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阿坚,阿坚!!”在山脚下的地方冒出了村长,“是阿坚吗?”村长边大声问边往上走。
“二哥、阿叔,是你们吗?”村长后面跟着阿齐几个哥,几个人快速地向上走着,手里拿着手电筒向我们方向照。
哎呀,参谋长对村长一行人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千感激万感谢,悄悄吁了一口长气。
“哎,村长!”阿坚赶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对怒气未消的阿叔说:“叔,先回家吧,老四他们来找了。”
“哼!”阿叔愤愤转身往下走,一行人紧跟慢走地跟在后边走下了山。
“爸呢?”两帮人一碰面,几个兄弟满脸关切地急问,伸手脖子往我们这行人里寻找。
“回家再说!”阿叔怒气未消掷下一句话脚步未停地向村子疾走,阿坚赶紧从一个兵手里接过阿齐,几兄弟不见父亲,心里知道不妙,又见叔叔虎着脸怒气冲冲的,也不敢再多问一句,前后围着阿叔加快脚步跟着往家里走。
“村长、村长,等等......”参谋长低声叫道,象见着救星似的脚步急跨几步,拉住了村长,两个人放慢了步伐,在后面交头接耳低声慢走,看来他是要向村长求助了。跟在后面的几个兵却不进村,惟独留下一个跟在参谋长和村长两人后面慢慢地跟着,其余的悄无声息地往田埂下一跳,如鬼魅般三三两两消失在村边的夜色里。
村里所有人已经知道阿坚几兄弟回来了,见阿坚几兄弟刚回到家,脚步未停过家门而不入又急如流星往右山赶,一问一听,众人早就知了事情的一些原委,个个就如看了一晚上精彩的大戏,几兄弟回来了,这出大戏的结果就要呈现在众人面前,人人早就心痒难耐兴奋无比。阿坚几兄弟一个下午紧张地走走跑跑更象是一桶高纯度的兴奋剂倒入了村里的井中,全村上下喝后人人两眼发光亢奋异常,全村人精神紧张蓄着劲兴奋着,眼光如赌徒似的都紧紧盯着人群中的骰盅,就等万人期待万众瞩目的阿坚开盅看是什么结果。性急的人早就三人一伙五人一帮地聚在屋边檐下,毫无边际地发挥自己的猜测与想象,绘声绘色如身临其境般这样那样地述说一番,讲到精彩处不时有人发出低声的惊呼声。说者眉飞色舞言之凿凿,听者津津有味心满意足,在寒冷的冬夜里,人人再也感觉不到无聊,人人都有一种坐立不安地期待。
说长道短的人们远远见着阿坚一行人匆匆走过来,纷纷定下姿势,充满一听为快的的表情写满脸上,脖子齐齐地慢慢转动,眼光定定地跟随着他们的身影,眼光偶然一和阿坚等人眼光一碰,急急避开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神情。“到底怎么样?”挠心般的好奇人人都想开声问,但见叔侄几个脸上严肃的神情谁也不敢自讨没趣问。
“阿...阿坚.......”几个上年纪的仗着一张老脸嗯啊一下后还是斗胆问了出来,最后也只是一句不痛不痒言不由衷的“回来了!”
