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武安固义看傩戏

@梦漪@

 

       

到武安固义看傩戏Ⅰ

 

2月21日，农历正月十五，是我国传统节日元宵节。这天一早，我们一行30人乘坐公交公司的旅游专车，到位于武安冶陶镇的固义村观看当地大型的特色民间文化活动——社火，也叫傩戏“捉黄鬼”。我们是早上8点出发的，到达固义村时还不到10点。老远就看到村外停满了各种车辆，路上到处都是前往固义村看社火的人，就像是赶集一样热闹。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正赶上“捉黄鬼”活动才刚刚开始。随着人流，我们进了村里的街道。在一条窄窄的长街上，挤满了看社火的人，密密麻麻如长龙一般，人头攒动，就连临街的房顶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穿戏服的、戴面具的，牵马骑马的、鸣锣开道的、举牌举幡的、吹号打鼓的、扭秧歌跑旱船的、追鬼捉鬼的……队伍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缓缓走在街道中间，神态自若。人群中不时有挎着包、端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穿梭在队伍中抓拍、录制着镜头。一看拍照，有些演员就面带笑容、摆出姿势来，主动配合他们。

这时，有人牵着一匹马飞跑过来，马上端坐着一位穿铠甲的白脸小将，人们纷纷闪开。骑马的人在街上跑了几个来回，好象在寻找什么。后来听人说是在寻找黄鬼。据说今天凌晨两点，黄鬼就在村里躲藏起来了，这位骑马的白脸小将就是探马，他要骑马在村里寻找黄鬼。一会儿，人群中一阵骚动，只见有四个鬼跑了过来，后面有一群手持木棍的人在呼叫着追赶，随着这几个小鬼进了一所民宅。听旁边的人讲，这四个鬼分别叫大鬼、二鬼、跳鬼和黄鬼。其中的黄鬼就是人们要捉拿的对象。因为他无恶不作，是邪恶势力的代表。又过了一会儿，从民宅里像流水一样涌出了一群人，只见几个人押着躬着身子的黄鬼，周围拥着一群手持木棍的人在呐喊。黄鬼身着黄衣，披头散发，赤膊露腿，手臂和腿全被涂成了黄色。令人发指的是在黄鬼的胳膊和腿上还各插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虽然明知那是道具，但看起来还是很逼真！

我们随着人流，跟着傩戏长长的队伍走走停停，看到有两名骑马的探马来回在巡视，据说黄鬼又躲进了一家民宅。就这样我们终于走出了窄窄的长街，来到了村外。村里的小路有些泥泞，仔细看，是石头铺就的。看石头磨得很光滑，估计有些年头了。因为没有下水道，年前下的雪融化后街道就变成“水泥”路了。到了村外全是土路，这里队伍走过的地方尘土飞扬。村外搭了好几个戏棚。来到一块空地上，举目放眼远望，只见现场人山人海，傩戏的队伍还在徐徐前进，而黄鬼夹在队伍中间仍然被那群手持木棍的人呐喊着追赶。

在村外大路旁的一处低洼处，分南、北、东三个方向紧挨着搭着三个台子，据说是审鬼台和斩鬼台。

要说傩戏的高潮，莫过于“审黄鬼”一场。为了能找到最佳视角，观看审鬼过程，我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次进出，寻找着落脚处。很快，我们上了戏台一侧的拖拉机斗。这里是敲鼓的地方。在正北的台子上，社火活动负责人手持手机，现场操作指挥。一声开始，四周的人们就纷纷涌了过来，现场一度出现混乱。人们你拥我挤，都想占到最好的位置观看。无奈人太多了，好些个照相的人都找了至高点，比如坐在汽车驾驶室顶上，或者和指挥的人说好话，要求暂借戏台一角拍摄。但这样的人多了，戏台上就显得拥挤，影响演员表演。不得已又被劝下了台。一阵骚动，工作人员来清理场地，要求大家闪出一片空地进行表演。可是，这边一走，那边马上又恢复原貌。工作人员只好让驱鬼的人挥动着木棍来进行清场。骑马的探马一过，人们纷纷往后退缩，场子马上就出来了。正面的台上，站着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阎王说声带黄鬼，只见远处一杆小黄旗伴着尘烟越来越近，黄鬼被押至过来，跪在阎王面前。阎王历数黄鬼的罪状，每念一条，就锣鼓大震，人声沸腾。念罢罪状，宣布开斩。四个小鬼站立在斩台四角，但见浓烟滚滚，黄鬼押至斩台，被开腔剖腹、抽肠……一条条血淋淋的肠子被抽了出来，人们惊呼。其实，为了表演真实，这些都是道具，是人们事先做好的灌血鸡肠。黄鬼受到应有的制裁后，“捉黄鬼”的戏就算告一段落。这时，已到中午12点，人们纷纷散场回家吃饭。下午还要进行其它形式的活动。

趁着人群散去，晚报记者李晓玲对村支书进行了现场采访。村支书介绍，听老辈人讲傩戏始于汉代，经过了两千年代代相传至今。所有参加社火的演员，除黄鬼一角是聘请村外人扮演外，其余都是本村村民，占全村人口的一半以上。参加社火的人最大的近80岁，最小的几岁。主要人物阎罗王、判官、大鬼、二鬼、跳鬼等角色的扮演者都是世代相传的，比如爷爷扮演什么角色，就会传给儿子、孙子继承下来。据资料记载，黄鬼这个角色，既是洪涝、虫害、疫病等灾害的人格形象，又是人间忤逆不孝、欺凌弱小等邪恶势力的代表。因为黄鬼代表的是邪恶势力，每次举行社火活动时，他们都要从外面聘请人来表演。我私下听人说，寻找扮演黄鬼的人，一般都是找固义村外的无亲无故的孤寡人，或者是外地人，村里没有人愿意扮演这个角色。可见当地人对邪恶势力的深恶痛绝。说起村里的街道为何不修成柏油路面，村支书说，因为村内的街道是石头铺就，有很长的历史了。专家来参观后，特别提出要保留这个特色，以及村内的民居建筑，不能使民俗特色消失殆尽。

说起傩戏的古老，据资料记载，全国有这种戏种的地方已经屈指可数了。值得高兴的是，为了保护傩戏这种宝贵的文化遗产，2006年5月，武安固义傩戏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此帖子已被 @梦漪@ 在 2008-2-24 21:46:01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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