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鸣鹤在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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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征程——太爷爷的抗战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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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5 16:3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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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桂林的没,我是临桂县的。


  梧州,梧州。里都有梧州的没(梧州,梧州,这里有梧州的吗)


  上林,上林。有上林的吗“


  太爸爸杂在人群中大声地用壮话寻问着。找着了同乡的战友,高兴在操场上笑着闹着。高兴得把新来的弟兄抱在一起。这股热情把新兵都吓了一跳。


  太爷爷开始有些急了和恼了,嘈杂的操场里,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得出你在喊什么。他拉过旁边一个新兵就大声寻问;


  ”你们是哪来的。“


  ”桂林的。“


  ”有上林的吗?“


  ”有呀,就在队伍后边。“


  新兵扯着嗓子大声地对太爷爷说。


  听到确切消息太爷爷兴奋了起来,他拨开纷扰人喧闹的人群向队伍后边挤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地喊着;


  ”上林的,有上林的没。“


  ”上林的在这里。“


  队伍里有人大声地回应着。听到回答的太爷爷高兴起挤到了过去,分不容易从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回音的地方。


  ”索……索系上林的?“(你们是上林的)


  离乡多年,再加上情绪的激动,太爷爷的家乡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


  ”系呀,系呀。蒙也细上林的啊?”(是呀,是呀,你也是上林的吗)


  这帮人高兴回答着。太爷爷也激动起来,呵呵地笑了起来,想和同乡们打声招呼,却因为情绪万分激动而嘴巴打起结来,哆索个半天还是没办法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唉,谁让壮话不是自己的母语,而自己的壮话也就是半桶水的水平呀。


  ”十七表哥!“


  队伍里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壮汉子挤上前来,冲着太爷爷大声地用太爷爷的母语叫着太爷爷的排号。让太爷爷心里一惊。


  眼前的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可却想不起他是谁,为什么又叫他表哥。那汉子可不管那么多,挤上前来,一把按住了太爸爸的肩膀。大声地说;


  ”十七表哥,我是黄圩阿八呀。我家姑姑是你婶婶呀。过年我还去你们家拜过年,你不记得我了。“


  直到此时,太爷爷才想起自己家里的确有个婶娘是从黄圩嫁过来的。


  老八抓着太爷爷的肩膀大声地说着,挥挥手大声叫喊着又把身后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叫了过来。


  ”十七哥,他们也是我们澄泰的。他是古城黄老三,这个百事村的阿七。“


  身后的两个人冲着太爷爷友好的打了招呼;


  ”A表。“(老表)


  太爷爷高兴地点点头。这时的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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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9 22: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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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魂牵梦绕


  出征在外,最希望能遇上故人。最希望得到家乡亲人的消息。这种愿望是每一个离乡数千里,在外抗战的军人们最单纯的愿望。 
  操场上纷扰人群和嘈杂的环境里,根本就没办法好好的交谈。晚上吃过晚饭,太爷爷揣上几包好烟,就去老八和黄老三去了。
  新兵的宿营地点太爷爷已经打听清楚。原以为这回去找他们应该比大白天好一些。可没想到到了那一看,新兵宿营地里早已经挤满了老兵。
  “老八,老八。”
  太爷爷冲着屋里大喊。
  “十七哥,我在这。“
  屋里的老八听到太爷爷的呼唤大声的回应着。然后和黄老三及阿七一起出来了。
  “走呀,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想问你家里的事。”
  太爷爷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往营门外走。身后三个人也跟了出来。门外的小树林和空地上,三三两两,东一边,西一群的聚了不少弟兄。各种方言(白话,客官话,桂柳话,壮话)传入人的耳朵里。有低声的沉吟,高声欢笑,长长的叹息,悲伤的哭泣。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各有所托,各找所依。
  “老八,我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开口太爷爷就直奔主题,问起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
  “十七哥,家里还好。”
  话里有些含糊。
  “是这样呀。”
  太爷爷有些开心的点点头,打开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就递给老八。
  老八接过来,拿在手上细闻了闻;
  ”真香,真香。“
  ”废话,我一个月饷就得几包烟。“
  太爷爷笑着说,接着又把烟递到黄老三和覃阿七的手里。
  黄老三呵呵笑了笑,抽出一根烟就放进嘴里点上了。可阿七却没敢上前接太爷爷递过来香烟。不为别的,就因为两村百年来的血仇和祖宗的诅咒。当年在广西老家,百事村和义英堂是鸡犬之声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就因为几代人积累下的恩怨太多。在老家,论起和外村宗族械斗,和百事村是激烈的。山林,土地,水源,哪一次不是要死伤几个人后,由官府出面调解才罢手。


  ”吊那妈的,怕我打你呀。出到外边了,我们就是兄弟。想那么多以前的烂事做什么。“
  太爷爷看穿了他的心思,骂咧起来。
  ”就系罗,蒙讲哪咧。“(就是呀,你怕什么)
  老黄帮腔说。
  阿七终于放下顾虑接过了烟。太爷爷也点火柴,帮他点上。
  四个人就抽烟聊了起来。从闲聊中,太爷爷终于知道了他们当兵的故事。
  阿八是顶替已经结婚的大哥来当的兵,黄老三是被抽中没办法才来的。家里还有一个刚过门没久的媳妇。阿七,这小子是自愿来的。他小子目地不单纯呀。脑子想着升官发财,还想找个北方婆娘带回去。
  几个人笑呵呵着聊起些家乡的往事,
  阿八这个说起当年过年街市上舞狮的往事,被人在架子上做手脚,结果一跳上去,就摔了下来。老黄赶紧补充,做手脚据他知道是王道村人做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村出彩。太爷爷讲起过年去到古城村唱彩茶戏,自己扮小生赢得满堂彩,结果唱完下到台下就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上了。一顿狠掐乱摸,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连连感叹没想到古城的婆娘那么泼辣,幸亏没讨古城的婆娘做老婆。老黄也奚落太爷爷,你要是扮个花旦,搞不好就直接被古城的汉子抢回家了,谁让你长着一张白嫩的脸呀。四个人聊着聊着,时不时的激起一阵愉快的欢笑。这浓浓的乡音,化解了太爷爷心中那重重的乡愁。
  聊得尽兴,太爷爷把身上的那几包香烟也掏了出来。
  ”拿回去,给老表一起抽。“
  说完,把半条烟塞到了老八手里。
  这可是太爷爷用两个月补发的军饷换来的。平日他都舍不得买这么好的烟抽。可这回一高兴,他把烟全都拿出来了。
  阿八一边笑呵呵地把烟分给老黄还有阿七,一边笑嘻嘻的说;
  ”十七哥,你不给自己留一包吗。“
  ”对喔,都给你们了,我抽什么。“
  太爷爷伸手把一包烟抢了过来。
  其他三个人顿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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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9 22: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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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那放下下的牵挂


  当兵再外,最怕听到家里不好的消息。很多时候,这些不好的消息往往会让人肝肠寸断。


  他乡遇故知,总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军号响起,长官前来催促,弟兄们才开始悻悻的散去。


  “阿八,走啦。回去睡觉。”


  太爸爷爷催促着磨磨蹭蹭落在后边的老八说。


  “十七哥,你等一下.我有点话要对你说."


