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感光!——陆军139师417团4连1.7战斗纪实 第九章(下) 十号洞的陷落虽然标志着我军的整个攻击行动已经进入了尾声,但这丝毫不影响战斗的激烈和残酷程度,也许正是因为感受到末日的来临,越军的顽抗变的更加的疯狂和残酷了,特别是越军纵深的掩护炮群,它们几乎放弃了与我军炮兵的对抗,相反集中火力对167高地展开了猛烈的覆盖性射击,爆炸声连成了一片,炸烟不再是此起彼伏了,如果从远处看,此刻的167高地就像座着了火的大烟垛子!这可苦了还在表面阵地上搜索残敌的突击队员们,特别是刚刚爬上主峰的郭继俄和他的指挥组,缺乏隐蔽物的他们只能时而卧倒,时而站立,顶着炮火、子弹,密切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变化,坚难的实施战斗指挥,可越军的新一轮炮击却瞄上了167顶峰,他们几乎被炮弹包了饺子,伤亡在瞬间发生:一发炮弹就掀飞了郭继俄仨人,幸运的是这发炮弹落地前的一刹那,通信员郑武军和付志宏狠狠的推了一把他们的队长,这一推救了郭继俄的命,但是郑武军和付志宏却躺在了血泊里,郭继俄被爆炸震晕前清楚的看到:两个小通迅员的眼睛就象鱼一样向外凸出,他们伸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大张着嘴,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老长,就算是身边的爆炸声再响,郭继俄也能听到他们“嗬嗬嗬”的喘气声,米粒大小地血珠开始从他们裸露的皮肤上渗出来,不一会就变成了两具全身不停向外渗血,看起来惨不可言的血人!
(我已经没有天空了,我的天空早就被恶梦和痛苦占领,但请相信我,我正在战斗着,并永不放弃的战斗着,只要阳光刺破乌云,我就会以最美的姿态展现在人世间。) 昏迷只是一瞬间的事,短暂的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虽然脑袋还是重的跟灌了铝似的,可郭继俄还是翻身爬了起来,郑武军死了!付志宏也牺牲了!他们的遗体就躺在郭继俄的身边,年轻的突击队长很无奈,非常非常的无奈,无奈到绝望!他的眼里早就没有泪水了,那些本因夺眶而出的液体全都倒流回了郭继俄的心里:一滴、一滴、一滴,流回去的比泪更咸、比血更苦,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终将陪伴他一生一世。 战斗吧,战斗吧,不停的战斗吧,为了祖国,为了兄弟,让我们不停的战斗吧,至死方休!郭继俄狠狠的摔了自已两巴掌,愣是把一直在眼前晃荡的金星们给扇没了,他还记得自已的身份,记得自已的责任,于是,那些在炮火里辗转反侧的士兵们透过厚重的销烟都看到了顶峰上那面不断挥舞着的指挥旗,旗语!意思很简单:战斗,继续战斗!!! 167顶峰上高潮叠起,虽然那是一场杀戮的高潮,而且死伤者皆是我们自已的兄弟,可郭继俄打起的旗语无疑给残余的突击队员们注入了一记强心针,此时,蚁附于高地上下的中国兵们官无分大小,兵无分新老,只要能喘气的,能动弹的,都雄起了,雄起,你们知道什么叫做雄起吗!!!顶着漫天弹雨的雄起才叫雄起!中国人不要命了,不要命的攻击、攻击、再攻击:四号区,李秀栋、韩永明在严数军、马玉革的掩护下,接连爆破,硬是端了越军的12号洞和一个迫击炮阵地,缴获了两门60迫,俘敌一名;三号区王全有带领受伤的董永贵炸毁敌十一号洞后,随后又迅速炸毁了两个新出现的越军火力点;二号区的马治军分队更是虎口里拔牙,冒着越军纵深直瞄火器的威胁将二号区至主峰间的地域全部清剿了一遍,毙敌一批。
(我的喉咙里只有呐喊:听,男人的声音!!! 在雄起中搏得最后一颗野兽的心脏,用敌人的鲜血洗涤我们泥泞的征衣。) 恶劣的环境,残酷的战斗,随时有可能牺牲,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挺过这些险难关,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能从容的走向死亡呢,信仰,中国军人的信仰,对祖国的绝对忠诚,必胜的绝对信念。 军威赫赫,士气如虹,新一轮的撕杀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越南人孬了,这些比地老鼠还顽固的家伙们终于崩溃了,二号区、三号区、四号区都有吃不住劲的越军钻出藏身的暗洞企图逃跑,可惜,杀红了眼的中国兵们并不打算给他们那条看似很近的生路:二号区,随着中国兵们的不断逼近,两名越军丢掉了手中的枪钻出了暗洞,他们一边向山坡后面跑,一边大声的哭叫着,没人听的懂他们喊什么,也没人有兴趣去听懂他们喊什么, 可谁都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逃兵!既便是敌人,他们也是逃兵,那一刻,数不清的子弹狠狠地撞向这两个怯懦者,生命在消失前,也许他们仍然在想:“我还不想死。我不要打仗,我们快跑吧,我们要回家,妈妈,快来救我们吧……”; 三号区,一个越军士兵甚至成功的跑到了四号区的山脚,但他的整条左臂都被炸没了,脸上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弹片,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漏斗,全身都喷着血雨,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放声惨叫,可是他张大了嘴,惨号只发出来半声,身体就在瞬间中了至少三十发子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弹雨生生的撕成了碎片,在他的不远处,越军的援军正往167高地扑过来!
人生,高度浓缩的人生,只有一颗子弹的飞行距离,这样的人生虽然短暂,但却依然辉煌,并且是一种完全超越常人的辉煌,与他们比,我们没有理由悲伤,没有理由迷惘,没有理由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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