车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水潭里，有人潜水下去用索子将摩托车捆住后，准备将其拉出上公路来，但因索子与一块暗石緾住了，几个人就是拉不上来，由于潭里水流旋转，刚下去的人再也不敢下水。这时，他们想起了水性较好的盘金发，救援的人当即将他请来，他不容分说，潜水进入深水潭里将索子解开，重新将摩托车套牢。这辆摩托车被顺利拉上了公路，他的手指当时被挂了一条他都没有在意的伤口，因当时就受到汽油的侵蚀，几天后就化脓了。

农村人一天爬坡上坎、过河越涧的，那里会没有点小伤小痛的，直到他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他也只是找些草草药包上用些破布扎住，直到伤口严重恶化，他才想起到医院看看，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受伤的伤口因感染病毒太严重，医生已无能为力，最后受伤的手指不能动弹并开始腐烂，虽然不能干那些下水捕鱼、上山砍柴下地干活的事，但他的生活还基本能自理。

1997年，一场不明原因的大病最终将盘金发彻底击倒，因交不起几千元的医疗费，更为不幸的事发生了，他全身瘫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后来又染上皮肤病，先后到过麻栗坡皮防站、麻栗坡县医院、文山州皮研所、文山州医院治疗过，但都因为经济困难，不得不回到家中用草药治疗。然而，盘发金的病情不但没有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全身瘙痒脱皮化脓流黄水。直到现在。

后 记

采访结束了，记者带着一种怜悯的心情离开了这个深山小村，离开了令人敬佩的邓登仙老人和她守候了十多年的瘫痪丈夫。然而，虽然他们每月都有农村最低医疗保险金，但按比例承担的部分医疗费他们根本无法拿出；虽然每月能按时领到农村最低生活保障金或政府的一些特殊困难补助，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能解决他们生活的燃眉之急。一同前往的5名派出所官兵在记者的采访活动中，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感染，所长周新东表示，他们将在今后的开门评警活动中，将关心援助邓登仙老人夫妇作为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并要动员全所干警为他们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时，我们也希望热心读者向他们一家伸出援助之手。爱心援助咨询电话：0876—2197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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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

楼主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朱先生再组织钱款经他个人账户的募捐，你可要言而有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