阿齐由二哥抱着,小小年纪也体会到了这众人关注的超常感觉,牛眼骨碌碌地四周转动,偶有一小屁在人群中喊他,爱理不理地啊哦一下,在哥哥肩膀上腰挺得直直的,神情很是受用。
荒野小村到了晚上,天气比白天冷了很多,冬天的野风毫无章法一股股地乱跑乱窜,把站在屋外在路上急行的人冻得个个鼻子发青脸色青红,全村人在兴奋中都感觉这个晚上非常冷,但家家户户都开着灯,缩头缩脑地抵抗着这恼人的寒风。
阿坚一行人浑身却冒着热气,在全村老少的目光中回到家里。参谋长和村长在村边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眼光看着阿坚一行人的背影,互相在低头说着什么。
众人刚回到家,几兄弟还没有站定脚,就见阿叔往屋顶上爬,大家七手八脚跟上去,只见阿叔手脚利落地在搭着柴火,见我们跟上来,嘴里说“什么先别管了,快把火点起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儿,一团希望的大火指示方向的大火又在阿齐家屋顶上熊熊燃烧起来,这火比前两个晚上还要大还要高,直直的火苗呼啦啦地窜上夜空,在寒风中左右摇摆上下乱舞,整个村庄差不多被这大火照得通红透亮。
小小的屋顶挤满了七八个个,我被火烤得浑身发热,直往阿坚后面靠,阿坚却停住了往火堆里丢柴的手,愣愣地原地想着什么,火把他的头发烤得有点卷了起来,脸上的水分好似一下子被烤干了,他的身影随着摇摆的火焰忽长忽短。
忽然,他急急转身,提起放在旁边的一桶水,“忽”一桶水就倒到火里,火突然遇到水,“轰”的发出一声响,火焰急剧下降,溅起的火灰黑黑地立即冲向四周,我们措手不及,脸上立时被这带着热的烟和灰溅满全身,脸上感觉热热的。
“干什么?发什么癲?”正在低头挑火心的阿叔被阿坚这冷不防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沾满火灰如锅底似的黑,他用手擦着脸,吐出两口黑黑的唾沫,满脸迷茫瞪着一双红红的双眼厉声发问。
“叔,阿爸还没有走远,如果他见着火光,他以为我们还没有回来,会走得更快的。”阿坚将桶里剩余的水继续往火里浇边回答:“阿爸见火突然灭了,不见火了,就知道我们已经回家了!”阿坚大声说着,拿着桶转身下着木梯去打水。
“对,对...”阿叔一愣神嘴里一连声地说:“快,快把火灭了!!”伸手就不顾仍然在乱窜的火苗把柴从火堆里抽出来打灭。
我们一帮人一听立即七手八脚将柴从火里面抽出,等阿坚提着一桶水上来,火已经熄灭了。
一帮人前后矛盾乱忙了一通,一个一个地或站或坐在屋顶上,火灰依然在我们身边四周乱飘,眼睛被薰得几乎睁不开,呼吸都有点困难。
“咳,咳.......!”我和阿齐首先受不了,咳了出来。
“都下屋里去,下去吧!”阿叔挥了挥手。我们一听,赶紧转身一个一个先后下来。 阿叔和阿坚在后面,只听阿叔轻声问:“那事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叔你放心,妈、大哥和小妹在下面可以安心了!”阿坚也是轻声的回答。
我抬头一看,两叔侄没有下来的意思,就站在木梯边,眼光定定身直直看着那几座新坟的方向,寒风裹着纷飞乱窜的火灰吹打在两人的身上,他们好似感觉不到。我站在那仰望着,阿坚那坚定的身影那果断的语气和那隐约可见的神情,从上往下透给我一种坚毅不拨无事不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壮烈激情。
那是一番怎样艰辛的追杀呢?我突然对站在我头顶上的阿坚有了一种膜拜的感觉。
“老四的手和老六的脚是都奴搞伤的?”阿叔声音带有了一点安慰。老六就是阿叔的大儿子,排行老六。
“不是,是都奴他爸这条老狗搞的。”阿坚转头帮叔叔拍了拍头上的火灰淡淡地说。
“下去吧,到屋里再慢慢说。”阿叔往下看看愣愣仰望阿坚的我,手扶到木梯上,一步一步小心下来。
“你爸不是提醒你们了吗,都奴爸打过多年的仗,特别要小心他,怎么还会给他搞中呢!”阿叔边慢慢扶着木梯边说,语气虽然有点埋怨,但却无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充满了怜爱和关心。
“这老狗太利害,老四差点回不来了”阿坚俯下身手按住梯子,跨出一只脚心有余悸解释着。
“进屋去,外面冷!”下到天井,或许对这几天表现甚是满意,阿叔奖赏似的摸摸我的头,黑黑的手拉起我的手。
“嗵!”阿坚刚走两级梯子,一纵身就跳到地上,站起来紧走几步也表示非常满意赞赏似地拍拍我的肩膀,大手一搂我的头,一齐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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