  老八叫住了太爷爷.太爷爷停下了脚步,有些纳闷地看着他.老黄和阿七也停了下来.


  "老黄,阿七,你们两先回去吧.我和十七哥还有些家里事要说."


  老八对着另外两人说.


  "喔,家里事呀.不方便那我们就先走了."


  老黄点点头,拉起阿七就走.


  "记得喔,快点回去.晚了,要吃军棍的."


  阿七,对着太爷爷和阿八两人大声说.


  一直看着他们两人走远了.老八才开口; 


  "十七哥,刚才他们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讲。“


  阿八有些迟疑的说。


  话一出口,太爷爷原本畅快的心情一下就收住了。


  “实际上,你走后家里的确是出事了."


  老八,低声的说。


  太爷爷的心顿时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说吧,出了啥事。”


  从口里说出来的话虽然直白,但老八却没发现此时的太爷爷拿着烟的手上,已经在发颤打抖。


  “表嫂,在你离开家的第二年夏天过世了。”


  一句话,有如五雷轰顶,拿在手里的烟的就在这一瞬间掉了下来。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让太爷爷脚步踉跄的站立不安。


  “十七哥,你没事吧。”


  老八有些关心的问。


  “没事。”太爷爷强撑着坚强回答说。


  “那我的两个他仔呢。”


  “阿婶带着。家里没了田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到年底都得要家族兄弟的接济。”


  老八一句一句的说着,这每一句都像针一样,直扎进太爷爷的心里,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疼。如果不是老八站在他旁边,也许他早已经泪水如雨下,嚎啕大哭。


  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知道的,老八都一件一件的告诉了太爷爷。每一件都在敲打着太爷爷的心,心如刀割。


  家乡永远是离乡的游子心中最深的牵挂。那天夜里,太爷爷就在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中又回到了阔别数年的家乡。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童年,少年,青年时的一件件往事在梦里时隐时现。


  童年时,曾经和堂兄一起追逐池塘里嬉戏的群鸭。只为了抓到弄死后,让父亲宰来开斋吃肉。少年时,曾经和被当成姐姐的婆娘为了争一口肉食而大打出手,撕破衣服,掀翻桌子,直到长母出面训斥。青年时,初为人父的茫然无措。还有那在赌场里赌得个天昏地暗,忘记白天黑夜。直到长母带着族人找上来,把自己捆回去。母亲大声的控诉,婆娘泪水涟涟埋怨,还有两个儿子却生生的点点泪光。


  那一幕幕在往事在脑海里涌现,直逼得梦中的太爷爷泪水滑落,泪满衣裳。


  吃饭问题
  战争年月,除了死人。最让太爷爷提到最多的就是饥饿。
  徐州会战已经结束了,武汉会战尚未开打。中日双方都忙着修整补充,准备下一场大的会战。
  自打部队奉令开进皖东合肥一带修整待命以来,让太爷爷这些老兵们最头疼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吃饭的问题又出现了。


  每次训练结束的兄弟们都急着赶回去吃那一锅炊事班煮好的稀饭。自打部队进驻合肥以后,不知怎么搞的,后勤就跟不上了。原先一天三顿饭,一稀两干,再到现在变成了一天两顿一稀一干。早上喝完粥下肚,一个出操,跑上两圈,撒泡尿肚子就空了,‘咕,咕’的直叫。
  所以每次到了开饭时间,兄弟们都像抢花炮一样,哗啦啦的全冲了上去。腿慢一点,可能连一口都捞不上。个子瘦小的阿七抢不到饭食,每次都是被掠在后边吃剩食。一到了晚上,他的肚子在营房‘咕咕’直叫。饿得他两眼翻白,再也不提他想找个捞婆子(北方婆娘)的旧事。
  炊事班的伙食填不饱肚子,兄弟们只好想方设法自己去搞点东西来填饱肚皮。还好刚好是夏天的黄梅雨季,江淮的乡野间,青蛙鱼儿极多,而当地人又不敢吃青蛙和无鳞的鱼儿(黄鳝,泥鳅,鲶鱼)。这下子可便宜了广西人,训练间隙,大伙儿一股脑儿的下水摸雨,上树掏鸟,下田抓蛙。摸到之后,草绳一栓,别在裤腰上带了回来。到了休息时间,解下来,用刺刀刨开鱼儿青蛙的肚皮,竹签一穿,放在火里一烤,还没等熟就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就这样总算是能给弟兄们的肚子填了一些料。
  但也就十来天的功夫,驻地周围方圆五里的吃货也差不多给兄弟都吃光了。几千号张大着嘴,嗷嗷叫的饿鬼呀,要多少吃的才能填饱兄弟们的肚皮的。


