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不一定是真正想要去想到的,而忘记的有时恰恰就是最不应该去忘记的。) 用生命感光---陆军139师417团4连1.7战斗纪实 第九章(上) 炮灰:无谓的牺牲者;替罪羊;垫背的;做无用功的人! 显然,这不是一个藵义词,这也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词!可今天,我还是听到了。 时间:傍晚 地点:某高档酒店VIP包厢 人物:一群所谓的社会精英外加一个卑微的我 事件:酒足饭饱之后的高谈阔论,一段关于27年前那场战争的话题,最后的总结尽是“无聊加炮灰!”于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我无缘无故的发作了,不对,不是无缘无故,是因为那一句“炮灰”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于是我摔杯子了,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整桌的人都被我吓到了! 我的行动很离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去抓紧一根漂浮的稻草:高举着手机,不停的翻动着里面的珍藏,那是一张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张张年轻的并将永远年轻下去的脸庞和他们的绿色军装,还有一面布满弹孔的军旗! 我的声音很低沉,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轻舔着伤口冲着对手不停的咆哮:为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们看一看,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些你们嘴里的炮灰们是为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为什么!他们为了这个,为了这面旗帜!!!你们以为它单纯是一面军旗吗?!不,它是军人的职责,军人的尊严,军人的信仰,军人的荣誉!!! 这就是今晚发生的故事,西斯底里过后的我却无奈的发现,这两个月来的刻意回避做的竟然全是无用功,我以为自已做到了,但是没有,我不敢去想那些事情,不敢去想自已笔下的士兵们,说实话,我是硬逼着自已不去想,但我还是忘不了,我忘不了写下的每一个文字,爬过的每一道悬崖,走过的每一个村庄,踢过的每一个正步,打过的每一颗子弹,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兄弟在一起患难与共的日子,我永远也忘不了! 既然忘不了,那就继续吧,屋外的瓢泼大雨再也浇不灭心底里的那团火了!让我们回到枪如林、弹如雨的167高地吧,让我们用血色重拾那段揪心的过往吧!这场战斗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这时候,如果你从月球上往下看,眼前的这一片沥血屠戮的土地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集合点,但是对于我们的士兵,那就是整个世界了! (许多年过去了,时间都似乎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了,而那颗死去的年轻士兵的心,却在城市的森林中找到了一条可以复苏的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不,他触摸到了:一张随风而来的枫叶。) 战争就是一个死中求生的过程,士兵们用生命宣释着自已的荣誉,他们的荣誉又是什么? 是忠诚;是勇敢;是睿智;这些答都对又都欠缺着什么,我只能说,战场是一个疯狂扭曲的世界,这里没有道德,没有理念,甚至连怜悯也没有,要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只有靠信仰、靠荣誉了,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的士兵们最不缺乏的就是信仰和荣誉,尽管这样的论调在现下会引发许多的质疑,但在那个年代,在那场穿山恶岭间的战争中,中国军人交上了一份优良的答卷。 突击队长郭继俄终于爬上了167主峰,现在他可以俯瞰整个高地了,但郭继俄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四号区的山坳下,副队长马玉革带着一帮残兵正在围攻越军的十号洞。 十号洞是一个天然的大石洞,长约六米,它是越军的指挥所,在这里打的是一场残酷的攻坚战,从展开包围到发起攻击,马玉革他们已经挨了无数发的炮弹了,虽然没有重炮,但那些60迫、82迫的阻断射击依然给中国兵们造成了极被动的局面,不足十米的冲击距离,马玉革他们愣是花了整整五分钟,而且负伤率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一百,就连马玉革自已也被炮弹炸伤了左手,好不容易围死了十号洞,可还能动弹的就剩马玉革、都延成、李秀栋、严树军、侯争锁、杨志清六人了。 现在的战况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了,十号洞里明显藏着大量的越军,他们的反击火力既猛烈又疯狂,各种型号的子弹在空中嗖嗖乱窜,在狭小的洞口周边形成了一道弹雨之墙,空气都似乎被密集的弹道烧红了,这只是来自洞内的压力,加上高地上残敌的火力袭扰和越军纵深的炮火覆盖,实际上小小的十号洞周围已经被打开了锅!趴在弹坑里的突击队员们仍然能感受到各种弹丸高速划破空气时产生的炽热冲击波,还有塞满了整个空域的尖啸声,这让兄弟们全身的汗毛都同时弹起了! “投弹!投弹!往洞顶投弹!”马玉革变了调的嘶吼声终于惊醒了沉浸在恐惧中的队员们,六枚手榴弹划成弧线飞向十号洞顶, 爆炸声并不响亮,销烟过后,十号洞顶除了被掀的乱糟糟的编织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小鬼子们的工事磊的确结实!失败的爆破让洞内的越军更加的疯狂了,枪打成了片,而且嚎叫声明显朝洞口靠近了,小鬼子要突围!这真要命了,马玉革当即命令侯争锁、都延成火力封锁十号洞口,自己则和剩下的人继续朝洞顶扔炸弹,这一次,中国兵们把两个五公斤炸药包捆绑着的投向了洞顶:只见火光闪处,爆声如雷,在十公斤的TNT炸药面前,什么坚石什么巨木什么工字钢都变成了豆腐,该死的敌洞顶终于被炸塌了,巨大的烟尘下传来的哭叫声凄厉的如同鬼哭狼号! 兴奋,绝对的兴奋,越军的哭叫声深深地撩拨着突击队员们的野性:都延成、侯争锁乘着洞中的火力一滞几乎是把冲锋枪塞进洞口里去扫射,爆烈的枪声中还混杂着他们的狂笑声;马玉革则更干脆,这小子捏着两根爆破筒就窜上了浓烟滚滚的十号洞顶,如果真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说的话,那么现在十号洞里的越军绝对尝到了这滋味,只不过从洞顶的豁口里漏下来的不是雨而是死神的镰刀。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这种安静不是来自于现实中的战场环境,而是萌发于刚刚结果了十号洞的马玉革内心,在这个瞬间,他真正的得到了所有,不再是一无所有,一切都回来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奇妙到可以忽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到来的死亡。当他带着都延成、李秀栋钻进十号洞后,这样的感觉才顿然消失,太惨烈了,被炸烟熏成锅底状的十号洞里横七竖八的堆满了越军的尸体:大腿、胳膊、脑袋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崩的满洞子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血腥味浓的盖过了同样刺鼻的销烟味儿,这哪是人间啊,活脱脱一幅地狱景观!马玉革三人只能捏着鼻子摸索,而最终被他们确认的战果为:毙敌十四名(包括营、连级军官三名),摧毁电台四部、电话机两部和一批已无法分辨数量的武器弹药,这是一个标准的越军营级指挥部啊,事实上,丢掉了十号洞,整个167高地上越军的有组织抵抗也就随之消失了。
(静静的倾听心的声音,当风抚过你的眼睛,你会发觉脸上多了两颗温热的玉珠划开尘世的迷惘跌落进另一次的重生。)
[此帖子已被 寂寞苍狼 在 2011-11-19 20:10:17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