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们拉台外出训练,到了一个残破的乡间老祠堂里。 看着一个似乎比较宏伟的老祠堂外景,可以相像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香火很旺的地方,但因那个年代的“破四旧”,这里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破烂不堪的苇席半遮半掩着祠堂两边的木条小窗,大门斜拉拉地敞开着,两扇门的门脚早已被白蚁蛀去了三分之一或多。 祠堂内的四壁与屋顶漆黑如碳。供台上几根倒伏的蜡烛,皆带泪被香灰埋了半截。一盏没有玻璃罩的小煤油灯依偎在一根蜡烛旁,有气无力的灯芯下瓶内的煤油已经见底。 数个开牙裂边的小碗有扣有仰地跌落在台下。 一个没了头的、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泥制高人,侧身躺在供台之后的基座边,两条折断了的手臂,裸露出一根根干枯的稻草筋骨,长短不一地四射般展开着。 后堂无门,一个大型的木制屏风斜压在后门处,半挡着外来的光线。透过光亮,后院浓密的杂草,已能没过人头。 墙角顶上的屋子内檐处,挂着草、垂着叶的蜘蛛网,在微风中摇曳飘逸。 墙脚上的壁灰斑驳陆离,暗绿色的青苔和黑漆漆的地衣,散发着一股浓烈又阴湿的寂静寒气。 祠内的地板上,东一堆、西一片地堆砌或散落着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砖块和杂边形的石头。一些人类和牛、狗等牲畜的粪便,如星罗棋布随处可见。 右堂小屋里,两条横凳上,不知是谁家摆放着一副较好的红木棺材,一个篆书的大红漆“寿”字依然鲜亮。棺材盖的一头在地上,一头朝上靠在棺材的侧边。棺材内铺着一些稀稀拉拉的稻草,一件露着棉絮的破冬袄,丢在棺材的里面。 左堂小屋里,一堆火灰是冷的,一圈石凳是倒的,三个小石柱压在火灰中却是完好的。 经打听当地路过的村民,称说:这左边的小屋里,如果晚上谁在火灰上再生火,并将三个小石柱直立起来,形成距离基本对称的三菱柱阵,那么,到了夜里的12点,三菱柱的上方屋顶处,肯定会有一双脚从天而降,悬掉下来。因为这里曾有人受到过不白之冤而含恨上吊自尽。 讲述者平平一叙,直听得我们是鸡皮掉地、寒毛倒树。 原本我们是想在这里架线开台演练的,但闻此言,惊恐有加,只好撤离,另辟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