  又到了开饭时间,太爷爷拿着两个碗,一边喝斥着,一边挤到大锅旁边,管饭的伙夫赶紧给他满上了两碗粥。对于像太爷爷这样的老资格军官,伙夫们还是得给些面子的。但其他的人可没没那种待遇。一个刚喝完了一碗粥的弟兄,舔干了碗又挤了过来。没想到被伙夫们看穿了。一个大勺子就抡了过去。
  “吊你妈的,吃过了还要,别的兄弟不用吃啦。”
  太爷爷懒得理这些破事。他挤出人群走到外边,把一碗粥递到老七的手里。老七接过碗朝太爷爷感激的笑了笑,端起来,‘哧溜’仰起脖子一吸。一碗白粥眼见就见了底,全进了他肚里。喝完了粥的老七还伸出舌头把碗底又添了好几遍。然后把目光又投向了太爷爷。太爷爷叹息的摇摇头只好又从自己的碗里匀出半碗倒进他碗里。
  “十七哥,不好意思喔。”
  老七讪讪的说,却不影响他把太爷爷倒给的半碗粥吸进了肚子里。
  太爷爷无奈的摇摇头,仰起脖子把自己那半碗粥也一咕噜喝了下去,转身又走回那口大锅。却没想那口锅里的粥早已经让手下的兄弟们吃光了。
  伙夫拿着勺子,有些无奈的向太爷爷笑了笑,太爷爷也只能摸着还‘咕咕’叫的肚皮,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解下裤腰带上昨天抓到两只青蛙挤进兄弟们的火堆里,和其他兄弟们烤起青蛙来。
  一帮弟兄围成了一堆,烤着青蛙,默默无语。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见着人的黄老三和老八两个这时候也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笑嘻嘻的拉起太爷爷起到了无人的角落神神秘秘的说;
  “十七哥,刚才我和黄老三去一排去找老乡,我看见他们锅里有肉吃喔。”
  “有肉?哪来的。”
  一听到肉,太爷爷就两眼直冒光。就连身边不远的弟兄也一下子跳了起来。
  “山里打的。”
  黄老三指着身后连绵起伏的丘陵说。
  “十七哥,要不我们派人去打猎吧。”
  老八低声的说。
  “对呀,老表。打得几只山鸡野兔也能让兄弟沾沾腥呀。”
  “可我不会打猎呀。”
  “瑶佬会呀。”
  黄老三低声的说。转后身对着身后一个黑汉子就打手势;
  ”瑶佬,兜兜。(瑶佬 ,过来过来。)
  黑汉子闻声跑了过来。
  “你会打猎?”
  太爷爷问。
  “哟!”(会)
  “那好,你今天下午不用出操训练了。带上枪和十发子弹进山里去。”
  太爷爷掏出十发子弹塞进了他的手里。
  “勾唷啦。”(我知道了)
  瑶佬爽快的回答着,接过子弹就放进了怀里。转身就往山里走。
  “等一下。”
  太爷爷叫住了他。
  ” 老伙(伙夫),还有米没。给他下点干饭。“
  太爷爷一边对伙夫说一边把瑶佬 叫住了。
  “老表呀。吃饱了再去。”
  瑶佬冲太爷爷感激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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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兄弟们都有些无精打彩。不止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有心里惦记着瑶佬今晚能不能打着猎物带回来。
  从训练结束,到太阳落下,然后月亮升起挂上树梢,弟兄们盼呀盼呀。一直到临近子夜,瑶佬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丢下打回来的两只猎物(一只兔子,一只山鸡)。早已经望眼欲穿的弟兄立马抢了过去。他没理会兄弟们的欢呼和喜悦,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在气,呼呼地抱怨起来;
  “代罗,拉岜卜倱比犊鸡涞涞咯“。(死喔,山里的人比鸡还多)
  弟兄们能想到进山打猎,那其他的连队也自然能想到。瑶佬一进到山里,就遇上了其他连队的弟兄。刚开始,大家伙还都互相打声招呼,客气一番。可到后边,就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惊起一只兔子,几把枪就瞄了过去。叭,叭几声枪响,几个人就冲了上去。为了一只兔子,几个人差点就打起来。走不了没几步,就遇上进山的弟兄。山里的猎人,比野物还多。瑶佬转了半天,连只鸟毛也没打到。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孤身一人,钻进了大山的深处。
  幸好,他是打小在山里长大的。瑶民又是广西人中最擅长爬山的人群。没人去到的深山他钻了进去。凭着打小在山里打猎的经验,守了半夜终于搞到了两只夜里出来寻食的山鸡和野兔。完成了兄弟们交给的任务。
  他的抱怨没有人去理会。兄弟们都忙着杀鸡宰兔,拨毛剥皮,哪个有心去听他在抱怨什么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只需要两三个人去经手。可排的弟兄每个人都想搭上一把手。两只野物在兄弟们的手里抢里扔去。引来一阵阵的欢呼,就是没传到伙夫头的手里。急得伙夫直跺脚。直到太爷爷出面喝止,兄弟们才把这两只野物还到了他的手里。
  掂着两只野货,太爷爷就递给了伙夫。可伙夫拿着这两只野货,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排长,这东西去了毛,只有三四斤肉,怎么做呀。”
  伙夫犯了难。
  “留着,明天早上拨毛去皮后,剁碎了煮粥。”
  太爷爷留下了这一句话。然后就赶着亢奋的弟兄们回屋睡觉去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太爷爷都觉得睡得不够,希望能多睡个三五分钟。可这一天,他早早的就醒了。睁开眼他屋子里扫去。屋里的人早已经比他先起来了。窗外,菜刀敲打着砧板的声音,哆哆做响。太爷爷一个激灵,跳下床,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早已经挤满了排里的几十号兄弟。太爷爷刚走出门口,老八和黄老三以及啊七三个人就冲他直招手。
  “十七哥,这里嗰。“
  太爷爷寻声就迈了过去。
  几个人挪出个位置让太爷爷坐了下来。
  菜刀,敲打着砧板,碰碰做响。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流着哈啦子(口水)望眼欲穿。终于被剁碎的兔子和山鸡要下锅了。兄弟们全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在探看。生怕伙夫佬私藏下一些自己享用。
  ”老伙,你可不要私藏喔。要是被我们抓到,弟兄们可会剥了你的皮,把你下锅的。“
  ”唉哟,排长。看你讲的。我还没起床呢,就有弟兄来我这守着了。从拨毛去皮到剁碎弟兄们都在旁边看着。我能搞什么手脚呀。你看,我连砧板上的渣滓都给刮到锅里去了。要么,我把砧板也丢锅里煮一煮?“
  伙夫,亮起被刮得干干净净的砧板对太爷爷说。
  ”和你开玩笑的,那么当真。你要是把砧板丢下去,我们就把你手砍下来煮了吃。是不是,兄弟们。“
  太爷爷对着手下的兄弟们说。
  “就是罗!”
  弟兄们哄笑着回应着。
  老伙夫也不生气,把砧板放一下边。盖上锅盖,烧着火来。他知道太爷爷这人就会拿弟兄们开涮,要是和你争执,准没好果子吃。
  锅里的水,终于烧开了。肉香味从锅里冒了出来,弥漫在院子里,弟兄们纷纷闭上眼睛,贪婪的伸长脖子大口地吸着。
  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肉味了,这肉味让兄弟们陶醉不已。肚子里的馋虫直往脑门上钻。
  伙夫掀开了盖子,抡起勺子就搅。他要把锅里的肉和米都给搅均匀了。这动作立马吸引了兄弟们。站在前头的弟兄 们一下子就挤了过去。不顾翻涌而出的热气,伸长的脖子吸食着浓浓的肉香味。
  “老伙呀,你放姜没有。
  盐加了没有。
  好像水太多了捏。”
  七嘴八舌的声音一起些盖了过来。
  ”唉呀。我都放了。等伙熟了都有份。你们挤在这里做什么,碍手碍脚的。滚一边去。“
  伙夫抡着勺子大声斥骂着,把围在锅边的弟兄们赶开了。
  太爷爷坐在一边呵呵的看着兄弟们。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了许多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排里的新兵们却是第一次遇到。覃老七捂着被伙夫抡着的脑袋,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刚坐下来,两边的黄老三和老八就伸手往他头上包摸去。惹得他一声大叫,周围的人顿时笑成一片。
  粥终于煮好了,站起来的弟兄们在太爷爷的命令要求下,排成了队。伙夫吆喝着,一个个走上前来,伸出了早已经准备多数,擦洗的干干净净的大碗。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殷切期待的目光。


吃大户
  太爷爷曾经很多次提起他的团长。并不因为他有多么的勇猛善战。而是从始至终他都弟兄们放在心里。从不让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也不打断子绝孙的绝户仗。
  后勤不继,只能就地解决了。当兵的总不能在末开战前就先饿死吧。团长带人到附近的乡镇筹粮。皖中一带算是安徽的富庶之地。可团长忙活了半月,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却一粒米都末讨到。安徽当地的大财主有人可听不懂你广西人的话,也不吃你的大道理。抗战救国?日本鬼子还没打到这里,你们广西人来折腾啥?
  被气急的团长,回到团部立即就召开了排以上军官的军事会议。
  至到晚年,太爷爷仍然记得团长在会议室里的嚎叫咒骂;
  “丢哪嗨。你哋好嘢。一粒米都唔畀我。個個吃得脑满肠肥,整一副猪头样。仲同我哭穷。既然唔肯借,甘就怪唔得我心狠手辣了。“(他妈的,你们有种,一粒米都不给我。个个人吃得脑满肠肥的,一副猪头样。还同我哭穷。既然不肯借,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这广西特有的粗口话,把兄弟们都给吓了一跳,没人搞得清楚,团长有啥子的打算。
  “大家听住,今日唔倾打仗,倾食大户。”(今天不谈打仗,说吃大户)
  一句惊雷,全场皆惊。
  “团长,这样做不行吧。要是出了事上面查下来那可是要枪毙的呀!”团附在旁边小声的对团长说。
  “人都冇嘢食,总讲军纪做咩。已家呢度的阔佬有食都唔肯陂我的抗战军人。我的做咩帮奎哋打日本佬。唔使讲甘多,先揾到食先。出咩嘢事我顶住。(人都没有吃了,还谈什么军纪。现在这里的有钱人有吃的都不肯给我们军人抗战军人。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打日本鬼子。不用讲那么多,先找到吃的先,出什么事我顶住。)
  团长就撂了一句狠话。台下的所有军官兴奋了起来。吃大户这事情,在那个军阀混战,社会荡不安的年代,还不是习空见惯的事。可军队吃大户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住,听日带住你班契弟同埋我一起去食大户。记住,带着枪。但系无命令吾准开枪。宾个杀佐人,军法从事。”(听着,明天带住你们的手下和我一起去吃大户。记住,带着枪。但没有命令不准开枪。哪个杀了人,军法从事。)
  团长就撩了一句话。


  安徽,几千年来,一直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地带。但历经清末至民国百年来的战争和内乱。这地方已经是破败不堪。民众麻木不仁,官员腐败,土豪劣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说起往事,太爷爷就叹息。已经民国二十多年了,可在安徽的乡下,老一辈的人头上还留着一条大辫子。抗战爆发已经有一年了,可那里却一点都没有战争的迹象。没有动员,没有集会。虽然如此的麻木和落后,但安徽的本地上至官绅,下至流民,却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心态,看不起远道而来抗战的广西兵。
  “当年,我们去到北方。北方人见我们就叫蛮子,猴子。很瞧不起我们呀。在他们眼里,我们广西就是末开化之地,我们文本人都是不知礼数,不堪教化的人。”
  太爷爷这样对我说。是的,中原之地,人们的心态高高在上,他们眼里,我们这些蛮子来这抗日就是给他们添乱的。如果我们不来,日本鬼子也不会来。
  没人受得了这种鸟气,虽然长官们一在强调军纪,但却压不下兄弟们的那口怨气。既然把我们当蛮子,那好,我们就蛮一回给你们看。让你们瞧瞧我们广西人的野性。
  一个团一千五百多号人,除了留守人员,其他全跟着团长,向驻地附近的一个小镇奔去。一路上,弟兄亮起寒光闪闪的刺刀,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军歌一路前进。
  这阵势可把老百姓给吓着。远远的看见队伍过来,吓得就跳了大路,躲进了路两旁的草丛里。还没进到镇子里呢,镇子里就已经鸡飞狗跳。
  “长毛来啦。"(长毛;太平军)
  只发了一声喊,街道顿时一片混乱。挑担的农民,抓起担子就跳。老太太抱起孙子,就往屋里躲。店家掌柜急急地关起店门,生怕慢了一步,广西人就冲进店子里来打劫。
  还在镇外的兄弟们,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
  ”妈的,把我们广西人当成土匪了。“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街道没人了,兄弟们行动就更方便了。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镇上的最豪华的人家的大门口。
  广西这地方穷山恶水,家有良田百亩那就算得上大地主了。可安徽这地方家有良有良田百亩不过是小地主一个。人家一个大地主,往往是良田千倾,牛羊成群,一个乡镇的农民都是他家的雇农。
  来到地主家门口的弟兄们,首先就被地主家的大门给镇住了。啥叫豪门大户,这就是了。
  这地主家的庄园占地十几亩,高墙围着大院。从外边看去,就只见着青砖黑白瓦。大门上两个大红灯笼,门槛就有半米高,没六岁以上的小孩根本就别想爬出来。
  这当口,也许已经收到了风声,地主家的院门紧闭。任凭兄弟们怎么叫喊都没人应声。  
  “叫你们老爷出来,再不出来,老子炸门了。”
  站在大门外拍门的弟兄们对着门里大声地吆喝着,作势就要往门上安手榴弹。门里的人一听到这话,可吓坏了。真要把门给炸了,那一千多号弟兄冲进来,非得把他们家的抢光不可。广西人的蛮性,他们可是从小就听说过的。 
  没半袋烟的功夫,院里的财主老爷出来。
  当大门随着‘噶吱’一声响,打开之后。一位穿着长袍马袿的老者战战惊惊地由人扶着走了出来。见着太爷爷的团长,他连忙弯身做揖。
  团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阔佬嘢,尼日你同我讲你屋企没几多吃。某方便劳军。好,今日我带佐我尼番兄弟来啦。你有几多,我吃几多,吃齐为止。“(老财主,那天你和我说你家里没多少余粮,不方便劳军。好,今天我带着我的兄弟们来了。你有多少,我吃多少,吃完为止。)
  团长飙了一句白话,让老财主一头的雾水。旁边的翻译赶紧翻译。
  话一听明白,老财主的脸色立马惨白了。他心里不禁暗自叫苦起来。前些日子,没答应团长劳军,没想到现在却惹下这天大的麻烦。粮食他有的是,他家里的存粮足够一个团的兄弟们吃半年。他当初仗着自己在地方有些势力,瞧不起土不拉叽广西兵,现在反倒更怕起这些不讲理的大兵来。万一这些大兵们直接冲进他家的大院子里一通的抢掠。那就真的大难临头了。
  一千多号的弟兄,一千多双眼睛带着怒气瞪视着老财主,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知道,这些丘八们已经饿坏了,早已经把他偌大的家业,当成了一堆肥肉,恨不得马上咬上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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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前些日子语言得罪。请多海涵。上回你说的事,我照办。“
  财主说出了这句软话。
  ”吾得,我要双倍。“
  团长加重了语气重重的说。
  话虽然听不懂,但团长亮出的两个手指却也让他明白了七八分。意思就是,他要的东西,要比上回来求的东西加两倍。
  老财主是有钱有粮,可团长的狮子大开口让他犯难了。那年月的中国老财主们精明得很,不精明也做不成大财主。他要是答应了团长的要求,以后每过一次兵,老总们就就以此为标准跟他要一粮,用不了十次八次,他家就得破产了。
  万事要商量,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卷大洋就塞进了团长手里。
  “老总我们屋里谈。”
  语言卑微,笑脸馋媚。
  团长不愧是老江湖,深谋此道。抓着手里的大洋,呵呵几声冷笑。转身就大步就进了屋子。临走,还不忘下了一个命令。
  “全体都有,立正。”
  “丢那妈嗨。“
  众人心里,一顿的臭骂。


  团长和副官见屋喝茶谈事了,可上千号的弟兄还在财主家的屋门院墙外干站着。没有命令,弟兄们只能干等着。上千号的弟兄,拿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堵在财主家的门口,这可还真是壮观。
  一千多号人,就那么干矗着。也没有人低声交头接耳的说话。镇子刚才还一阵的鸡飞狗跳的,现在反到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老百姓原以为这些子广西蛮子带着枪炮进到镇子里,肯定是要抢掠的。没想到他们现在堵在老财主家的门口不动了。从拉开的门缝,透过的窗台里,一双好奇又疑惑的眼睛都在看着兄弟们,议论纷纷。
  一大早的出门,弟兄们喝过的两碗稀粥早已经化成了两泡尿,撒没了。眼下饿着肚子站在大阳底下,肚子是’咕咕‘的响成一片。引来偷看的老百姓们一众的窃笑。真是让弟兄们脸上无光。
  “吊那妈的,等下要是团长出来了。拿不到粮食大洋,我们就冲进去,把老财主家抢个精光。”
  弟兄们心里一顿的臭骂。




  约摸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团长终于出来了。弟兄们翘首而待。
  “弟兄们,我哋有食啦。”
  一句话,欢声雷动。
  团长还威带吓,不仅从老财主家那讨来了全团一个月的口粮,还榨了老财主的酒肉猪羊。今天,全团就要在镇子里开荤。在上战场前,好好喝一次壮行酒。
  猪羊随后就被地主家的家丁牵了出来,交到弟兄们的手里。一知道有肉吃了,弟兄们可立马就积极了。二话不说,就跑去跟老百姓借大锅。老百姓家的门板,被兄弟们拍的‘怦怦’作响。
  “老乡,借锅。”
  门板拍得震天响,嗓音也是又高又怪。再加上手里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哪家敢不借哟。
  大锅借来了。弟兄们七手八脚的扑到按下猪羊,就要下刀。提起那段往事,太爷爷都会发笑。不会别的,就因为那一段段一幕幕开心愉快的回忆。
  杀人,也许对于这些刀头舔血的军人来说,轻而易举。可杀猪?没几人会呀。有几个是做这行当出身的。
  弟兄们扑倒了猪羊,长官们拿起刺刀就要下手。可杀猪不比杀人呀。你得一刀直中要害,割断动脉,切开气管,让迅速大出血,并让血污堵塞它切开的气管和肺泡,那才算成功。那要是捅不中要害,猪发狂挣扎起来,那可不是人能够按得动。可偏偏弟兄们就在杀猪上出了事。
  弟兄们按倒了猪,长官拿起刺刀照着杀人的方法,顺手一刀就捅了下去。一刀见底,只有刀柄还露在外边。可这一刀却没刺中要害呀。 
  吃痛了的猪,几声惨叫,顿时发了狂。一阵挣扎把压着他的几个人都迸开了。撒开腿就往人堆外跑,眨眼间就钻进了巷子里。回过神来的弟兄们,在后头大呼小叫的猛追着,引得躲在屋里,透过窗台门缝偷看的老百姓一阵嘲笑。
  丢脸是丢到大了呀。好不容易把累得半死的猪给追回来了,弟兄们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折腾了半天,总得搞定了。广西人吃东西,从来不浪费。肉,骨头,内脏,下水,蹄子都做成一道道广西的好菜。摆上桌来。酒肉漂香,兄弟们坐不住了。
  老百姓这时也已经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了。乡亲们都是善良而平和的。从门缝里已经看到这些个广西兵们,并没有在街道里抢掠 ,又被他们的失败的杀猪行为逗得哈哈大笑。戒备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老人和娃子们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围在一旁,打量着这些个广西兵们。看着他们畅快的吃着肉,大口地喝着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也许,这一顿酒肉,就是这一批人里很多人人生中最后的一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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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以血洗血


  刚入伍的新兵都很怕死的。特别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兄惨死在鬼子的刀下的时候,很容易因为害怕而胆寒,却战。当逃兵,那是经常发生的。不是所有人在面对生死的考验时能坦然处之。特别是这些,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枪的新兵。唯一能让他们清醒明白过来的方法就是;面对鬼子的残暴,我们要以牙还牙,以血洗血。


  我们村里,十年前,包括我太公在内还有三位抗战老兵,但现在一个都不在了。都过世了。
  抗战时期,广西的征兵比例是全国最高的。我们村在解放前,不到两到人口,但从老人口里知道的,抗战时期出去当兵抗日的就有十几个。回来的不过五个。


  战争年代的军人都知道,平静的生活都是一场幻像,泡沫,随时随地都会破灭的。还没等太爷爷吃过从老财主那里的榨来的粮食,战斗又开始了。
  在合肥里休整完毕的日军师团的,突然出击,迅速的突破的了中国军队的警戒,连破庐江,桐城,直指怀定。而与此同时,沿江西上的日军更是在一夜之间就占领了当时的安徽省会安庆。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汉会战拉开了序幕。
  太爷爷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次他参加的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投入兵力最大的一场会战。而在这一场会战中,他所经历的伤痛折磨又比在上海要更沉,更重。
  六月底,马当要塞失守。日军直指武汉的东大门,广济。陆路的日军一路攻占太湖,潜山。进逼广济门户黄梅。当正面的中国军队誓死抵抗日军进攻的同时,正在大别山外围待机的第七军奉令南下,攻击太湖,潜山,伺机切断日军的补给线。缓解前方中国军队的压力。
  军情似火,弟兄们在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丢掉多余的装备,迅速南下,进抵太湖,潜山一线。而此时,太爷爷和 弟兄们并不知道,和他们交手的日军,正是南京大屠杀的元凶,日军的第六师团。
  一路南下,不仅要防止日军的空袭,还要避开逃难老百姓阻塞的道路。这下可把兄弟们给累得够呛,跑得是五脏错位。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没人站得起来。到了傍晚,好不容易途经一个村庄,高高兴兴的兄弟们急忙跑了进去。到了村子一看,立马就傻了。
  又是一个刚被鬼子光顾过 的村庄。村子里的老百姓都被鬼子杀了。提及往事,太爷爷仍然愤恨不已。
  军人打仗归打仗,可你把刺刀捅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什么本事。日本鬼从来就没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甚至在他们眼里我们连猪都不如。猪杀了他们还可以吃肉,人杀了也最多是便宜了野狗。


  进了村子的弟兄们全呆了。老槐树下,挂着一排被砍下来的人头,一堆没了头的尸体,杂乱的横陈在槐树周围。走在村子的道路,没几步,就看见一具尸体。更让人心痛不已的是,一具几个月大的婴儿被摔死在石质的门砍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成了一堆血肉。每个人的心里都如千钧般沉重。空气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熏得人胃里直犯酸水。
  打前站的斥候兵,从村子中央干呕着跑了出来。
  “里边,一堆的死人,都臭了。”
  一边走一边对迎上来的兄弟们说。
  顺着他的指点,兄弟们来到了村子的中央。(打谷场)一场更大的屠杀场景直刺入了兄弟眼里。全村男妇老少绝大多数人都死在这里。一百多具尸体,全摞在这了,横七坚八,杂乱躺着。就像秋天里被割到后胡乱堆放的稻谷。时值盛夏,流出鲜血早已经在地面上干涸,一大群苍蝇围在尸体周嗡嗡地的乱飞着。虽然还没有生蛆,但浓烈的腐臭味逼得人直呕。走进村子里老兵们看着眼前的惨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但新兵们的举动却不一样了。
  第一次看到这凄惨的场景人都会喉咙发干,两腿发软。更不说这些还没上过战场没见过几次死人的新兵了。一堆人站原地,木然的看着,老兵们咬牙切齿,新兵已经有人呕吐了。
  长官走上前来,扫了几眼眼前尸体,骂骂咧咧的大声命令大家;
  “看着做什么。赶紧收尸呀。今晚就在这村子里宿营。”
  一声命令喊醒了兄弟们,弟兄们七手八脚的动手了。三五个群,二三个一伙,众人放下手中步枪,背包。拿起从村子里找来的锄头和铁铲。
  大夏天的,虽然人刚死了还没到两天,但已经开始腐败。臭味扑鼻而来,直让人做呕。为了给新兵们练胆,老兵吆喝着命令新兵们上前,把尸体拖出来。但人群中,新兵们的动作和神情却有些畏难。没人愿意去碰死人,更不用说这些更从家乡出来的,思想还有些落伍和迷信的新兵。
  太爷爷走进死人堆里,拖出一具尸体,吆喝着老八就上来帮忙。
  可这小子上来是上来了。却手脚发软的,使不上力气。气得太爷爷骂了起来;
  “吊那迷的。怕个鸟呀。不把死人埋了,要是发了瘟疫。我们就得死了。“
  太爷爷大骂着。又对着周围难害怕的新兵命令起来;
  ”看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人群的动作在老兵们的命令和喝斥下终于麻利起来。
  一百多具尸体,收拾起来,并不算太麻烦。收拾打谷场的尸体,老兵们又带着新兵们又钻入了一个一个屋子里。他们知道,屋子还会遇难的乡亲。
  太爷爷带着老八,黄老三,覃阿七几个人就钻过了一个院子里。鬼子吃完饭留下的食物残渣仍然还在。院子里四处散落着猪,鸡的骨头空,罐头,四方桌上还有小半锅已经发溲的米饭。桌椅横陈倒放,散落满地的残渣剩饭,不用想就可以知道,前两天鬼子里在这个院子里吃得有多么的痛快。


  走在前头的阿七,推开门就走进了屋里,还没一伙,就听见屋子里一声凄厉的惨叫。
  “什么事,什么事。”
  几个人大喊着冲了进去。
  刚跨进屋里,就看见阿七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里间颤抖着说着;  
  “死人,死人。”
  顺手他的手势,兄弟们只向那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日本鬼,从来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特别是女人,落在他们手里,都要被他们给奸杀了。如果能给个捅快点还好,可有些日本鬼,就是要把女人慢慢折磨死才觉得痛快。一根一尺长的木棍,他们从女人的下阴底下慢慢的捅进肚子里,把女人活活的折磨死。
  说起往事,太爷爷咬牙切齿。而一旁边听着的我们却只感觉头皮发麻,两脚打颤。
  “为什么,他们不跑呀。”
  ”跑?农村落后,消息闭塞。老百姓哪里知道日本鬼有那么狠毒呀。来了不仅要吃的,还要杀人,强奸妇女。“
  屋子里的一具少女的尸体,被赤裸地吊在了房梁上。雪白身子上,布满了於青,血迹,咬痕。下阴着还插着一根只剩下柄的竹棍,流出的鲜血在身下,污黑一片。一双已经失眼的大眼睛,圆睁着,让人不忍直视。
  闭上了眼的太爷爷,深吸了一口气,跨进了屋子里。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把女孩的尸体,解了下来。当尸体落地的那一刻。一声‘咚’响,重重的砸在太爷爷的心底。
  太爷爷从屋子里找来了几件旧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阿八,老三,把人抬出去吧。莫见光了。给姑娘留点面子。“
  太爷爷低声地说起。
  两个人低声地回答着,走着了屋子里。伸出手把盖在姑娘身上的衣服又扯了扯盖得更严实了一些,把脸和重要的身体部位遮了起来。最后拆下门板,把人放了上去。
  两人无言的把担架抬了起,但姑娘的手这时也在担架起来的晃动中垂落下来晃荡着。刚跨出院门,一众弟兄刚好迎面走了过来。看见担架上露出的女人雪白的小腿和搭拉落下的手臂。无声的让出了一条道。默默地目送担架从旁边走过。
  那一夜,没人的晚饭能吃得下,更没人能睡得着。更多的人是睁着迷茫的眼睛,咬牙切齿的直到天亮。


  以牙还牙,以血洗血(二)
  已经进了战区了,可鬼子在哪,弟兄们却还不知道。每天团里都会从每个连里派出一个班的弟兄们,去侦察鬼子的动静。这一带就是鬼子的运输线,随时都会遇到鬼子,团里下了命令,要弟兄们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可仗还没打呢,弟兄们却出了问题。
  一些弟兄的精神受了到刺激,开始变得神经质起来。夜里睡觉,总些人睡不着,突然的一声大叫,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醒了。
  阿七就是其中之一。这小子几乎晚晚做恶梦。一惊醒就拉住旁边的人,他梦到那个死去的少女来找他了,喃喃的冲人念叨着有鬼,有鬼。偏偏睡在他旁边的就是太爷爷和老八,黄老三几个同乡。这下子可把太爷爷给折腾得够呛。好言好语的跟他解释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鬼也是中国鬼,不会找他索命的。可他偏偏就是不信。这下可好,没几天功夫,太爷爷的眼睛就红了。(几个晚上没睡好闹的。)气得他把阿七从床上拉起来,拎到门外就是一顿的破口大骂;
  “吊你妈的。你不睡觉我们要睡觉。怕死怕鬼你来当什么兵,这么胆小就滚回山沟里去。没人拦着你。“
  一顿的臭骂总算才让他消停了一些。没在敢半夜惊起后,拉起太爷爷说着有鬼有鬼的事。
  又是连续几天的行军,到了傍晚,弟兄们又开始寻找落脚点了。派出的斥候兵,兴冲冲地赶了回来告诉弟兄们前边五里外就有一个大村子。一听有村子,兄弟们立马高兴起来。晚上,不用在山里过夜,能在屋里睡觉,那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没说的,撒开沉重的脚步赶紧走起罗。
  队伍里走到了离村子还有二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一带里战区,没有搞清楚情况,没人敢冒然走近一个的村子。
  队伍里停了下来,团里立即派出了一个班的弟兄,带着枪支弹药,到村里去打探。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一个班的弟兄带着兄弟们的期待出发了。
  来回不过半个多小时,可弟兄们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班的弟兄却仍然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事吧,可是也没听到枪声呀。难道村子里们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弟兄们瞎琢磨着,得不出一个结果。
  “老李,你带一个班再去探探。记住一个小时内一定要回来。“
  连长抬头看着渐暗的天色说。
  ”是!“
  太爷爷回答着。带上十几弟兄就上去了。
  老八和黄老三也杂在里边。
  山路并不好走,一边走还得一边提醒弟兄们注意情况。可班里一些新兵们却有些大意。一路走下来,向踩了风似的。跟本不去注意村子里有什么情况。也不怪他们,都跑了一天,谁不累得七荤八素的。哪个不想早点好好休息。
  已经来到离村口只有不到半里的地方了,太爷爷喝止住了兄弟们。
  “这村子有点怪。”
  这是太爷爷一个老兵的感觉,他喝止住兄弟们。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来。
  村子里太安静了,连狗叫都没有。虽然炊烟渺渺,可你却听不到孩子的嘻戏打闹,还有老妇的呼唤。村口也没见有人在走动。按理说,早先进村的弟兄,如果真的是饿不住,已经在老百姓家吃开了,也应该派人出来通知一声。可都没有。进村的路上,有几条车印,太爷爷走上前探视起来。
  刚一蹲下来,看上一眼。太爷爷的汗毛立马就竖起来了。这车印不是中国乡村的牛车马车印下的,而是鬼子运输的大车印上的,特有的橡胶轮胎的印记在松软的黄土路清晰可见。
  一股恐惧,从脚底从冲向脑门。那种感觉就像是刑场上被人拿枪顶在脑袋上准备要枪毙的那一刻。
  “ 有日本鬼,快跑。” 
  太爷爷一声大喊转身就跑进了路边的沟渠里。
  话音刚落,鬼子的九二重机就突突起响了起来。
  还没反映过来的弟兄们转眼就被放倒了五六个。剩下的人立马就像炸了窝的蜂窝一样炸开了。机灵点的人,学着太爷爷的样子就往沟渠里跳。脑子被一片空白的,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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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在机灵,也跑不过子弹吧。转身往后跑的人,几秒之后,就被鬼子的机枪子弹打倒了。就连跟在太爷爷跳进沟渠的人,也伤了好几个。战场上一片的枪声里,还夹杂着伤兵的惨叫和呻吟。‘啾,啾’的声音是鬼子的子弹划破空气,‘扑扑’的声音是鬼子的子弹钻进的泥土。弟兄们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泥土里。
  “老八,老八。”
  好不容易把自己从泥水里探出来的太爷爷来不及抹一把沾在脸上的泥水,直接先是吐出了一口灌进口鼻的污水然后大声的叫唤着。在最危险的时候,弟兄们除了自己,关心的就是和自己最要好的弟兄。
  ”还在路上呢。“
  跟着太爷爷跳进水沟的黄老三抱着脑袋扒在泥水大声说。
  ”死了没有。“
  “不知道。”
  “老八!”
  太爷爷不顾危险的抬起脑袋大声呼喊着。
  ”十七哥,我在这里呀。“
  机枪响的那一刻,老八吓傻了。条件反射的他径直地趴倒在地。这一动作,恰恰的救了他一命。他幸运的躲过了鬼子的第一轮射击。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回音。趴在泥水里的太爷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别乱动,等我来求你。“
  太爷爷声撕力揭的大喊着。虽然幸运的保住了这一条命,可老八的危险却还没有解除。鬼子的机枪放倒了所以运动的目标,但仍然还没有停下,子弹仍然‘扑扑’的打在大路上,揿起一阵阵的尘土。
  ”手榴弹,手榴弹。“
  太爷爷抓起扒在泥水的弟兄们冲着他们大声地吼着。失魂落魄的弟兄们终于才有些清醒过来。
  ”听我的,打手榴弹。“


  太爷爷也掏出了一棵手榴弹。
  跟着太爷爷跳进沟里的弟兄们都掏出了身上的手榴弹。子弹仍然‘啾啾’从弟兄们的头顶不远处掠过。污黑脸庞上看不清弟兄们的脸,只有一双双不安和紧张的眼睛。
  ”开盖!
  拉线,一二三,扔。“
  四五颗手榴弹在太爷爷的口令下,一齐扔了出去。爆炸声响在一片,揿起了一阵尘烟。就在这一刻,太爷爷一跃而起,冲上了大路。
  ”老八!“
  一把拉起趴在地上的弟兄,太爷爷拽着他,又跳回了路边的沟里。大路上一位受了肩膀收了轻伤的弟兄,也同时站了起来,踉跄着跟着太爷爷他们,也跳向了水沟。但肩膀的伤影响了他的动作。当他跃起的那一刻,一发子弹‘铛’的砸在他的钢盔上。
  头上的钢盔飞出去老远,脑袋开火的弟兄,身体失去了平衡,‘扑’一声落进了沟里,倒在了兄弟们身旁。脑浆混杂都会鲜血和污泥浊水混在一起,红的白的黑的黄的一片。
  ”趴着,别乱动。等援兵。"
  太爷爷大声的命令着手下还剩下的五六号兄弟。
  几个人只好死死的把自己埋起泥水里。一刻多钟后,太爷爷的身后,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枪声。听到枪声的大部队立刻急行军赶了过来。在田野外侧树林里架起枪向村子时的鬼子射击。原本一直盯着大路的鬼子火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趁此机会,趴着水沟里的弟兄们,在太爷爷的指挥下,慢慢的爬出了那一片开阔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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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以血洗血(三)
  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回到大部队的一行人惊魂末定。
  没人跟着太爷爷一行人去探道的覃阿七这时冲了出来。见着太爷爷一行三人后,激动的号啕大哭。
  “勾来讲受呆罗。”(我以为你们死了。)
  一句家乡话,让人惊惶的心感受到了些许的暖意。太爷爷和老八的壮话都是半吊子。说不出什么壮话来安慰老七。只能由黄老三上前来的安慰他。
  那一天的晚上,弟兄们也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在山里过夜简直就是受罪。六月的天,晚上热得要死。更要命的是蚊虫还特别多,而弟兄们穿的又是大短裤,一不小心,蚊虫就溜进弟兄们的裤裆里,在卵蛋和鸡巴上狠狠的咬上几口。让人痒痛万分。弟兄们开始怀念起床的好来,不求别的,能有一把稻草给弟兄们垫一垫,盖一盖弟兄们也知足了。可就算是再受下了,也得睡呀。都跑了一天了,哪个不累得半死。在迷迷糊糊,在霹雳扒拉的巴掌声中,兄弟们熬到了天亮。
  可算是醒过来了,睁开眼,弟兄们互相看了一下,都笑了。每个人裸露的皮肤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包。有些小眼睛的弟兄,眼皮给蚊子叮了一口,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吃过早饭,弟兄们又出发了。这回目地,就是昨天傍晚和鬼子遭遇的村庄。
  正午时分,来到了村前的小树林,隔着一片田野,弟兄们对着村子先是来了一轮的火力侦察。见村子里没有反应,团长就让手下的一个排长带上几个弟兄们到村子里趟趟道。可那位排长领着弟兄们来了阵地前,磨蹭个半天却仍然没有出发。他心里发虚呀,就怕再吃一回像昨天一样的暗亏。
  一见半天都没有出发,团长立马就火了。派出警卫员,拿起顶上火的手枪,赶到了阵地前,一脚踹在了还在阵地前磨蹭的排长的屁股上。
  “团长有令,再不行动,军前正法。”
  警卫员挥舞着手枪大声命令着。那排长只好苦着一张脸,点起手下三四个弟兄们,向村子里爬去。
  就在上千号弟兄的眼皮底下,几个人向趴在地上乌龟一样,摸摸索索,小心翼翼地向村子里爬去。几百米的距离,几个弟兄竟然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摸进到村口。
  眼见着人影已经移动到了村口,弟兄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还没等弟兄们明白啥回事,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传了过来。把弟兄们吓了一跳,再然后,几个斥候兵不呐喊着冲了进去。
  咦,没动静,没有鬼子还击枪声。没多久,冲进了村子的弟兄们回到了村口。
  “日本鬼走了,村子里没人。”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部队整队,向村子前进。




  没有什么恨,比看见自己的弟兄被敌人折磨死后的惨状更让人愤懑的事了。那种积压在心头的怒火无已宣泄的
  情绪,几乎让人发狂。
  行进的队伍,在走进了村子后突然被堵住了。前头的人群停止了前进,后边的弟兄却仍然不断涌上来。混乱中,还传来了一声声的咒骂声和低沉的哭泣声。纳闷的太爷爷拉上众人挤上前去。一到前边,看到场景,太爷爷就呆住了。  
  昨天第一班进村的十几号弟兄,被鬼子活活的用竹钉钉死在了墙壁上。临死前,弟兄们的挣扎和惨叫仍然刻在他们的五官上。那扭屈的神情,变形的躯体,无不时时刻刻的刺痛着弟兄们的神经。蒙城那一夜的经历又一次浮现在太爷爷的脑海里。
  ”日本鬼,我丢老母。“
  人群里有人在大声的咒骂着。但这骂声并不能宣泄掉兄弟们多少情绪。已经有弟兄们哭喊着跪倒在了墙壁下了。这些哭倒跪下的人,大多是和这些死难的弟兄一起出来的同乡,有些人甚至是兄弟,表亲。做为新兵,他们初上战场,没想到第一仗连鬼子的面还没见着,自己的兄弟就被鬼子俘虏折磨死了。这场景怎能不刺激他们的神经。他们又如何扛得住这巨大的悲伤痛苦。哭泣和呼唤兄弟的名字成为他们唯一的心理慰籍。
  巨大的哭声把团长都惊了过来。一来到现场,一看见墙上被钉死的弟兄的尸体,团长都怔住了。回过神来,团长立马就发觉了这样的情景对部队的士气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了。他一边命令着中下级的军官,迅速把部队带走,一边命令警卫排的老兵迅速解下墙上的尸体。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哭倒在地上不肯走。到最后,老兵和军官们只好把人架起来拖走了。
  那些天,沮丧和失望的情绪在队伍里蔓延,没人愿意主动去和鬼子打仗。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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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扁舟  想插不敢插,怕破坏了贴子的完整,只好在这里顶一下了。  发表于 2014-12-22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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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5 20:42 |只看该作者
骑友大本营会员群
部队对太爷爷这些散兵的管理也是很松散的。都是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的人。活着已经不


容易了,就让他们活得自在一点吧。军法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在外头抢劫,杀人,放火。
  一帮人没人管了,那人心里那种散漫的性格和贪图安适的个性就出来了。如果论起广西人最大的缺点


是什么?说烂赌排第二,没有哪个敢称第一了。
  战争年月,军饷少得可怜。更不用说还经常被拖欠了。但这个并不影响兄弟们的赌兴。一双草鞋,一


根草绳也可以拿来下注。实在没得赌了,兄弟们就下注扯蛋玩。
  谁要是输了,就拉下自己的大短裤,露出自己的档部,让赢家扯几根鸡巴上的毛。有些心眼坏的家伙


,这伙就来事了。嘻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兄弟,你下手轻点呀。”
  脱下裤子的弟兄紧张的说。
  "没事,就扯一根。”
  下手的弟兄嘻嘻地笑着。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坏笑。
  那家人把手伸了下去,在人的卵蛋上摸了几把后,摸着几根毛,猛地一下子,扯了下来。
  “唉哟!”
  弟兄一阵惨呼,随即捂着档部,坐倒在地。
  “轰,哗。”
  周围的人东倒西歪笑成一片。太爷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肚子直不起腰来,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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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5 20:43 |只看该作者
骑友大本营会员群
就我知道的三十一军,在抗战前期的表现,无愧于一只英雄的部队。徐州会战和武汉会战这只部队的


都英勇作战,浴血杀敌。出师后不到一年,这只部队,就因为伤亡和损失太大,而不得不撤回广西,重新


征兵组建。
  (几乎全部拼光了。顶着个空番号回广西重新征兵。)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份当年的战地记者范长江采访钟毅的文章,钟毅提及他在三十一军当旅长时候,他


手下的一个团长,违抗军令,以绝死之心,抵抗日寇的追击,掩护了十几万难民的撤退。最后全团尽墨。
  电话里,钟毅只记得团长在电话的撕吼;
  旅座,我们没退路了。要是我们撤了,老百姓就没生路了。我和弟兄都把自己当死人了。
  没人什么壮怀激烈的言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当时看到这个片段的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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